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兩條魚

車一啟動，陳重生掃了一眼車上的人，沒有一個熟人，便趴在前面的靠背上，很快就開始呼呼大睡，睡得很沉。

他醒來后，伸了個懶腰，雖然腦呆還有一些脹疼，但基本上人清醒了許多。

他想到昨晚上媳婦對他的撩撥和折磨，弄得他精疲力盡，死去活來，雖累且快樂，他不禁笑了，那是一種甜蜜而滿足的笑。

不久就到了嵐城，到了車站，待他提著皮箱下車，準備給彭燕打電話時才想了起來。

壞了！

他之前答應彭燕來嵐城給她帶嵐縣特色清江魚的。現在他兩手空空的去找人家，即便是人家不提起這事，或是早就忘了，他自己好意思嗎？

沒誠信，說話不算數。

且不說，為了他妹妹的事，人家跑前跑后，幫了他那麼大忙，感謝人家那也是必須的，更何況自己遠道而來，奉上一點見面禮也是應該的吧。

他就有點怨恨起陳志霞來。

陳重生向路人打聽，車站附近有沒有菜市場，或是哪裡有賣魚的。經過好幾個人的指點，他找到了一處賣魚的地，買了兩條大的草魚，單憑外觀根本就看不出，嵐城的魚和他們清江魚有什麼不一樣，就像一個雙胞胎，至少他是分辨不出來。

他聯繫了彭燕，按她給他的地址，搭了一輛的士就去了。

他一下車，彭燕正在路邊等著他。

陳重生一手拎著皮箱，一手拎著兩條魚，他感到有些沉甸甸的，還是因為昨天晚上他付出太多，全身酸痛無力。

彭燕見狀，就呵呵地笑了起來。

「你還真的從老家提著兩條魚過來？」

他做賊心虛似的，在鼻腔里吭了一聲，「嗯。」

他本來還想補充一句，我空著手來看你，多不好意思呀，還是覺得這句話太虛偽，終究沒有說出口。

彭燕說：「走吧。」

「去哪裡？」

「帶你見個人。」

「見誰？」

「見了，你就知道了。」

他跟著彭燕進了一個大院。大院幽深、恬靜，小道兩旁都是繁茂的樹林，深秋了，還是綠油油的。

他們走了好半天，在一幢小樓前，彭燕說：「到了。」

「這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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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呀。」

陳重生驚嘆一聲，「你家？」

彭燕在前面推開了大門，陳重生跟隨著走了進去。

碩大的客廳里，北面一個老人正在懸腕寫字。

「爸，陳重生來了，他還給咱們家帶來了老家的清河魚。」

老人擱下手裡毛筆，走了過來。

陳重生驚呆了，秦副省長！

陳重生膽怯地叫了聲，「秦省長。」

陳重生雖然只在化工局的總結表彰大會上見過秦副省長一面，但秦副省長時常在他腦海里盤桓，所以他對秦副省長的音容相貌既熟悉又陌生。上次他和江成河來嵐城，想見卻沒有見到，今天總算遂了他的心愿。

秦副省長打量了一下陳重生，微微點了一下頭，似乎也像是認出了他這個年輕有為的後生。

這一老一小，彼此都在對方的心裡佔據著重要位置的兩人，突然的見面，雖說有一些尷尬，但更多的是惺惺相惜，相見恨晚。

秦副省長伸出手來，陳重生慌亂地鬆開了手，兩條魚便落在地上。

秦副省長微微彎下腰，瞅著地上活蹦亂跳的魚，問：「小陳，這就是清河魚？和別的地方的魚有什麼不一樣嗎？」

陳重生頓時就傻眼了，可他不知為什麼，面對秦副省長對他信任的目光，他做不出像對彭燕似的，嗯一聲矇混過關，他誠實地、結結巴巴地道出了實情，「秦省長，我……我……這……不是清江魚，我下回來，一定……給您帶真正的清河魚。」

彭燕手裡提著菜刀，聽到陳重生說這話，愣了一下，覺得被陳重生愚弄了，「陳重生，你，你……」

秦副省長笑了笑，覺得陳重生還蠻誠實，就幫著他打著圓場，「一樣，是魚都一樣。」

「余媽，余媽。」彭燕生氣地叫著她們家的保姆，「把魚拿走。」

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提走了魚，彭燕跟著去，把刀扔在了案板上。

秦副省長招呼著陳重生，「來坐。」

陳重生有點後悔，剛才要是不實話實說，彭燕就不會對他生那麼大的氣，還不知道秦副省長會不會認為他是在弄虛作假？他哪敢坐得下來，畢恭畢敬像個犯錯孩子站在秦副省長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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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你坐呀。你看，你一說真話，就惹得有人不高興了。看來，有時候，還真得假亦真時真亦假。」

陳重生好生奇怪，難道副省長這麼大的官，也崇尚講假話來糊弄人，這與他爸常教育他的，做人要誠實厚道，是不是有點背道而弛。

「小陳，你做得對。」

秦副省長馬上又對他進行了肯定，看來，秦副省長剛才說的只是一句玩笑話。

陳重生這才怯生生地坐在秦副省長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