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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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靈氣，劃分五行，有金氣，有木氣，有水氣，有火氣，當然還有土氣。我們修道之人，身體也歸於五行，吸納所屬的天地靈氣，錘鍊肉身，滋養元靈。所以你們這些新入門的弟子，要先檢驗一下自身的屬性，然後選擇合適的功法修鍊。」
何長老望了一眼下面正襟危坐的三十名弟子，好像一下子回到百年前，自己剛剛入門時的情形，不也是如此嗎？現在，卻已經老嘍——
搖搖頭，拿出一顆白色的珠子，托在掌心：「此物名為五行珠，可以測查人體屬性，你們一個一個來吧。」
這些年輕弟子登時躍躍欲試，爭搶著上前，場面一時有些混亂。何長老冷哼一聲：「入我門派，守我門規，亂鳥爭食，成何體統！」
眾弟子立刻唯唯諾諾，不敢再有出言者。何長老向最後面一個胖青年一指，只有他剛才未曾上來爭搶：「從你先來！」
小歡子樂呵呵上得前來：「勞煩長老了——」
何長老微微點頭，把五行珠貼在胖子的額頭，然後輸送一股靈氣。只見五行珠上光芒大盛，叫人不敢逼視。
「好——可惜了——」何長老先叫了一聲好，光芒越是耀眼，說明體質越容易吸納五行元氣；只是五行珠散發出土黃色的光芒，顯然這胖子是土行之體，先天不足，乃是個廢材。
「你先站在這邊，下一個！」何長老依次將弟子測試完畢，一共排了五隊，只有小歡子孤零零一人，自成一行。
何長老的腦門上也見汗，他的修為不高，所以才會擔任傳授新弟子之職。揮揮手，叫人抱過來一大摞小冊子，挨個分發下去。
「這個跟第一天去五柳學堂也差不多，都是先發書本。」小歡子心裡琢磨著，眼見都分完了，唯獨他兩手空空。
不妙啊，哥的教材呢？剛才看到其他弟子用五行珠測試的時候，有的發出紅光，有的是金光，也有藍色和綠色的，唯獨他這是黃色，小歡子就隱隱感覺到不妙，現在看到何長老傳授功法，又唯獨沒有他的，於是上前道：「長老，弟子還沒發書呢？」
何長老捻著稀疏的鬍子：「你是土行之體，門派之中，並無適合你修鍊的功法。」
「不會吧？」小歡子的耳朵呼扇兩下，心情一下子沉入谷底。
「土行之體，攻擊乏術。能夠煉穴者，百里無一；能夠築基者，千里無一；能夠凝丹者，更是萬中無一，能夠結成元嬰的，好像還沒有聽過。所以修真界的定論就是，這種靈體之人，根本不適合修道！」何長老也不無遺憾地說道。
轟隆——小歡子的腦袋裡面炸響了一聲霹靂，千辛萬苦，難道只能是竹籃打水？
一股強烈的不甘湧上心頭：就算再難，哥也決不放棄——
何長老當然不會去顧及一個外門弟子的感受，他又開始給這些弟子講道：「凝氣、煉穴、築基、結丹、成嬰、化神、悟道這七個境界，就是你等需要跨過的七道門檻。修道之人，逆天行事，步步艱辛，非有大智慧、大毅力、大機緣者，不足以成道，爾等切記。」
「謹遵長老教誨——」經過剛才的教訓，這些弟子都規矩多了。
「修行的第一階段就是凝氣期，吸收五行靈氣，逐步改善體質，下面大家先熟悉各自修鍊的功法。」何長老說完，抓緊時間閉目養神，恢復損耗的靈氣。
別人都忙著讀書，小歡子兩手空空，臉上一慣的笑容也消失了，變得凝重而又嚴肅，現在，加入金劍門的喜悅已經一掃光，他需要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前途。就在這時候，一陣尖利的叫聲在他的腦海里響起：「豬頭小胖子，看你還有點狠勁，老子就發放善心幫幫你！」
在小歡子最不願意回憶的那場變故中，他的頸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項圈，而且他還知道，項圈之內應該還住著一個人，十有八九，就是被一群修真界高手追殺的那一位倒霉蛋。
算起來，這傢伙也算是那場變故的禍首之一，畢竟如果沒有他的存在，小歡子的妹子也就不會橫遭牽連。
所以小歡子對這個項圈有一種說不出的討厭，想方設法要弄下去毀掉，可是這東西脫不掉，銼不斷，所以一直伴著小歡子四處流浪。
對於裡面那一位，小歡子更是不喜，雖然對方三番五次搭訕，都被他當成耳旁風，沒給對方什麼好臉色。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小歡子走上窮途末路，這傢伙又偏偏冒出來，小歡子決定跟他先搭訕搭訕：「呵呵，老鄰居，咱們哥倆相處好幾年了，還未請教尊姓大名呢？」跟那傢伙對話，只要腦子裡面想想就成，根本不用動嘴。
「哼，跟老子稱兄道弟，你還不配，少說廢話，老子這有你能修鍊的東西，你要是想要，先拿靈石來換！」那聲音連連冷笑，一副桀驁不馴的派頭。
小歡子也火了：「住了三四年，還沒朝你要房錢呢，一年一萬靈石，你先還賬吧——靈石是啥玩意啊？」
他剛入門，對於修鍊是一片空白，當然還不知道靈石為何物。它就相當於修真者之間的貨幣，用途廣泛，價值極高，又分成上中下三品。比如說小歡子這樣的外門弟子，一年能夠得到門派一塊下品靈石的獎勵。
那個聲音嗤笑幾聲，顯然對小歡子的無知感到極為蔑視。結果又把小歡子笑惱了：「哥不稀罕你的破爛，你趕緊把這個破圈子弄走，該找誰找誰去！」
他算看出來了，那傢伙估計是不能挪窩，否則早就滾球了，這樣一來，就不能跟他太客氣，否則就沒了討價還價的餘地。
「破圈子——你敢說這是破圈子，說出來嚇死你，這是乾坤圈！」那人果然急了，不過小歡子當然沒聽過乾坤圈的名號，自然也不會被嚇著：「少唬人，弄個乾坤圈的名頭來嚇唬哥啊——」
「嘿嘿，跟老子玩激將法，你還嫩點。」那傢伙立刻點破了小歡子的小心思：「不過為了叫你開開眼，就領你進去長長見識！」
正說到這裡，何長老的聲音又響起：「五行靈氣，無處不在，眾弟子隨我一起行功——」
小歡子也不理圈子裡面那個傢伙，留神細聽何長老的講解。越聽越覺得熟悉，最後竟然手舞足蹈，嘴裡嘿嘿傻笑，如同中邪一般。
「放肆——」何長老正說得興起，忽然被他打斷，立刻大聲呵斥。
「長老恕罪，弟子剛才引動靈氣入體，喜不自禁，故此失態！」此時此刻，小歡子真想放聲高歌。他又怎能不高興呢，原來，修鍊了七八年的氣功，竟是凝氣入體的法訣！
何長老搖搖頭，繼續傳道：「凝氣期作為修鍊的第一步，沒有捷徑所走，最考驗人的耐性，一般都需要三至五年的時間。在這一時期，所做的就是一件事：吸納天地元氣，引氣入體，疏通經絡，改善體質。打通一百零八處穴道，體內靈氣進行小周天循環，是謂凝氣初期；開闢三百六十五處穴道，能完成大周天循環，是謂凝氣中期；開闢識海，凝氣圓滿，自然轉入煉穴期——」
小歡子又心癢難耐：「那俺現在是練成小周天還是大周天——三百六十五個穴道，哥是一竅也不通啊——」
這時候，田大康又聽到那個鄰居的聲音：「豬頭果然是豬頭，沒見過你這樣的笨蛋。你小子現在就差開闢識海了！」
「開闢識海？那俺現在就是凝氣後期啦，啥時候打通的穴道呢？」小歡子差點喜極而泣，他外表雖然有些油滑，但是內心對力量的渴望，卻最是強烈。
凝氣後期，也就是說，小歡子現在開始修鍊，起碼省去了三年光陰。而且，因為一直沒有開闢識海，別人在這一階段只要三年五載，他卻一練就是八年，體內的靈氣，要比一般凝氣期的修真者渾厚許多。
「說說怎麼開闢識海！」小歡子一著急，忘了跟那個傢伙交往的原則。
「哼，老子憑什麼告訴你！」
「咱們別老子老子的好不好！」小歡子對這傢伙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很反感，不咸不淡地叨咕著：「大不了一拍兩散，俺不稀罕你的好東西，你也別想從俺手裡得到一丁點好處——」
這句話點明了雙方平等合作的基礎所在，那人沉默了半天，似乎也明確了其中的利害關係，說話果然收斂許多：「好，俺當年有個名號，叫金棒大聖，不過都是一萬多年前的事了，現在估計也沒人知道，以後豬頭你叫俺大聖即可。」
「大聖——聽著怪生分的，俺就叫你棒哥吧。棒哥棒哥你最棒，這個名字多棒——」小歡子心裡琢磨著，有機會還得查查這個金棒大聖的來歷。
「隨便你——」金棒大聖也想開了，其實也是被小歡子給弄怕了，這小子要是上來渾勁，軟硬不吃，著實是塊茅坑裡的石頭，想要脫困，說不得還得靠他，不知道這算不算相依為命？
小歡子看到周圍的弟子都在那憋得臉紅脖子粗，顯然還沒有一個能吸收靈氣，於是又動起腦筋：「棒哥，你那有什麼厲害法術能不能先教教俺，也算是驗驗貨，等以後俺有錢——有靈石了馬上就給你，先賒賬怎麼樣？」
「好吧，先給你個甜棗。既然你是土行之體，那俺就傳給你一個土遁術吧，不過，這個就便宜點，算五百塊下品靈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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