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鳳凰泣血

第二天一早，鳳邪便讓雀兒給她梳了一個好看的髮髻。穿着她曾經在神女宮穿着的道服，雀兒有些不明白為何今日主子要這樣穿戴。

「主子好美啊！」雀兒自小陪着鳳邪，鳳邪是從小美到大的，如今遭了磨難，整個人消瘦了不少，只要略施脂粉，就能讓後宮三千佳麗頓失顏色。

「皇后金寶金冊拿來……」鳳邪已經厭倦了這後宮的爭鬥，她好想歇歇。

「這……」雀兒有些不解，皇后金寶金冊是封后大典上陛下親自賜給她的，如今主子要如何處理啊！難道要拿給玉貴妃娘娘嘛！那個女人怕是正想着怎麼從主子這裏要去吧。

「於我來說金寶金冊毫無用處，還累贅」鳳邪解釋道，隨即端著金寶金冊向朝會而去。

「皇後娘娘覲見」安公公高喊道皇后駕到，整個議政殿的文武百官無比震驚。在看到身着神女服飾手端皇后金寶金冊的鳳邪時，紛紛下跪行禮。

「臣等恭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不在後宮待着，來前朝做什麼？」高坐在龍椅上的鳳蒼一雙丹鳳眼緊緊的望着緩步進來的鳳邪。大婚之後他很少見她，她進了冷宮之後他自己似乎都忘了這個皇后的存在。今日一見覺得她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和精神，似乎沉靜了不少。這樣的她倒是讓他有些不自在了。

「臣妾懇請陛下賜臣妾死罪，以慰沐氏一族在天之靈。」鳳邪跪在大殿中央，言辭犀利，眼神死死的盯着龍椅上的鳳蒼。

「你再說一遍」鳳蒼的手緊緊握著龍椅的扶手，他在隱忍着怒氣。他剛剛聽到什麼了，她要求死，有那麼容易嘛？

「臣妾懇請陛下賜臣妾死罪，以慰沐氏一族在天之靈」鳳邪現如今已無如何牽掛，她一心求死。

「你……大膽……還敢提沐氏反賊一族」鳳蒼暴怒之下將手中的硯台朝鳳邪扔去，她眼皮眨都不眨的任硯台砸在自己的臉上。鮮血沿着眼角流下，染紅了一身的白衣。

「沐氏一族是反賊，那臣妾亦是反賊……咳咳……咳咳……陛下怕是忘了，臣妾可是沐氏嫡女……沐徵胭……咳咳……」鳳邪咳嗽起來，手裏的皇后金寶金冊上應聲落地，沾染了她的鮮血。

「你……住口……」鳳蒼心裏莫名的慌張，在她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的心亂了。她嘴角的鮮血紅的刺目，讓他移不開眼睛。

「陛下……陛下留着臣妾就如同引狼入室，難保臣妾有一天不會為沐氏一族報仇嘛！」鳳邪說完，放肆的笑了起來。趁著鳳蒼微微發愣之際，鳳邪拔下髮髻上用來固定鳳凰頭飾的發簪，朝着鳳蒼而去。

「護駕……」安公公見情況不對勁，趕緊喚人護駕。

「哈哈哈哈哈哈……鳳蒼啊！鳳蒼……你可真可悲啊！」鳳邪往前走了幾步后，就停下來了。望着這個她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她只覺得好傻啊！

「你究竟有完沒完……鬧夠了沒有？滾回你的宮裏去，寡人可以不計較」不知怎麼的鳳蒼突然猶豫了，在想要她死的那一刻，他猶豫了。

「陛下三思」文武百官哪裏容得下鳳邪如此的做法，她剛剛是要當眾行刺嘛！

「皇後娘娘在大殿之上公然直呼陛下名諱，還欲行刺陛下，此乃大逆不道之罪啊！」一個官員意正言辭道，噗通一聲跪下請求陛下賜皇后死罪。

「陛下，皇後娘娘自繼后位以來，善妒失德，殘害皇嗣，實在是不配為後。請陛下嚴懲不貸」丞相蕭燕華附議道，眼中一股殺意閃過，很快換上了一副憂國憂民的擔憂眼神。

「臣附議……」文武百官一聲聲的跪下，場面一度失控。

「各位大人……當真要陛下賜皇後娘娘死罪？」一向弔兒郎當，不問世事的外姓王爺，逍遙王黎梓宸悠悠道。

「臣等也是為陛下分憂，王爺難道覺得臣做的不對」韓大人質疑道，只要皇后一死，他的女兒才有機會競爭皇后位啊！

「哈哈哈哈……本王哪裏敢判這話對於不對啊！只是皇後娘娘身份特殊啊」一語道破其中的厲害關係。在場的文武百官聞之色變，紛紛下跪稱惶恐。

「哈哈……你一心想我死，可惜了……」鳳邪轉身路過蕭丞相身邊耳語道。

那一日留在文武百官腦海里的景象久久揮之不散，昭仁皇后一頭髮絲凌亂的垂落在腰間，絕世的容顏眼角多了一道血痕，鮮血染紅了一襲玄衣上的暗花，那雙魅惑眾生的深邃眼睛裏一片死寂，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離開了議政殿。身後的帝王望着遠去的身影莫名的黯然神傷，腦海當中的那個傻姑娘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