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暗流涌動
當這一道聲音傳進大堂的時候，那知府本以為朱聿健會忌憚一些，畢竟他一個王爺若是論權力可是沒有一省的三位長官大。
但沒想到朱聿健當即站在原地，就這樣看着三人緩緩走了進來。
「見過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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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先是很敷衍地行禮，然後便是看着朱聿健，似乎一點都不懼怕他的王爺身份。曾經對王爺的規矩頗多，不許擅自離開藩地，不得過問政事，不得擁有兵馬。
而且面前這個王爺前幾年因為私自帶兵北上勤王，直接被陛下下令關押到鳳陽高牆之內，聽說在裏面還受了不少的苦。但也不知這麼的，現如今竟然有了陛下撐腰，不止給了錦衣衛，還給了一把尚方寶劍。
難道要重用他？
「三位大人怎麼突然到訪，我還說等一會兒我去找你們呢。」朱聿健的語氣也很是冷淡，並沒有把省的三位最高長官放在眼裏。
「王爺駕到，我們怎麼好意思等著王爺來找我們呢。」按察使王石輕笑着說道，雙方都在敷衍對方，也在試探對方的底細。
「是啊。」
一邊的布政使劉路也上前說道：「王爺手裏的尚方寶劍可是陛下御賜，我等區區三品官員哪敢等王爺前來？」..
「聽說王爺此番是來我省巡視，不知待多少天？」都指揮使崔海平問道。
見這幾人並不懷好意，朱聿健倒是覺得有趣，坐下說道：「本王來此巡視，時間並無定數。沒有什麼問題自然走的早，若是有問題那就走的遲一些。還望三位大人多多配合，這樣我就少給江西添些亂子了。」
待最後三人出了府衙，不由對視一眼，對這個朱聿健的印象也有了。
還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爺！
…
而這邊，在經過數名錦衣衛的快馬稟報，左良玉也做好了迎接朱凌的準備。這次恭迎陛下，同時也是為了自己的大計，不知準備了多少天，為的就是這一刻。
只要陛下進入自己的圈套，到時候自己就可以直接生擒陛下，從而令大軍直逼應天，進而拿下整個江南！
陛下，莫怪臣無情，只能怪大明已經沒有重回盛世的希望了。
當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左良玉攜武昌府所有大小官員全部趕往城外二十里處，迎接聖駕的到來。
范弦超也率百餘名將領前往此地等待陛下的到來，所有人都在等。有的人在等陛下，有的人在等希望，還有的人在等……造反。
當隨着御營大軍緩緩推進的時候，另一邊早已抵達數日的司馬敬如也大致打探清楚了周圍左良玉的兵馬分佈情況。
在進行粗略估計之後，竟然發現，有二十萬大軍埋伏在周圍！
此次隨陛下御駕西征的大軍可只有八萬，還有四萬是隨軍民夫，這怎麼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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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快派人將這個消息告訴陛下，到底如何應對，還是得等陛下定奪。自己只需要為陛下衝鋒陷陣即可。
而當朱凌拿到這份消息的時候，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當即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其他人，而袁繼咸等人看到這個消息后也都是一臉陰霾。
「還是那句話，鴻門宴，生擒左良玉！這是最穩妥的辦法，也是目前最有可能抵擋他那五十萬大軍的辦法！」
閻應元倒還是那一句話，那副底氣也給了不少人底氣。
朱凌聞言，也不再說什麼。對於閻應元，他有一股難以描述的信任。
待走到距離左良玉迎接不遠處，特意召來閻應元，輕聲問他：「對於生擒左良玉，你有多大的把握？」
「六成！」
「六成，還有四成是沒有把握的事。萬一失敗了，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朱凌不禁為閻應元這份自信感到有些震驚。不過他也知道，此事可不是那麼簡單，風險可是不小。
聞言，閻應元知道陛下還是有一些不放心，當即跪下厲聲道：「陛下，當前只有此舉才有成功的可能。但畢竟對方實力太過強大，這也是想的最過穩妥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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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是不信你。」
見狀，朱凌也嘆氣道：「一旦失敗，損失的不只是你我，和這十萬大軍。還有大明剩下的半壁江山，茲事體大，哪怕是付出再多代價也絕對不能失敗。」
「臣萬死不辭！」
當由高傑帶領的先頭部隊趕到左良玉迎接的地方時，左良玉顯得很是禮貌：先是恭敬呼喚對方，然後親自上前問詢。面對高傑不下馬與他交談的傲慢，左良玉也並沒有計較。
「敢問這位將軍，陛下什麼時候到？」
看到這個左良玉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高傑就覺得他甚是噁心。一個想要造反的人，這般虛偽，沒有多少學識，卻這般姿態。
當即傲慢道：「快了，你等著便是。」
而左良玉聞言，臉上並無任何變化，而是依舊禮貌：「那就好，自上次一別，不知多長時間沒有見過陛下了。今日終於有幸看可以再見到陛下的龍顏了。」
見到其這般樣子的高傑實在無語，當下便小聲吩咐身邊將領安排大軍，四處佈置，盡量佔據有利地位，提防一會兒左良玉的謀反舉動。
手下將領聞言迅速離開佈置軍隊，而這一幕全然被左良玉身後的將領看到，但是他們卻並沒有任何舉動。便就當作沒有看到一般，仍舊站在那裏，更沒有上前和左良玉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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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後面的朱凌才終於駕到，車駕前後左右乃是三百人的陌刀隊保衛。兩邊是閻應元率領的五軍營甲士，後方則是孟章明負責的神機營甲士有序跟進。
車駕前方的大軍立即分列兩側站立，後方的士卒當即停止前進，隨着陌刀隊分出一條道路出來，在王承恩的攙扶下，朱凌也緩緩從車駕上面下來。
見此，左良玉等人立即上前迎接，而范弦超生怕對方有問題，當即跟在旁邊一同上前迎接。
看着面前一大幫人，朱凌也在仔細地尋找左良玉。當看到范弦超旁邊一人有些略微的蒼老，但仍舊有一股威嚴，便知道，此人就是左良玉。
「臣左良玉恭迎陛下！」
隨着左良玉的率先跪下，身後一眾人盡數隨之跪下，身邊的范弦超也一同跪下大聲說道。
「平身吧，諸位。」
「謝陛下！」
眾人緩緩起身，左良玉早已想好了措辭，當起來那一刻立即說道：「陛下與臣不知有多少年沒有見過，臣許久未見陛下，今日第一眼看到陛下，內心很是激動。希望陛下赦免臣不雅之罪，臣實在有些……」
說罷，雙眼便流出兩行熱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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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朱凌內心也是頗為震驚，看來這個左良玉還真是一個演員啊。竟然說哭就能哭出來，恐怕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曉他要謀反的事情，這才演了這麼一出。
但既然對方都準備的如此充分，自己豈有拒絕之理。
隨即說道：「愛卿不必如此，朕也知道許久未見，多是有些難過。這樣吧，你日後就跟在朕的身邊，做個親衛統領，你看如何？」
「啊？」左良玉不由有些茫然，自己只是演戲客套一下，竟然還給自己繞進去了？
見狀，朱凌笑了幾聲，道：「當然是假話了，朕怎麼可能讓一個有將帥之才的人去做一個親衛統領呢？朕還沒有那麼不識人呢。」
一番略微有些尷尬的對話下來，場面立即又沉默下來。
但畢竟左良玉作為主角，自然是繼續說道：「陛下，此行前去西南剿滅叛賊，需要用到臣的地方，臣一定不會含糊！臣之前給陛下上疏過一份計劃，陛下可以仔細看看，對陛下的西征有很大的幫助。」
聞言，朱凌心中不由冷笑幾聲。剿滅張獻忠本來就是屬於他的事情，崇禎之前也是一直催促他出兵，但是左良玉就是不願動身，甚至自己開始招兵買馬，直到現在的謀反！
「不急，朕已經派人先去打探消息，大軍已經連續行走了大半個月，需要休整。我看你這裏的武昌府就不錯，朕打算在這裏休整幾天，你看如何？」
「陛下駕臨武昌，臣不勝榮幸！」
左良玉略微怔了一下，便立即擺出一副榮幸的模樣來。
「今日朕還沒有吃飯呢，愛卿可有美味？」朱凌知道想生擒左良玉可不能拖得太久，若是他的大軍一旦對西征軍行成合圍，自己便只能束手就擒！
「當然有，我引陛下進城。」
半個時辰后，左良玉帶着朱凌等人來到早已準備好的晚宴上，餐桌之上美味佳肴應有盡有，便是美酒都有濃郁的香氣飄散四周。
而他和眾人則是恭敬地站立餐桌周圍，但其子左夢庚卻早已不知道去往何處。
而袁繼咸，閻應元等人進來的時候也在打量著周圍，生怕左良玉會在這裏安排伏兵。
「愛卿，你這飯菜可是難得的佳肴啊，朕之前在宮裏可是都捨不得吃呢。」輕飄飄一句話，便將左良玉暗諷一番。
聞言，左良玉略有難堪，隨後說道：「陛下，這些如果是您的第一頓美味佳肴，或許也是最後一頓。」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