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來了個姑父的老同學

第二天早上，姑父早早起來，洗漱已畢，一個人來到院子裏，欣賞那滿天飛舞的「雪花」；嗅着園子裏的蔬菜散發着的陣陣清香；不知名的小鳥，它時而落在矮牆，時而落在枝頭，時而又沖向了天空；好一副田園寫生畫！

又過了一會兒，丫鬟春紅跑到我的姑父身邊，「啟稟大少爺，外邊有人找你。」春紅趕忙回稟道。「什麼人？」姑父問道。「我也不認識，但他自稱是你的同學。」丫鬟春紅又答道。

「同學？」姑父一面在腦袋裏划著問號，一面叨咕著向外走。他邁著大步來到門外一看，就見門外站着一個人，他中等身材，皮膚黝黑，眼睛是不大不小的母狗眼，身着一身黑色的學生裝（中山裝），腳蹬皮鞋。頭上頂着一頭「東洋發」。

姑父看着來人，仔細地斟酌著。突然，姑父認出來了，他不就是剛分別不久的，日本留學時的同學犬養一郎嗎？姑父三步並作兩步大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來人。「你好啊！犬養君。」姑父有些意外的說道。

來人也伸出雙手，與我的姑父熱烈的相擁在一起。「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二人互相打着招呼，好久才放開對方。「光顧著噓寒問暖了，還讓客人站在大門外，犬養君，快屋裏請！」姑父急忙熱情地寒暄著。

犬養也不客氣，在姑父的帶領下，來到了屋內的大廳。二人分賓主落座。春紅給二人各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你是怎麼找到我家的？」姑父開口問道。犬養看了看我的姑父，他操著一口笨拙的漢語回答道：「在這個小鎮上，要打聽大名鼎鼎的呂家，哪個不知，哪個不曉？」說着他微微頷首，淡然一笑。

「犬養君，你是怎麼來中國的？」姑父看着犬養問。」「這都是大日本帝國的需要，服從國家的安排。」犬養結結巴巴地說道。說着犬養拿起茶杯，掀起茶杯蓋，吹了吹漂在水面的茶葉，輕輕抿了一口水。

「別光說我，說說你的近況如何？」犬養微笑着問道。姑父聽到犬養問自己的近況，無奈地搖了搖頭，就把這幾天到處找工作，四處碰壁的經歷向犬養做了介紹，犬養君也深表同情。

「愛國君，你何不到新京的日本參謀總部任職呢？」犬養問道。姑父一臉狐疑的望着犬養。還沒等姑父說話，犬養接着說道，「我的表哥，小田正二在那裏任連隊長，跟他打個招呼就行了。」

我的姑父聽到這裏，滿腹的疑問一下子釋然了。去日本參謀總部工作，我怎麼向我的老父親交待？怎麼向我的妻子交待？那我不就成了漢奸、買國賊了？姑父暗自思量著。

「你的建議，我還一下子很難適應，你再給我兩天時間考慮考慮，兩天之後我給你答覆。」姑父認真的想了一會說道。「好的，那我們就一言為定，兩天之後，我等你的消息。」犬養斬釘截鐵地說。

他倆又聊了一會天，犬養起身告辭，姑父再三挽留無果。「兩天後再見！」犬養說着走出了姑父的家。姑父一直把他送到大門外。「再見！」「後天見！」犬養揮着手走遠了。

姑父送走了犬養，獨自一人進了家門，這時，姑姑正在給小樹軍喂著奶，「嘔……樹軍乖，樹軍最聽話了。」姑姑邊哄著小樹軍，一抬頭，看見垂頭喪氣的由外面剛回來的姑父。「怎麼了？看你無精打採的。」姑姑順嘴問道。

「沒什麼。」姑父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沉默了好久。他突然說道：「剛才，一位日本的同學前來拜訪。」「什麼時候的同學啊？」姑姑看了一眼姑父問道。「日本留學時候的。」姑父回答道。他站起身來，順手接過了剛吃完奶的小樹軍。

「嘔、嘔、嘔…」姑父一上一下的、耐心悠着孩子，直逗得小樹軍「咯、咯…」的一陣大笑。「後來呀，我們又聊了一會天，他就告辭了。」姑父續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