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能力漸起
「小戟，戟~」
密穴前，孟瓊悄聲呼喚起來，可小戟卻始終不見蹤影。
罷了
斂息術發動，孟瓊本就不太引人注目的身形相貌變得更加虛幻普通。
沒有將箱子帶出來，因為斂息術畢竟不是隱身術。它只會讓你變得不那麼起眼，但正面碰見了別人也還是能看得見。
貼著牆俏摸溜走，吸引的感覺愈發強烈。心台裂痕散溢絲絲氣息，竟與來處的吸引好似同源。
孟瓊不再細想鎮定心神，畢竟自己夢家人的身份，這種事猜都能猜出個大概來。
宛如一隻偷腥的小貓，孟瓊潛行著。又有成功后提前的激動振奮，又有失敗后提前的患得患失。
斂息持續發動，效果不賴。雖然這東西在某些地方看起來有些雞肋，但搭配上孟瓊俏摸的本領倒是顯得相得益彰。
四處張望耳聽八方，孟瓊只感覺前方似有人在爭鬥。人數不多，可動靜卻是不小。
細細感應，前方爭鬥的地方正攔在自己感應源頭的路中間。只是一會的猶豫孟瓊便下定決心，再一次的溜了過去....
土坑，混戰。
與先前的汪公無敵，雙劍難頂不同。此時的汪公公臉上已然出現了些鐵青，那是他將要力竭的表現。
錘，乃霸道。
想要使其傷人，必先要知道它會帶給自己的壓力。汪公畢竟年老，沒了少年時的氣力。更何況，他還是閹人之身....
周圍人的攻勢紛紛慢下，只是還偶爾如應付般的朝五人甩兩針暗器，砍兩刀士氣。
除了汪公以外，此時威勢正猛的姬衡也快不行。煞白的俏臉氣色很差，畢竟那陣陣劍氣，不過是用自己的血獻祭而來。
圍攻聲稍稍漸緩，眾人心如明鏡，猶如鬢狗圍狼分而食之。
眼看汪公即將支撐不住之際，一旁的土牆破損開來。兩個少年殺紅了眼般神擋殺神，在人流密布的土炕里如入無人之境。
凶人們大多被這一下驚的不輕，但職業多年的底氣卻讓某些人看不清楚形勢。
「嘿小鬼，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一高頭大馬的漢子就在土炕周圍，就等著到時候看準時機衝上前去，將失色的少女一舉拿下好好臨幸。
只聽見轟隆聲響，身後的土牆應聲倒地竄出來兩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屁孩，這讓他如何能忍。
外圍，諸多和他打著一樣算盤的凶人齊齊望來。卻只瞧見是兩個黃毛小子，頓時來了興緻。
漢子朝秦長安喊道，少年不理，迎接他的只是一個碩大的拳頭。
不知何時，那距自己還有些許距離的少年忽然間來到自己身邊，照著面門就是一拳。
漢子吃痛敗退雙手捂嘴，牙齒脫落滿嘴是血。凶人畢竟是凶人，哪怕是不明不白的吃了個虧也絕不咽下心裡的惡氣。
拿出一根猙獰的狼牙棒，漢子猛地向前衝去。
對面，還是那般隨和的南宮翼掃視人群，建議道：「閑雜人等太多了，我很不喜歡。」
南宮翼搖了搖頭，彷彿眼前之人儘是污濁之輩。既上不得檯面，又入不了法眼。
莽夫般的秦長安左拳碰了下右拳，言道：「我也是。」
古斧出現握在手中，少年隨意一揮便如萬鈞之力。
「先清理一下吧，比比，誰殺的人更多。」
少年頭未轉向，手裡的巨斧猶如開天，僅是一擊便輕易將漢子手中武器打斷。
南宮翼微微頷首，彷彿正有此意。古弓現身，從儲戒中喚出箭矢。
搭弓綳弦！
手持巨斧的少年沖入人群，猛虎下山般威懾十足。謫仙般的少年神色冷漠，動作雖是不大。出手卻更是狠辣，每一擊每一箭，直攻要害。
先前，還在暢想著仙女到手后該將其擺弄成何種姿態的眾人大驚失色。只因那外圍的紛亂已經在吵雜聲中朝自己蔓延。
太好了！
汪公鬆了口氣，金萱緊緊衣衫。
「天無絕人之路！」
姬衡心中振奮，默默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老人。這就是人皇的運道嗎？
雖然來到了古天的地界讓他們陷入險境，不過終是能在最後化險為夷。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姬衡沉思片刻說道：「待會，我和景澤強攻。汪公，你帶著陛下萱兒先走。」
亂戰繼續，打著打著。秦長安打出一肚子火氣，因為每當自己一斧頭將要下去收割人頭的時候，總有一隻陰毒的箭矢快他一步搶下人頭。
紅髮的少年一臉火氣，但卻無可奈何。
混戰之間，巨斧的威力自然不必多說，只是這般大開大合的武器威力大，路數卻也明顯。
只要敵人知曉下一擊避無可避，都會捨棄武器去抵擋要害之處的傷害。所以秦長安想要一擊必殺，很難。
嘴裡問候著南宮翼家族的母輩，一邊懊惱著自己為何要和他比這些。直接一斧頭塞他腦門上，豈不美哉？
姬衡一口鮮血噴在劍刃之上，只見那上好的兵刃微微顫慄，彷彿承受不起這般壓力。
開！
一劍寒光青天上，不論情深誰更傷！
姬家，作為中州為數不多能叫得出名字的大族，自然也有獨特的能力。
劍中君子君子劍，姬家祖輩，那是可與人皇爭道統的大族。時過境遷巔峰不在，可那怕如今金家獨大，那怕如今大不如前，那也不至於讓人隨隨便便困殺在這古天的土坑之內。
可以說，姬家人。都是最好的劍胎，他們，為劍而生！
似是感受到了莫名的吸引，最深處的頭顱上。而那柄古樸的劍，有些意動。
而小戟則站在旁邊，獃獃地望著面前劍身中優雅的邪魅怔怔出神.....
好..好帥！
古運室，在諸多個相鄰卻緊密的密室間。孟瓊在心台露出的些許氣息相互交感下，毫不費力地找到了這座寶庫。
流光溢彩的晶瑩是紫色的神秘與高貴，冰晶般清澈透亮的古運堆積成山，給人以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
儲戒散發光澤，孟瓊大喜，要是能將這些古運都拿走自己豈不是直接躋身富一代的行列和金家嫡系平起平坐？
湛藍光澤微動閃爍，可面前的一枚六棱古運卻直接破碎散溢，化為道道紫氣消散空中。
不能放儲戒里嗎？
孟瓊心中微涼有些傷心，轉念一想隨即釋然。也是，古運的出現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能走到最後一步的也絕不止自己一人。
儲戒誰都沒有？別人的甚至會更好，要是可以全拿走的話，還有自己什麼事？
在浩瀚如煙雨的古運水晶間打坐，正欲修行之時，一桿蹦蹦跳跳的小巧兵刃出現眼前。
見孟瓊有些蒙圈，小戟輕咳一聲清清嗓子問道。
「愣著幹嘛？夾菜啊！」
「哈？」
盤腿打坐之間，卻是許久未見的小戟突然出現眼前。孟瓊震撼於小戟的靈性居然也能找到此處，明明外面兩個手拿古兵的愣頭青還在和凶人鬥智斗勇呢....
許是知曉孟瓊心中的疑惑，小戟十分自豪的解釋道：「小爺我可是很厲害的，其他古兵皆已定型。唯有我超然於物外，怎麼說，厲不厲害？」
嗡嗡聲有些激動，孟瓊也從中聽出來小戟的些許得意。腦瓜一轉轉念一想，孟瓊小小的打擊道：「所以，這就是你抗衡不過其他古兵的原因？」
嗡...
小戟正欲狡辯，孟瓊卻先一步斬釘截鐵般質疑。
「別給我說什麼有人在撬咱家門鎖，那群人雖然有辦法。但離成功還有段距離，你要是不心虛的話，肯定會帶著我等到別人差不多要成功之際再進入密穴，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孟瓊振振有詞擲地有聲，倘若不是已經站下，定會在小戟面前背一背雙手，震一震裙擺....
小戟聞言連連後退，「你..你怎滴這般了解？」
帶著被看透的震撼，若不是清楚孟瓊的底細，小戟此時恐怕早已大喊「劍哥~救我~」
孟瓊無言，只是哼了一聲以表不滿。
呵~怎麼了解？
因為自己和小戟是一類人唄~
貧嘴過後，孟瓊也不願過多浪費時間。畢竟外面那兩個愣頭青也不曉得還要打多久，趁現在能吸多少是多少，吸完再溜。
抬手欲吸，有些羞憤的小戟又在一旁嗡聲出口道：「你要想清楚咯，你之所以能比所有人都要快的找到古運。不是因為你比所有人都要聰明，而是你身上的逆運。隱隱和古天契合，所以大開方便之門給你。」
「古運、逆運、氣運？」
孟瓊摸摸腦袋，都有些被小戟說繞了。他只知道古運是個好東西，好東西嘛，誰管它哪裡好怎麼好，先拿走不就都好？
「就這麼說吧，當初封天絕地之時，那時的天道早已經將九天九幽囊括融為一體。這突然間要它封天絕地，這不就是要它割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嗎。」
孟瓊頷首，暗道人之常情。要自己是那時的天道，大抵也是不肯的。
「所以咯，古天不肯，新令已至。在有心人的幫助下，暗中培養的九股意識被投放到舊天之中。舊天什麼都收，什麼都包容，這是底層大道決定的，這是他強大的原因。不過也正因如此，九股意識在他體內逐漸壯大，逐漸蠶食。
最直觀的表現便是內亂四期，亂了倫理，崩了王朝。從前的九幽直接割裂，從前的九天層層受限。舊天抗爭不過，於是乎便在如今的天地間尋求一些隱蔽的地界佔地為王發展勢力。
就好比，你如今所在的這般地界。」
仔細聆聽著，孟瓊細細沉思....
「所以古運和氣運之間有啥關係？」
嗡嗡！
小戟恨鐵不成鋼，在孟瓊腦袋上敲打一番。
「因為他們從某種角度來說曾經是一體的，所以屬性相通。古運，就是古天的氣運，二者是可以相互抵消相互轉換的。」
「等一下~那我的逆運呢？」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有一個辦法，你吸一塊古運，感受你是更被這片地界所接受還是變得稍稍有些排斥。」
「更接受呢？」
「說明你就是古天要的人，不過你出了這片地界后，在外面會很倒霉。你原先的是逆運，而不是霉運。」
「你擱著說繞口令呢？」
「嘿，我好心給你解惑。算了，你只要知道你現在運氣好，出去了運氣就差。反之亦然，就可以了。」
呃....
雖然還沒聽太懂，不過對於自己來說。只要古運還是好東西，那就夠了。
盤腿而坐，面前海量的古運水晶紫氣散溢，神秘非凡。
晶瑩水晶一點點化為捻粉懸浮半空，心台露出的裂縫氣息四溢，與半空中的氣運交相輝映。
難怪，夢家入不了夢，白家招不出魂。竟然都是因為古天九幽被割捨開來，斷了兩家傳承的根基。
置於藍家....孟瓊偏過頭去，只見小戟一股腦地扎進古運堆中扭捏著身軀，好似裡面有著極盡的舒適。
古兵，煉器術。
心頭泛起的絲絲念頭逐漸平復，現在的他，只想多變強一點，多厲害一分。
心台間的縫隙逐漸恢復，縫合。孟瓊大驚，連忙抽身而出，可身軀卻無法移動分毫。
極力反抗，掙扎，那可是自己被劈了兩次才換來的啊！
思緒減緩，有些昏沉。面前的古運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減少，許多的泡泡圍在身邊。或虛幻，或實在，或愉悅，或沉重....
孟瓊低頭一看，自己通過面具變得普通的臉。一臉賤氣地在古運間游來游去的小戟。
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但為何，舉頭三尺的，竟是自己！？
隨手戳開一個氣泡，思緒飛快翻轉、變換。孟瓊俊秀的面龐上神情逐漸扭曲起來，凄慘，悲痛，憤恨，妥協，屈服.....
孟瓊明白了，這是遺夢！
是夢家的天賦能力之一，就好像，當初的胖子和阿爹。只是如今的孟瓊吸收古運更強大些，他不僅可以將自己的遺夢傳給族人，還可以在距離屍體的不遠處，窺探他人的遺夢。
掙扎開來，孟瓊呼出口氣鎮定心神。
可以自行離開嗎？倒也不錯。
周遭的氣泡更多了，零零星星的漂浮著。宛若一群無助的孤魂在祈求小鬼的引路，為他們慘淡的人生，找個歸宿...
孟瓊不再如夢原先的漢子，他的一生滿是凄苦。雖是旁觀者的視角，但短暫的如夢也讓他的情緒受到影響。
便好像，自己又重活了一世。只是，那一世彷彿更加慘淡。
輕嘆口氣，孟瓊忽然被另一個氣泡所震撼。
灰敗的內核卻鑲著誘人的金邊，豪華的氣質絲毫不掩土豪的身份。
俗話說，人死前吶，總會回憶往昔。在人生的長河間走馬觀花般的，去看看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