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女與龍
漆黑的，蕭瑟的。
孟瓊捂著頭，感知逐漸清晰。被迫蜷縮的身子抱著箱子，形成一個古怪的姿勢。細細感覺……嘿，一抖一抖的，還挺好玩。
回憶片刻，孟瓊沉默地躺在麻袋中，托著下巴一陣無言。
被一個有尾巴的小蘿莉一圈砸暈了這種事，孟瓊是不會到處聲張的。畢竟，自己還是要臉的......
晃動逐漸停住，天旋地轉。孟瓊只覺得身子一飄便重重摔倒在地，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玲莉，抓到什麼野獸了，看起來還挺大，應該夠吃了吧」
夠吃！！
麻袋裡，孟瓊聽著不遠處一個模糊地女聲。聲線悅耳但虛浮，還有點點耳熟……
不過....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吃！！！
身旁的小蘿莉開口說道：「誒，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耶，不過瘦瘦的都是骨頭，應該不太夠。」
「這.....都是骨頭？」
原處女聲疑惑，似是不明白那麼大的輪廓到底是有多少骨頭才能顯得這麼..雄壯？
「哎呀不是啦小葉姐姐，他隨身帶了個箱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把他們放一起啦。」
「它還會用箱子？」
小蘿莉一聽，羞澀一笑：「對啊對啊，它不僅背著個箱子，還會念詩嘞。說什麼，手握日月什麼什麼的，倫家都沒聽明白。」
玲莉扭捏道，心裡暗自高興。自己抓到的這個給小葉姐姐補身子的小獸有點厲害，恩不對。是玲莉自己厲害，這麼聰明的野獸都被自己抓到了，小葉姐姐一定會表揚我吧，嘿嘿~~
麻袋裡，孟瓊聽著那小蘿莉就要念出自己的詩，只是拍了拍自己胸脯慶幸道。
還好老子中招快，不然我現在都可以用腳摳出條密道逃跑了……
背著箱子，還會念詩.....
叶韻大驚：「你該不會抓得是個人吧？」
玲莉撓頭：「是啊，不可以嗎？」
叶韻聞言雙手撫額，「我的傻妹妹啊，姐姐就是人族，怎麼能吃同族呢？難道你吃龍肉嗎？」
小蘿莉皺起眉頭，同族怎麼了，我就吃過呀。
「嗯，不過有點腥，不好吃」
玲莉搖頭道，可能是回憶起來當時吃龍肉的味道，小嘴一抿打了個寒顫。
孟瓊：..........
叶韻：..........
「算了，趁人還沒醒。趕緊把人送回去吧」
叶韻開口道，既然吃不了，那留著孟瓊也沒什麼用。孟瓊一聽頓時放心下來，還好還好.....
身旁，小蘿莉不舍地看著地上那坨烏漆嘛黑的麻袋。不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和叶韻一樣，這麼多天以來玲莉一直都和叶韻同吃同住。而且還得照顧病患，就算是龍也挺不住啊。
聽見玲莉咽下的口水，孟瓊大驚。
嘿，孫賊誒，你要幹嘛？
十萬火急情急之下火燒眉毛生死危機！
麻袋裡，孟瓊不再裝死高呼出聲。上面那個人族的姑娘不吃人，可旁邊這個小母龍她吃啊。
「等一下小葉姑娘，在下有吃的，在下有吃的啊。我還會針灸，扎過的人都說好，針到命除噢不，針到病除啊親。」
場間大亂，虛弱的叶韻大驚失色，突入起來的男人聲音有點把她嚇到。不過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富家女，斜躺在床榻之上的身子坐得筆直，迅速地調整過來。
黑髮披肩梨渦淺笑，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含笑俏眉。不說有多驚艷，但卻是讓人如沐春風般的恬靜優雅，眼眸淺笑之間，還有點小俏皮。
叶韻擺正姿態，招呼玲莉打開麻袋。
小蘿莉嘆息一聲輕挪碎步，小小的一段距離間竟硬是嘆息三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此刻的失望。
不情不願地打開麻袋，孟瓊抱著箱子涌動而出，雙眼滿是哀怨。
一人一龍四目相對，每隻眸子都彷彿飽含深意。
孟瓊：當我的面咽口水，什麼意思？
玲莉：沒吃到你，我很抱歉.....
「咳咳，這位額....書生，怎麼稱呼？」
床榻之上，叶韻擺好姿態等候多時。
孟瓊扭過頭去，狡黠的梨渦淺笑顯現，柔順的秀髮黑直披肩，較好的容貌不施粉黛，虛弱的身段惹人憐愛。
孟瓊微微失神，隨即便反應過來佯裝失態。心裡盤算著，女人他見多了，美人更是不少。
遠的不說，就說他那此刻還不知在哪被多少大棒伺候的孟倩姐。
那才是一等一的美人模樣，前有溝渠後有俏肉，面容嫵媚勾人奪魄。想他孟泰叔當時可是打敗了多少競爭者才抱的美人歸。
眼前這個，說一般過了，說絕色倒也不至於。
見此刻孟瓊一臉痴相，叶韻捂嘴輕笑道，彷彿她就是孟瓊此生唯一的女神，可以讓其為之付出一切。
孟瓊拱手欠身，「書生不才，姓吳名富。稍顯浮淺恐污姑娘慧耳，慚愧慚愧」
「公子說笑了，先前公子曾說有吃食，不知可否賣給我們姐妹二人一些？我們可以銀兩購買，定不會虧待公子，咳」
叶韻輕咳說道，孟瓊感受著面前少女的魅力正在逐漸減弱，受傷了嗎？
「既然姑娘有銀錢，又何必要將我拐來。直接進城採購不可以？」
魅惑解除，叶韻已無力維持道法，先前大概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真名，所以才用的媚術。
孟瓊環視四周，峭壁山間。
很典型的山洞模樣，只有床的頭尾有幾盞油燈，外面應當看不著火光。
「咳，小女子自幼體弱多病。我妹妹又身份特殊且涉世未深，貿然進城....恐有不妥。」
回過頭去看了眼旁邊正躲在角落玩石頭『涉世未深』的小蘿莉，孟瓊頓時就懂了她的擔憂。
難怪難怪，那丫頭力氣不小腦子倒是不大。
進了城，都不需要那些文縐縐的大人物，門口的官兵都能把她忽悠地暈頭轉向的。
「是極是極」
叶韻收斂姿態，足尖輕佻鉤來棉被裹在身上。秋冬時節陰氣重，而且還在這山洞裡，無論是什麼病這種環境都是不好的。
看著被子下朦朧的輪廓，孟瓊暗道一聲可惜，沒能看著少女的玉足。
孟瓊擺正身體嚴肅而言：「據在下觀察，對姑娘來說食物尚且其次，最重要的是體內寒毒不除，拖久了恐有後患。」
叶韻沉默，她也知道呆在山洞裡不好。但問題是玲莉她的思維，太跳躍了，而且尾巴也沒完全化形，而自己又是舉步維艱.....
看出了叶韻的為難，孟瓊嘴角一勾趁熱打鐵道：「葉小姐若是不嫌棄，自可移步小生草廬。雖說簡陋，但總好過在這陰風四起的山洞。小生不才，年幼曾習得一套針法，會些醫術可以幫助葉小姐緩解一下體內寒毒。」
叶韻沉吟片刻：「怎麼治，要脫衣服嗎？」
孟瓊：「.......暫時地抑制，不需要，只要在小腿處扎幾針即可。」
叶韻聞言，微微吐氣。她既不想錯過這麼一個機會，又不放心孟瓊這麼一個突如其來的外人。
叫來龍玲莉，叶韻已經想好了。如果孟瓊老老實實的給自己針灸並且有效的話，自己可以帶著玲莉去他那，但要是他不老實亂占自己便宜的話，她也不介意讓小龍龍一巴掌拍死孟瓊。
「還請吳公子轉過頭去，小女子還未穿戴鞋襪，所以......」
叶韻低下頭微微開口道，待會要扎小腿，那豈不是.....
孟瓊聞言，配合轉身，很快便聽見身後悉索之聲。悠悠一嘆，有些失望，本來還以為.....
轉念一想，自己和葉小姐也都到了男女大防的年紀。人家是個還未出閣的小姐，這般舉動再正常不過。
「吳公子...可，可以了」
聲音清脆悅耳，就是有些緊張。
孟瓊回過頭去，只見洞中床上。青澀少女紅裙火熱，鞋襪已穿戴齊整，遠遠瞧去一手可握。
叶韻低著腦袋看著自己那兩截白花花的小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蒼白的俏臉彷彿又有了血色，紅撲撲的嬰兒臉活像一隻熟透的蘋果。只看一眼就讓人忍不住下口，感受其中肥美。
這個.....其實，我會隔衣施針.....
哎算了，此時言此語，豈有此理？
緩緩向前，孟瓊坐在床尾小心握住櫻紅繡鞋，端詳著小巧玲瓏的足型。緩緩地，將其雙腿擺正置於大腿之上。
叶韻悶哼一聲，小肉手攥緊裙擺低頭不語。
孟瓊強裝鎮定，按住顫抖的手掌，給大嬸大媽看多了。這突然面前來了個長得賊拉不錯的妙齡少女，一時間都給孟瓊整不會了。
深吸口氣，心底默念。
醫者仁心醫者仁心，傷患面前無男女......
正在孟瓊下定決心之際，風靜了，心動了，叶韻羞紅的小臉抬起來了。
不合時宜的，龍玲莉在旁邊打著哈欠揉著肚子。
咕嚕~
孟瓊本就躁動的手掌噌地停住，又放下。
冰肌玉骨之上，一雙粗糙的大手摩挲起來。叶韻剛抬不久的小腦袋又低了下去，紅得滴血。
漆黑的夜，冷澀的風，在此刻，彷彿都曖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