第十四章 水匪

第十四章 水匪

重複勿訂

宋盼兒睜眼看到的就是,譚懷瑾在殺人。

在大庭廣眾之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自己的招親會上,殺人。

這一刻,宋盼兒想著的,只有救人。

她雙腳抓地,狠狠踩住舞台,紮好馬步,鯉魚打挺,筆直站起。

抄起手邊那張梨花木桌子,一路夾風帶雨,直直往譚懷瑾的腦袋上砸去。

頓時,毫無防備的譚懷瑾倒在地上。與他一同倒下的,還有那裝點著紅花、紅布的舞台。

——因為宋盼兒砸向譚懷瑾的時候,順手把一根支撐的柱子,給砸斷了。

「這樣太猛了吧。」

看到全過程的林暖暖,一整個傻眼了。

太誇張了啊,這是。宋盼兒竟然是個力大無窮的女子,那個被她順手抄起的梨花木桌子,少說有一百多斤。舉過頭頂,在砸斷一根柱子之後,還能把譚懷瑾砸暈,這是何等厲害啊。

此時,整個似錦酒樓亂做一團。

正中央的舞台塌了。鄭雅蘭躺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宋盼兒舉著比她還要大的梨花木桌子,驚慌失措。譚大人的兒子譚懷瑾,卻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這一看就是命案現場。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出人命了!」

瞬間,群眾們都驚慌失措地往外跑去。

林暖暖用桌子、椅子設置的障礙,惹得眾人嫌罵,但是也正因為這東西,一擁蜂往外跑的人,才沒有引起踩踏事件。

現在似錦酒樓的事情,已經不是簡簡單單能夠處理的了。

掌柜的讓小二去上報金吾衛,讓他們來處理這件事情。

宋德海之女,當眾打傷譚同慶之子,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最後鬧來鬧去,來接手的,竟然是大理寺。

宋盼兒、鄭雅蘭,都是在場的相關人物,全部被收押了。

而譚懷瑾,則是被接到太醫署救治了。

此案涉及人員,都是非同一般的人。所以,在京城裡,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兩位大員之女,自然是不用說了。鄭雅蘭也是近日京城內的熱門人物。

所以,此案的審判,就尤為重要了。

似錦酒樓也在這個時候,被查封了。

住在隔壁客棧裡面的林暖暖,此時也沒有什麼心思做生意了,一直為此事發愁。

沒想到,京城一行,竟然把鄭雅蘭搭上了。

整個過程,她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譚懷瑾想要殺鄭雅蘭,而宋盼兒是為了救助鄭雅蘭,才抄起桌子,砸向譚懷瑾的。

可是,這麼大的場面,只有她一個人看見了。

而且,她作為鄭雅蘭的相關人,不知道說的話,到底能不能被採信。

「要是喬松柏在這裡就好了。」林暖暖心煩意亂。

喬松柏對於整個大周朝的法律程序,非常清楚。而且,甚至知道,該如何辯護。

現如今,聚在這屋內的四個人,全部都是法盲。

包括林暖暖自己。她在快速地翻看條文,但是這種行為,無異於臨時抱佛腳。

縱然有小靈的加持,在浩如煙海的條文、案例中,尋找到相應的解釋,實在是太難了。

而且,因為古代的法律,很多時候,都有皇帝一時興起的影子,是沒有基準的。

所以,小靈也無法通過已讀數據,進行大數據推導,得到大周朝的法律基則。

正在林暖暖看得頭疼的時候,李長信把書一推,走到林暖暖身邊,拉起她:「不看了,我帶你去找一個人。」

「啊?」林暖暖聽到李長信這話,微微一愣,隨即懂了,這是要去找後台了?

可是受傷的是譚同慶的兒子,除非後台是皇帝,否則這找了與沒找,有何分別?

「我當然知道,不然也不會跟你在這裡找這麼久的條文了。」李長信想到那個人有些頭皮發麻。

但是,如果是林暖暖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想到,林暖暖曾經用鹽消除道路積雪。

李長信覺得,或許那個人能夠看得上林暖暖。

「我要帶你找的是,大理寺少卿簡文樂。他精通本朝所有判例,但這個人是個怪人。不過,我想,你或許能夠入他的眼。」

只能能夠幫鄭雅蘭,林暖暖在所不辭。

正要與李長信出門,程布星喊住了她:「萬萬不可。千萬別去。簡文樂,這個人,很怪的,他喜歡屍體。」

「額……你都不認識他,還是別這麼說的好。」

林暖暖嘆氣,突然知道李長信猶豫的地方了。從官職來看,簡文樂應該是一個斷案高手。

這樣的人,說是「喜歡屍體」,應該就是研究屍體罷了。

縱然林暖暖也很害怕這些東西。但是她很清楚,正是由於有人願意放下恐懼,在屍體上尋找真相,才能夠推進法醫學發展,還死者一個清白。

簡文樂能夠做到大理寺少卿,這樣的人,即便是不去研究這些事情,也能活的好好的。

但是,他卻有怪名傳出,反而讓林暖暖對他有了興趣。

這樣的人,最可能是秉公辦案。為鄭雅蘭、宋盼兒找回清白。

所以,林暖暖二話不說,就跟著李長信往外走了。

「你要是怕的話,我們等到他出了大理寺,再去找他。他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李長信安慰起身邊的林暖暖。

如果他額頭上不冒這麼多冷汗的話,會更有說服力的。

現在反而是林暖暖無奈地安慰他:「如果,你實在怕的話,我一個人進去也行。」

「那不行!」

……

朱雀大街的西側,是住宅之所,百姓交流之地。

東側,則是皇城與各大官府機構。

大理石因為其肅殺,所以與刑部一樣,在京城東南角。

林暖暖與李長信,走了好半天,才來到大理寺門口。

而在門口,他們倆還看到了神奇又好笑的一幕。

「讓我進去啊!」宋德海試圖衝破兩個守衛的阻攔,大喊道:「我真的跟簡文樂是同僚,我們那關係是杠杠的。我們從小是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我有開襠褲為證。」

「噗。」林暖暖看到宋德海活寶的樣子,忍俊不禁。

這什麼神奇的劇情展開啊。

宋德海今年都已經四十三了,而簡文樂今年才二十八。這兩人能穿一條開襠褲嗎?

為了能夠見簡文樂,他什麼樣的瞎話都能編出來。

不過好笑之餘,林暖暖也有些擔心。

宋德海敢在大理寺門口如此活寶,他必定非常受皇帝寵愛。唯有這樣他才有胡鬧的資本。

這種本該避親的環節,他毫不避諱。很顯然,他是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責罰的。

如此推導下去,涉案三人中,最危險的就是鄭雅蘭了。

鬧了一小會兒,被攔住的宋德海終於放棄,一個人窩在牆角,試圖尋找新的突破手段。

他自然也看到了林暖暖,不過,他更看到了她身邊的李長信。

雖然不認識懷親王,但是皇家的衣服,他認識啊。只有皇族,才能穿金絲編織的衣服。

宋德海的心理過程,這下子跟林暖暖一樣了。他覺得,鄭雅蘭、林暖暖、李長信,這三個人是一夥的。

鄭雅蘭背後的是皇家的勢力。

這涉案的三個人裡面,自己家動手的女兒,反而是最危險的了。

想到這裡,宋德海從牆角爬起,慢慢地低頭走向林暖暖。

他左瞧瞧右瞧瞧,與林暖暖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又不特別親密。

這距離,在外人看來,這三個人,是一起的。

宋德海,想要藉此,混進大理寺。

李長信亮出身份,兩個守衛看到懷親王的信物,左右為難起來。

「真不是小的們,不肯通報。簡大人遇上難事了,誰也不能見,光是通報打擾,都會令他大發雷霆。」

「沒關係,你讓我們進去,我們在他院子門口等他。」

李長信早就聽聞簡文樂怪名,也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已經想好了,先去他院子門口等他。

聽到李長信的話,兩位守衛對視了一眼,最終點頭。

兩邊都是他們開罪不起的,一個是皇家,一個是常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上司。

如此,倒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看到兩個守衛放人進去,宋德海也抬頭挺胸的,跟著林暖暖後面,試圖矇混過關。

「放我進去!我跟他們是一夥的啊!」

沒到十分鐘,宋德海立場已經改變了。

林暖暖往回看了看,對兩名守衛搖頭,宋德海就這麼被關在了門外面。

大理寺少卿,在大理寺裡面,有一間專門的院子,用來處理各種事情,以及休息的。

簡文樂也是如此,不過比起其他人的,他的院子更大一些,因為他要進行「研究」。

而此時,簡文樂的院子裡面,煙熏火燎,有濃霧從其中冒出。

林暖暖見狀眉頭緊皺,推門而入,想要救火。

卻見到幾個人,正在院內燒火,似是故意為之。

正在奇異之際,有一個男子,大聲斥責林暖暖與李長信。

「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林暖暖小聲解釋道:「我們只是想要救火。」

「本官不是說過了嗎?任何情況不得入內。看你們的樣子,也不是大理寺的人。竟然擅闖大理寺,罪加一等。」

聽到這話,林暖暖知曉了,這位滿臉陰沉、疾言厲色的男人,正是簡文樂。

他看向林暖暖的樣子,恨不得吞了林暖暖。

「你可曾知曉,本官正在做實驗……」

「實驗需要控制變數。如果是與火相關的實驗,控制的因素應該有可燃物、助燃物、著火點。你這個實驗,與嚴謹無關。」

林暖暖話音剛落,全場人都吸了一口冷氣,竟然有人敢質疑簡大人。這個小姑娘,是不要命令嗎?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簡文樂眉頭緊皺,他根本不在意林暖暖批判他什麼。他只注意到了林暖暖說了,燃燒三要素。

「可燃物,我懂。顧名思義,應當是木材這類的。可是助燃物、著火點,這些是什麼東西啊?」

此時簡文樂哪有剛剛勃然大怒的樣子,只是緊緊地盯著林暖暖看。

林暖暖對簡文樂的身份,也是有所了解的。從李長信的描述來看,她知道,簡文樂,很有可能就是法醫學方向的。

所以,她舉例也與此相關。

「著火點,最容易理解,也就是火源。沒有火源,任何東西都不會燃燒的。而助燃物,一般是指空氣。」

「如果沒有足夠的空氣,可燃物就燃燒不充分,形成大量濃煙。所以,死在火場裡面的人,基本上都不是被火燒死,而是被濃煙活活嗆死的。」

聽到林暖暖的話,簡文樂雙目亮起,一時間千頭萬緒,可是不知道該如何理清。

而在場的其他人,已經完全跟不上思路了。

但是,大理寺的那些人,看到簡文樂沒有再發火了,紛紛放下心來。

所有人都很害怕簡文樂發火。他要是生氣起來,所有人都得遭殃。

「本官問你,如果一個人是先被殺了,然後扔進火場的。是不是與直接燒死在火場的人,是不一樣的?」

林暖暖點頭,這可是法醫學上的經典案例了。

「自然是不一樣的。大人如此喜歡做實驗,拿一頭死豬、與一頭活豬,扔進火裡面作比較就可以了。活著的,都是要呼吸的。而呼吸,必定帶著濃煙。所以,在火場中被『燒死』的,鼻喉內都有濃煙。」

簡文樂聞言,若有所思。

而後,他才如夢初醒般問道:「你是何人?」

林暖暖往後退了一步,讓李長信自報家門。

「滄州、懷親王……」

「沒問你。」簡文樂粗暴地打斷了李長信的話,他只是想要追問林暖暖。

在他看來,李長信與這個院子里的柱子,也沒有什麼不同。

他對此,根本不感興趣。

林暖暖看到李長信吃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特權的身份,在大理寺這種司法重地,不怎麼管用。好像還挺合情合理的。

「在下滄州人士,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林暖暖並沒有自報姓名。反而是把簡文樂的注意力,引到了事情上。

聽到林暖暖的話,簡文樂上下打量了她與李長信,面色不虞。

原本以為是遇上什麼知己了,但是看這兩個人如此富貴的樣子,想必是來找後門的吧。

「我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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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之天降良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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