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鴉暗盈滿天

第一章 鴉暗盈滿天

昔日的貝加爾湖,早已不見了曾經的深廣湖澤,午夜的月光撒在了搜尋一隊的營地里。葉本茂作為本次搜尋行動的隨隊學者,坐在綠色帳篷外的火堆旁,滿臉愁容。

「這個科學家沒事瞎跑啥,還讓本部話費這麼大代價,派了五隊來找。有那麼值錢嗎?」

幾個隊員相跟着,嘴裏嘟囔著去廁所。

其中一個拍了拍多話士兵的肩膀,又朝葉本茂這邊看了看,幾人便再不說話。

葉本茂無奈地嘆了口氣,幾日來的連續奔波,讓他身心俱疲,他起身將圖紙收好,鑽進空間狹小的帳篷,沉沉的睡了過去……

外面的吵雜聲將葉本茂吵醒,再摸了摸頭,脫著腰酸背痛的身體,拉開了帳篷的拉鏈,刺眼的陽光讓葉本茂難以睜眼,史可法隊長正整編隊伍,像是要出任務。葉本茂打着哈氣揉着眼問道:「是要出任務嗎?要我隨隊嗎?」史可法面如死灰,不發一言。米利唐從自己的大營里衝出,張口便罵:「姓史的,讓他們解散,我不允許你們去救援。」史可法扭頭惡狠狠的盯着米利唐,冷峻中帶着一絲憤怒。米利唐脫了外套,清了清嗓子,又說道:「以這次行動執行官的命令!」史可法擺了擺手,解散了隊伍。米利唐將頭微微抬起道:「史隊長和小葉來一下。」隨後便扭身回營。

當史可法和葉本茂進了大營,米利唐背靠着組裝長椅,嘴裏刁著煙,沒了剛剛的怒色,卻也添了幾分愁容。

沒等米利唐開口說話,葉本茂便連忙問道:「外面天上的四個彩色氣團是什麼?」史可法似乎為了泄氣,張口便道:「其他四隊的求救信號,你難道就忍心看他們身處為難而不管不顧嗎?」葉本茂聽了史可法的話,當場便炸了鍋。也帶着疑惑的不解看向了米利唐。但米利唐答非所問,先是看了史可法一眼,又看向了葉本茂,

「葉學者,你能在附近找到食物和淡水嗎?我們要為營救行動準備好物資,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派遣人員跟你去收集,能找到越多越好,這次任務會很艱巨!」

「好吧,我回去做準備,爭取在最快的時間內完成任務!」

葉本茂轉身離開,大營里只剩下了史可法和米利唐。史可法問道:「出什麼事了嗎?」米利唐雙手背在身後,低着頭說:「通訊設備和直升機全部出現故障,我已經把發現這些事的人都關起來了,這事瞞不了多久,我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你和小葉好好配合,我們整個隊伍的生命,現在全部掌握在這個年輕人手上了。」

史可法點了根香煙,靠緊了椅背,用力吸了一口。緩緩道:「那在天空的求救信號呢?我們要行動嗎?」

「它們的求救信號在空中就沒有下來,這正常嗎?在我們來到這邊森林,沒有任何東西是正常的!我們得好好想想,現在我們禁不起任何事故。自從大災變過後,這世界已經越來越瘋狂了!」

史可法低頭吸著煙,沒有做任何回答。

當史可法從大營里出來時,葉本茂已經穿好了工作服,手裏拿着棕黑色的筆記本,獃獃地看着黑黑的天。史可法向葉本茂遞了一支煙,葉本茂搖了搖頭,史可法淺笑一下,便去組織隊員準備出發。

葉本茂叫住史可法,史可法轉過身看向那個身材瘦小,穿着大一號的軍裝,膽量雖小並且天真幼稚的葉本茂,眼裏閃過光亮卻又轉瞬即逝。聽見葉本茂說了句:「可以幫我找個指南針嗎?一會可能會用。」

史可法點點頭,便轉身點了支煙,向自己的營帳走去。

葉本茂繼續抬起頭看着淺雲鋪滿的烏天,小隊來這裏執行任務后,他便沒有見過一天晴天,至於學者歌華,也是毫無蹤影。在跟着小隊巡查的幾天,葉本茂幾下了很多在華都從未見過的植物,他滿懷期待的想看看,那傳說中的貝加爾湖,但有很大可能在大災變后消失的無影無蹤,即便有也只是被裂分的小小湖畔了。葉本茂的筆記本里夾這爺爺父親手寫的兩句話,讓葉本茂對曾經的貝加爾湖心向神往。

我眺望着

那原野的亘古不變

我透視着

那湖水的清透湛藍

一隻黑鴉從營地里盤旋著飛向淺墨色天空,進而向下俯衝消失在了無邊的密林之中。

葉本茂跟着小隊走在這密林之中,每走十米便用紅布打個結,大災變導致核輻射讓從這裏活下來樹木發生了極大的變異,樹榦變粗,生物多樣性發生了大洗牌。根據葉本茂所學的判斷,隊員收集著可以實用的植物和果子。

收集活動持續了一下午,隊員們在林中的一塊空地休息,葉本茂靠在一顆從中間齊齊折斷而倒下的枯樹旁,對今天的收集成果進行着記錄,史可法看了看葉本茂,想說些什麼,卻又陷入沉默。

「史隊長有什麼要說的嗎?」

「嗯~,沒什麼,就是感覺這森林有些怪。」

「大災變毀滅了太多東西,又帶來太多未知。這個世界需要我們這些倖存者去探索。」

「這裏的森林沒有動物嗎?」

「我也很好奇,按理說不應該這樣的。不過別多想了。天快黑了,我們回營吧。」

當葉本茂扶著這枯樹起身的時候,眼裏滿是驚恐,自己不可思議的搖著頭,從口袋裏拿出史可法給自己的指南針。抬頭看着史可法:「史隊長,能把這棵樹鋸斷嗎?」史可法看着葉本茂的反應,也不在多問,便照顧人上來開鋸。

當大半棵枯樹摔在地上時,葉本茂盯着年輪,不可思議的,抬頭看了看史可法。斷斷續續地說道:「史隊長,我們在南半球,樹木的年輪北邊寬,可我們是在貝加爾湖,怎麼會呢?不可能的?」葉本茂發瘋似的搖著頭,抓着胸口,發出了痛苦的撕叫。

周圍的樹林一陣騷動,鋪天蓋地的烏鴉沖向天空,在葉本茂上空盤旋。發出了奇怪的叫聲,狂風貫穿的整片密林,周圍開始發出巨大的聲響,天空暗了下來,黑黑的濃雲層層疊疊地伸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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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樹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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