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利用

第十章 利用

此時看熱鬧圍觀的群眾,那是興緻盎然。

沒有什麼比這種八卦,更加能夠調動周圍人情緒的了。

所有人中,最為激動的是宋德海。上次這件事情,他才聽到了一個開頭,就被李長安給攪和了。現在,好像可以看到後續了。

就算不能拿譚同慶怎麼樣,能讓他臉黑一陣子,也是極好的了。

然而,現在坐上上位的還是李長安。

她聽到鄭雅蘭這事,就立刻拂袖。

「本宮受父皇委託,只是處理這件事情的。現如今,處理好了,剩下的事情,你要尋公道,還是擇日再審吧。」

「嗯?」林暖暖聽到這話,心頭一跳。

她突然懂了。整個案件,實際上,只有鄭雅蘭的部分,如何處理,是存疑的。其他兩人,無論是被打的譚懷瑾,還是打人的宋盼兒,都不會受到任何實質性的懲罰。

「得虧找人幫鄭雅蘭了。」

林暖暖思及此處,都有些后怕。皇帝讓李長安處理這個案件,就是為了不讓官員亂判。而李長安接手這個案子,就是為了討好、結交這兩個皇帝面前的紅人。

所以,這次鄭雅蘭的訴狀,終究沒有結果。

李長安退堂之後,眾人也做鳥獸散去。

林暖暖扶著鄭雅蘭往外走,還沒走幾步,就被譚同慶攔下了。

此時,譚同慶還狡辯起來了:「鄭姑娘,你到潭府拜訪的事情,我並不知情。想來是門房弄錯了。他開罪了你,我回去就罰他!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如若不嫌棄,就請你到潭府坐一坐?」

這番話說的是冠冕堂皇,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了門房的身上。不過,這也是很多大戶人家,花大價錢養門房的原因。

本質上就是一個替罪羔羊。

現在,譚同慶這麼說了,鄭雅蘭要是不表示原諒,就顯得小人了。

所以,現在鄭雅蘭眉頭緊皺。

潭府的門房,把拜帖送進去,是她與林暖暖親眼所見的。這就是在找借口,而自己不原諒他,就變成了小人?

「譚大人,我姐姐如今剛剛經歷了牢獄之災,除了牢房,正是需要除晦氣的時候。實在是不方便打擾任何人。如果今後還有仰賴譚大人的地方,必定登門拜訪。現如今,我們只想好好回去,清理清理。」

林暖暖這話說的很明白了,先避開了原諒的事情,而後直接拒絕了「坐一坐」的邀請。反正譚同慶也不是真心的,找個去晦氣的理由,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話一點也挑不出錯來,譚同慶假模假樣地寒暄了兩句,便帶著兒子離開了。

林暖暖扶著鄭雅蘭回到客棧區。

在古人認知中,牢房、藥局、火葬場,這三個地方,是三大背,進去就要走背字一年。

所以,出獄第一步,就是去晦氣。

因為是住在客棧裡面,不能做的多繁瑣,簡單的跨火盆、潵楊枝水,再洗個澡,就可以了。

等到一切都做完了,天色也已經黑了。

眾人給鄭雅蘭擺下一桌菜,讓她好好補補。但是整個飯桌上,鄭雅蘭都悶悶不樂的。

「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林暖暖小聲問她。

鄭雅蘭喝著陳釀女兒紅,也逐漸打開了話匣子。

實際上,被誤會、甚至被用刑,都是在她意料之內的。只是她不能理解,為什麼,李長安在所有的事情都被判定之後,竟然一點也不想幫自己。

「明明,她也是女人。難道不知道,被拋棄的痛苦嗎?即便我不想承認這個婚約,但是譚家那麼可惡,同為女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難道不也應該與我感同身受嗎?」

林暖暖抿了一口茶,小聲說道:「不應該。她不可能與你感同身受的。」

「同性之間,確實會互幫互助,會更容易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問題。但是這只是感性的。涉及到實打實的利益的時候,人只會站在自己角度想問題。你這麼聰慧,為何會被男女給迷惑了呢?」

「只有少部分不涉及到根本利益的,確實是男女之間的異同。這種事情,是可以通過一些手段達到目的的。但是,更多的事情,是隱藏在男女關係下的利益糾紛罷了。」

說完,林暖暖便把自己白天想到的皇帝、大公主的態度,告訴了鄭雅蘭。

整個事件中能夠犧牲的,只有她。

聽到這個結論,喝的醉醺醺的鄭雅蘭,一拍桌子。「你到底是怎麼想到這些的?我今天真傻,我還想報復譚家的。看樣子,我說的話,在京城,掀不起一點波瀾吧。」

林暖暖挑眉:「或許不是。你畢竟是最近京城最有名的才女。你的身份就可以……」

她還沒說完,鄭雅蘭已經倒下了。

嘆了一口氣,林暖暖把鄭雅蘭抬到一邊,跟程家爺孫,談起了賣紙的事情。這才是他們來京城的主要目的。

「你剛剛的樣子,好像一個老頭子。」程布星看到林暖暖嘆氣,不由得覺得好笑。一個小姑娘,非要跟個小老頭一樣。

林暖暖睨了他一眼:「你這是嫉妒我比你成熟!」

「非也非也。你這是少年老成。這樣會少很多樂趣的。」程布星說起歪理來,那是頭頭是道。

林暖暖不再看他,問起了程致遠的情況。

程致遠這些天,也是在京城裡,走動著的。所以,按照道理來說,有這個大儒做背書,這銷路,肯定有了。

然而,程致遠說起這些事情,也是面有愧色。

「我去了京城的幾家書院,他們對於考科舉,可是有獨到的理解的。想著我們書院,不少師生,都有志於仕途。所以,我忙活這件事情去了。也就忘了推銷紙張了。」

可以,這確實是程致遠做出來的事情。他本人雖然不屑於科舉,但是不會因為自己的不屑,就打壓學生的積極性。因而,這看到先進的應試方法,說什麼也想學學,參考參考。

對此,林暖暖只能表示,請讓她一個經歷過高考的人,來教一下好嗎?

應試這裡面的套路,能夠總結出一本書來。

程致遠要是真的想學,她可以教的!

「真的?」程致遠來了興緻。

林暖暖嘆氣:「白鹿書院,到底還想不想建了?」

這一說,程致遠方才想起來,林暖暖這賣紙的錢,不是為了她自己的,而是為了籌建白鹿書院。

差點就忘了這茬了。

「現在時間緊,任務重。」程致遠學起了林暖暖的話,開始布排方法:「要是想真的把紙賣出去。最好的方法,還是盡量聚集更多的人。安個風雅的名頭。」

林暖暖點頭,程致遠如此說了,想必應該是有辦法了。

而程致遠提出的辦法,也非常大膽——夜宴。

這是參考七夕乞巧節想出來的,女子們有夜間乞巧、鬥巧。男子們,有個差不多的文斗活動,倒也相得益彰。

只是,想要把這個活動辦起來,可不容易。

得有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牽頭。

林暖暖沉默了一下,這說了等於沒說。要是在京城,能夠認識什麼達官貴人。他們這紙早就賣出去了。

何苦為了賣紙,賣進了牢房裡呢?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哥哥,你進來,跟我默寫一樣東西。」林暖暖決定賭一把。而利用的對象就是簡文樂——的堂妹,長公主李長安。

她有野心,需要憑風起。自己給她風,只要錢,相當划算的買賣。

而想要聯繫李長安,要麼是通過李長信,要麼就是通過簡文樂了。

李長信作為地方親王,實際上跟京城皇室,那是死對頭。所以,利用簡文樂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不過,這次讓簡文樂幫忙,林暖暖得付出更多了。

好在有小靈在,給簡文樂寫一本類似於《洗冤集錄》的法醫學書,問題不大。

林暖暖這狗爬字,上次已經現過一次眼了,這次說什麼,也要逼程布星拿出巔峰狀態,寫出最好的字,震撼一下簡文樂。

事情趕早不趕晚。

第二天一大早,林暖暖與程布星一起,去往大理寺了。

這次,她特意留了一個心眼,沒有把書裝訂起來。這簡文樂,照她分析,也是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

所以,「試讀」很有必要。

要說,簡文樂的工作熱情,是非常高的。他很熱衷於替人申訴冤屈,尤其是愛愛管命案。

他也是一大早,就上班了。這會兒,恰逢跟林暖暖在大理寺門口撞上了。

「這不是巧了嗎?你說什麼,也得給我留個地址啊。現在也正好,我有個事情想找你問問。」

簡文樂對林暖暖的斷案水平,那是佩服不已的。

上次他答應介紹自己去讀白鹿書院的事情,還沒有著落。這會兒,說什麼也要把人看住了。順便,再讓她幫幫忙。

「先讓我說!」林暖暖可是真的想跟簡文樂扯案件。她很確定,跟簡文樂扯起案件來。這一天可能就這麼過去了。

「我有個好東西讓你看看。」

林暖暖把《洗冤錄集》的前幾章遞給簡文樂看。

這一下子就給簡文樂打開屍體的大門。他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人跟他想法一樣。

屍體,就是寶貝啊!這死人,可比活人好對付。他們身上的傷痕,就是赤裸裸的證據。

正看得如痴如醉,簡文樂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他狐疑地看向林暖暖:「你給我看著東西幹什麼?」

好歹也是混官場的人,簡文樂還是知道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再仔細想想,林暖暖一大早就來大理寺,這事情,就透露著古怪啊。

「嘿嘿嘿。」林暖暖趕忙賠笑,這成與不成,就看這一步了。「你看的是上半本。下半本能不能看到,就要看你,肯不肯幫我這個忙了。」

簡文樂聞言,差點就要罵人。

林暖暖這兩天,找他幫忙、誘惑他幫忙的次數,比他兩年加起來經歷的誘惑,還要多。

京城裡的人都知道,他簡文樂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沒人敢隨便招惹他。

而林暖暖愣是隨便招惹他,還每次開出來的條件,讓他無法拒絕。

「什麼事?我說真的,你交友得謹慎一點,不要老是出事了找人幫忙嘛。」

說完,簡文樂又覺得這話說的不妥,如果不是林暖暖到處求人幫忙,自己也沒有機會,看到這些東西。

林暖暖連忙擺手:「今天沒人犯事,只是想要借用一下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簡文樂覺得自己身份並不特殊啊。就是一個大理寺少卿,官位不高。

「我想請大公主,幫我一個忙。」林暖暖只能給他暗示了。

至此,簡文樂才恍然大悟:「哦。對哦。我還是個皇親國戚來著。主要是去皇宮跟回家裡一樣順暢,都快忘了,皇宮還是個特殊的地方了。」

什麼頂級凡爾賽語啊。

林暖暖卻也只能聽著簡文樂凡爾賽。

而後把自己的要求,與簡文樂說清楚了。

「就這麼簡單?」簡文樂不信了。「不用我幫忙勸服一下,我舅舅那個傻女兒?她腦子不太好使。」

「您可千萬別。」林暖暖聽到簡文樂對李長安的評價,欲哭無淚。這要是真的請簡文樂幫忙勸說,那是要出大事的。

她只要簡文樂幫忙把活動策劃方案,送到李長安面前,並讓她過目,就行了。

至於李長安有沒有可能,不答應這個要求。

林暖暖只能說,絕對的不可能。

李長信與林暖暖一同分析過李長安。結論只有一個,李長安與李長信,不愧是親戚,那是絕對的同一物種。

她對於權力的渴望,並不比李長信小。

林暖暖提議的活動,可以極大地讓李長安在大眾面前打響知名度。

這對於現在渴望回歸政治舞台的李長安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誘惑。且不說這裡面沒有陷阱,就算真的有陷阱,李長安也是要往裡面踩的。

「她太渴望權力了。我懂她的神情。」

李長信對李長安的評價,不好不壞。

因為那就像一個女版的自己罷了。但是她地位更低下,更沒權力。唯一的優勢,不過是名正言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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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之天降良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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