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殿
我們整理了一下裝備，向著五脊殿走去。腳剛踏上殿基，遠處的小矮人們開始燥動起來。
陸羽回頭看了一眼，喊道：「有種過來啊，陸爺就在這裡。」
「行了，羽哥，別得瑟了，趕緊進大殿吧。」我白了一眼陸羽。
我們穿過殿廊，來到了殿門前。推了一下厚重的殿門，殿門搖晃了幾下。我向陸羽努了努嘴，他會意走到了殿門前，我倆合力推著大殿的木門。
殿門發出刺耳的吱呀呀響聲，隨後露出了一人多寬的縫隙。我剛要探頭向大殿里觀看，身後的小矮人們忽然發出恐懼的尖叫聲。回頭望去，圍著平台周邊的小矮人們，不知被什麼驚嚇到，已經向四外逃竄起來。
「渭鋮，他們被什麼嚇到了？」端木雪問道。
我向大殿內瞅了一眼，回頭又看看小矮人們，說道：「大殿里肯定有他們害怕的東西，我們小心點。」說完我抬腿邁過門檻，進了大殿。
大殿內金磚鋪地，泛著冷冷的青光。在大殿的裡層立著四根龍柱，柱身漆著紅漆，刻著金色龍紋。中層立著十二根紅色金柱，柱身雕有金色鳳紋，外層同樣也立著十二根金柱，柱身沒有雕刻整柱正紅色。
「怎麼這麼多柱子？」陸羽嘟囔的說道。
我壞笑著說道：「沒事可以躲貓貓玩啊，嘿嘿嘿。」
陸羽知道我在開玩笑，翻了我一眼說道：「跟你一樣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唄。」
「渭鋮，別逗陸大哥了。」端木雪笑著說道，隨後指著柱子又說道：「中間四根，代表四季。中層的十二根，代表月份。外層的十二根，代表時辰。兩層合在一起是二十四根，代表節令。三層加起來一共是二十八根，代表著二十八星宿。」
「小橙子，你聽聽小雪花說的，你白吃那麼多大米飯，啥也不是。」陸羽說道。
我見說不過他倆，罵道：「陸羽你大爺的，小雪你幹啥老幫著他。」
「呦呦呦，這又不叫哥了。小雪花知道你是個大飯桶，當然要幫我了。」陸羽說道
我翻了陸羽一眼，沒在搭理他。端木雪在一邊都笑得彎下了腰。
我抬頭看向大殿頂部，一根極其粗壯的殿梁，橫在大殿的正上方。殿樑上盤著一條巨龍，青色的龍身，大概有十米長。鋒利的爪子扒在橫樑上，頭部立著一對金黃色的龍角，嘴部兩條鬍鬚耷拉著下來，龍頭朝上閉著雙目，背有雙翅收在龍身兩側，雕刻的栩栩如生。要不是落滿灰塵，差一點就以為是真的了。
大殿中央白玉寶座被安置在兩米來高的台基上，寶座后立著白玉屏風。座上鋪著一張虎皮，虎頭擺在腳踏正中。腳踏前面擺著一個青銅香爐，兩側各放著一個三足青銅小圓鼎。台基兩側立著一排仙鶴樣式的青銅長明燈，單腿直立鶴頭上揚嘴尖銜著燈盤。台基前側中心擺放著一尊青銅大方鼎，兩側各蹲了一隻青銅龜獸。
我走到青銅鼎面前，用手推了推，穩絲不動。繞著方鼎觀看了一圈，鼎高大約兩米，鼎身整體鑄造而成。立耳折沿，下乘四柱足支撐著鼎身。鼎身呈長方形，鼎腹微圓，轉角平滑。周邊鑄有離龍花紋，中部刻著饕餮的圖案，使鼎看上去威武凝重。鼎足上設有扉棱，表面鑄有雷紋，花紋清晰可見。鼎內裝有穀物，鼎沿上鑄有四個字，字體是端木雪說的籀文，總之我是不認得。
「小雪，看看這是啥字？」我說道。
端木雨聽見后，和陸羽一起走到青銅鼎前。看著鼎上的文字，思索了一下說道：「九州方圓」
「啥意思？小雪花。」陸羽問道。
「相傳大禹治水時，把天下分為九個區域，就是九州。古代人認為天圓地方，就有了方圓的說法。合在一起就是整個天下。」端木雪說道。
陸羽摸著鼎文說道：「哦。就是整個中國都是他的唄。」
「嗯，可以這麼說，陸大哥。」端木雪回道。
陸羽撇著嘴說道：「好大的口氣，真他娘的不要臉。」
我在一旁接過話說道：「羽哥，可算找到一個比你還不要臉的主了。」
「你他娘的才不要臉呢。」陸羽罵道。
哈哈哈，我大笑了起來。
兩側的龜獸也是用青銅整體鑄造，趴在方鼎左右。高約一米五，長有一米七左右，寬差不多有一米二。扁平的腦袋呈三角狀，伸著脖子昂起頭部。四足緊縮在身體內，僅露出爪部著地。後背鑄有龜紋，紋路很清晰，打磨的十分光滑，在龜獸的背部刻著一個字。
不等我去問，端木雪直接說道：「長壽的壽。」
看來這兩隻龜獸是代表長壽的意思。
我們繞過龜獸，走到台基下。台基共有九階，四周圍有白玉柱子。白玉寶座立在台基的中間，腳踏上的虎頭瞪著眼睛注視著我們。
「這是啥老虎啊，咋這麼大個腦袋，這大獠牙也太大了吧。」陸羽說道。
端木雪看向虎頭說道：「劍齒虎，最大的貓科動物，不過已經滅絕了。」
白玉寶座為整塊玉石雕刻而成，高有一米五，寬有兩米。扶手雕有龍紋，前端各立著兩個龍頭。靠背上雕刻著一條蟠龍。龍頭立在靠背之上，嘴中含有一顆玉珠，靠背兩側各雕有兩條小蟠龍，龍頭伸出靠背立在兩側。寶座后立著一面七扇玉石屏風，整玉打磨。中間玉石扇面雕刻著麒麟圖案，其他玉石扇面依次雕刻著甪端、鹿、仙鶴。整個台基上的寶座，從下往上看去顯得氣勢雄偉。
我們繞到台基后，在大殿的後面擺放一張石案，上面擺放著兩排青銅器具。第一排是九個，第二排八個。
端木雪挨個觀看起來，看后抬頭說道：「這是天子用的九鼎八簋啊。」
「我聽說過天子用九鼎，按等級會用不同的數量，這麼說這裡的主人還真是個皇帝啊。」我說道。
「管他是個啥？咱們趕緊找出口吧。」陸羽說道。
我又在大殿後面查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什麼線索，我們返回到台基前面。
我揉了揉鼻尖，注視著台基上的寶座。
「小橙子，要不上去看看，天子的寶座啊。」陸羽指著寶座說道。
我點點頭，陸羽便走上了台基。
我繼續在台基下尋找，瞧著方鼎內的穀物，心裡想鼎內可能藏有線索。走了幾步躍上方鼎，蹲在鼎沿抓起一把穀物，攤開在手心裡觀看。穀物一共有六種，分別是稻、麻、黎、稷、麥、菽。種類還挺全，應該是彰顯主人的富庶吧。
抽出短刀插進穀物內反覆幾次后，沒有發現穀物內藏有東西。我蹲在鼎沿邊，想了一下，覺得鼎內避上可能會有線索，便開始向鼎外扒拉著穀物。
「渭鋮，你在幹嘛呢？」站在方鼎邊上的端木雪問道。
我扒拉著穀物說道：「也許內避上有線索。」
台基上的陸羽已經來到寶座前，摸了摸座上的虎皮，喊道：「這虎皮好軟乎啊。」
「羽哥，要不要帶回去，給你做個褲頭穿啊。」我回道。
「你他娘的。」陸羽拿起虎頭，撇了過來。
我趕忙伸手接住虎頭，拿到面前觀看起來，這獠牙可真不小，要是被咬上，一口就得給咬穿。在手裡又轉了一圈，見再沒啥了隨手扔到龜獸上，對著陸羽說道：「羽哥，這虎頭你不拿回去啊。」
陸羽正趴在腳踏上，查看著寶座下面，抬起身對我回道：「拿回去幹啥，鎮宅嗎？有你不就夠了嗎？」
「呃。。。你大爺的。」
「陸大哥，你還別說，他現在這個模樣，鎮宅絕對可以。」端木雪看著我說道。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衣服，破爛不堪到處的血跡，有的已經發黑了。褲子上光窟窿就有十幾個，聞了聞身上的味道，一股腥臭的味道直衝腦門。
「嘿嘿，小雪，等回去我得好好洗洗。」我尷尬的說道。
陸羽見台基上沒啥線索，看向了寶座。忽然好奇心大起，對著我喊道：「小橙子，想不想坐坐天子的寶座。」
突然，一股不祥的感覺涌了上來，接著右眼莫名刺疼起來，我揉了一下右眼，刺疼感一下子消失了。
端木雪察覺到我不適，問道：「渭鋮，你怎麼了？」
「右眼剛才疼了一下。」我對端木雪說道，隨後看向著台基，右眼出現一團黑霧從上面漂向台基，左眼卻沒有黑霧的出現。
陸羽正站在腳踏上，假意撣著衣服上的灰塵，學著古代帝王的模樣坐向了寶座。
我連忙喊道：「羽哥，別坐，危險。」但還是晚了，陸羽已經坐到寶座上。
陸羽也是反應迅速，聽到喊聲后直接彈射了起來，跳下台基向著我們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小橙子。」陸羽問道。
我沒有答話，看著台基上面，隨後眼睛向上看去。殿樑上原本盤著的青龍，現在正慢慢的立起身子，龍頭向下一點點的伸出，用琥珀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我們，嘴邊的鬍鬚漂浮在空中，殿樑上的青龍此時被喚醒了。
我額頭上的冷汗流了下來，對著他倆說道：「都別動，往上看。」
他倆聽到后看向殿梁，同時向我問道：「看什麼？」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倆看不到殿樑上的青龍。
我迅速把手上的紗布扯掉，在他倆的眼睛上抹了些鮮血。
他倆再次看向殿梁，端木雪顫著音說道：「渭。渭鋮，怎麼辦？」
「小橙子，我們又到幻境中了嗎？」陸羽問道。
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打開殿門小矮人那麼恐懼，原來是害怕殿內的青龍。
「我們還在現實中，小矮人是怕這玩意，才不敢過來的。」我回道。
我和陸羽拔出了武器，慢慢的移到端木雪身前，警惕的看著殿樑上的青龍。
青龍已經完全蘇醒，眨了一下眼睛，突然張開大嘴，對著我們發出了一聲吼叫，一股腥臭的味道迎面而來。接著青龍鼻孔呼出了兩團黑色霧氣，隨後展開背上的翅膀呼扇了一下，對著地面上的我們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