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何准陰暗面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何准陰暗面

更新時間:2013-04-09

僅從街道的寬闊和高樓的林立就能看出永田縣也曾是一座在發展上比較迅速的縣城,如今卻是滿目瘡痍,廢墟一片。

其實不光永田縣,與它相鄰的兩個縣、五個村也都有着特別嚴重的震害。

外圍的受災群眾已經進入救援階段,只不過天色天色已深,不論是視線還是救援部隊的體力都不滿足繼續營救的條件。

畢竟趕往這裏的救援部隊數量不足,每個人基本上一到達此地就開始不展開間隙的營救工作。

人員的疲憊和天氣的不允許,註定了營救的進度會變緩,何准與何憐也就直接進入了永田縣的腹地。

雨還在下,落在廢棄的建築上將裏面的塵土全部打濕,然後混合成污濁的水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基本上脫難的永田縣居民都已經跑到外圍的帳篷里暫時安置,也還有人淋著雨,在夜色中大喊親人的名字,不停地在廢墟中翻找,狀若瘋狂。

人是群居動物,沒有多少人能離開集體獨自生存,當人融入群體時,就會與自己最親近的人締結身後的情感,但這在平常是無法察覺到的,只有當這一刻天塌地陷時,才會深刻感受到。

有人曾說最深刻的永遠是最容易忘記的,只有疼了才會想起來。

永田縣現在是災難之地,同樣也是人類情感爆發最純粹的地方。

走走停停,因為這裏的路實在是難行,當走到一處傾斜的樓房時,何憐突然說道:「老爺,這裏有人。」

何准漠然點頭,一路走來何憐已經發現了不少被壓在廢墟下的人,但那些人卻全都是死去的,僅是從何憐口中得知的死人,此刻都不下十餘人了。

「還活着。」何憐小聲說道。

何准停了下來,面色不變的問道:「在哪?」

何憐抬手指了指一百多米外的,已經坍塌了的二層樓房,因為陰雨夜天,視線太模糊,何准看不太清楚,只能走進了看。

雨聲雖大,但何准耳力也是驚人,在還有五十多米的地方隱約聽到了一陣陣的無力喊救。

「你在這等著,我去看看。」何准對何憐叮囑了一句,就快步朝前走去,跳過一堆堆的混凝土和鋼筋,來到了坍塌樓房前。

聽聲辯位的功夫何准不說精湛也是大師級別的了,耳目一掃,立刻就發現了被半截房頂壓在下面的人。

雨不停的往空隙裏面灌入,讓裏面的人叫苦不迭卻又無能為力。

看那人腦袋朝下,頭上都是泥灰與雨水,搞得灰頭土臉,但也還能看出來對方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何准走到前去,聲音適中的說:「能聽到我說話嗎?」

年輕人沒有反應,仍舊是垂著首,不停的哼嚀。

何准見狀打算大嗓門喊一下,那人卻緩緩抬起頭來,他臉上灰黑看不太清面容,但渾濁的雙眼裏卻猛然爆發出強烈的求生**。

「救我!救我!」

何准並非專業的救援人員,但也沒有貿然動手,看了眼他大半截身子被壓在塌牆下,便問道:「下半身都被壓住了?還有沒有知覺?」

年輕人遲鈍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搖頭晃腦的說道:「沒了,快救我!」語氣急切,看來難以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何准仔細的觀察了下壓在年輕人身上的塌牆,他知道這種亂石壓住,不能輕易把石頭一口氣的全部搬開,否則很容易造成再次塌牆,然後給被壓得人帶來可以致命的威脅。

「草,你他媽還不動手,非要讓我死在這裏!」強烈的求生**喚醒了年輕人體內的潛藏活力,所以十分流利的喊出了這樣一番話。

何准搭在牆壁上的手停了下來,眉頭一挑,面無表情道:「你剛說什麼?」

年輕人瞪着眼睛,怒目而視:「你知道我是誰嗎?趕緊把我救出來。」

「喲,你給我說說,你是誰。」何准嘴角揚起不屑的笑意,優雅的給自己點上了根煙,因為有遮蔽,隨意小小的火星沒有被雨水熄滅。

「我是永田縣委書記的兒子甄永港,要不是昨天沒跟我爸出去,現在老子才不會被困在這裏。」甄永港一邊說話一邊喘氣,身體被埋,導致他肺部的氣體流動受阻,沒說幾句話就開始大喘氣。

風雨陣陣,甄永港苦不堪言的在泥石鋼筋堆里痛苦呻吟,雖然心裏急切的想要獲得救助,可劣根性在這一刻更加的彰顯無遺。

何准一手抽著煙,一手搭在壓着甄永港的水泥板上,問道:「你爸去哪了?怎麼不來救你?」

「你……」甄永港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先救我出去。」

「等下哈,我抽完煙。」何准眯着眼睛,滿是笑意。

口中噴雲吐霧,竟真的是在甄永港面前細細品味起了五元一包紅杉的味。空氣清冷,再加上紅杉特有的火辣與清香並存的味道,一呼一吸之間,三種感覺同時湧入肺部,何准頓時渾身輕鬆。

「媽.的,趕緊把我救出去!」甄永港見何准真就吸起了煙,火冒三丈,再次破口罵道。他現在心急火燎,就好像在懸崖上,抓住了樹榦,明明上面有人能拉自己一把,但那人卻遲遲不出手。

何憐也走進了,她重新打起了傘,默默地站在何准身旁給他遮雨。

就這樣,甄永港目瞪口呆的看着何准在一位美麗女孩給他撐傘遮雨的情況下慢慢抽煙。

只是這地方有些不太和諧,如果被無良的小記者給抓拍了,第二天頭條兩人十有**跑不了。

待煙燃盡,何准手指一條,煙頭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向坍塌的二層樓房裏一個垃圾桶飛去,可惜被雨水和風乾擾,落在了一旁。

這是何准練習準確度的一道功課,他本來對力道的把握也還算不錯,所以命中率直線提升。

丟了煙頭,何准拍了拍手,甩了甩胳膊,說道:「好歹你也是條人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子決定救你了。」

何准決定了,還是救他出來吧,沒必要跟個小孩一樣,被人罵幾句連道德素質都丟棄,等把他救出來給他兩腳就好了。

「憐兒,往邊上站站,力氣活男人來。」何准讓何憐往後退,自己則雙手扣在斷裂的房頂底部,數百斤的鋼筋混凝土哪怕是三四個成年人也難輕易撼動,而且還要注意保護下面的倖存者。

不過何准沒什麼顧忌,他對這個甄永港沒有半點好感,就算稍有不慎給他來個終身癱瘓,何准也不會有負罪感。

「呼!」隨着用力,何准雙手青筋跳起,面色也有些發紅,全身的力氣全部使在雙手和雙腿上。

嘎吱!

至少三百多斤的重量,在何準的全力搬動下,漸漸被移動起來。

可這仍舊不夠,抬得越高,壓力也就越大,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直接掉下來。

何准深吸了口氣,雙手沒有收力,而是從體內逼出一股內在的力量,這才是何准真正的強大之處,內勁。

咔!

一聲細微的骨骼斷裂聲傳入何準的耳中,但奇怪的是甄永港只是面色一變,沒有叫喊。難道這還是個鐵漢子?

可當何准把房頂完全掀起來的時候,愕然發現甄永港下半身被一個女人給蓋住,完全的保護住了甄永港的雙腿。

「怎麼回事?」何准語氣冰冷,默默問道。

甄永港身上再無壓力,根本不管何準的問話,第一件事就是撐着手肘一點一點的往外爬。

啪!何准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詭異的笑道:「先告訴我怎麼回事。」順便抽了個空,轉頭對何憐說道:「把那個女人拉出來。」

保護著甄永港的女人,穿着紫紅色的睡衣,體型苗條,但身體卻被尖銳的石頭給劃破,整個背後鮮血淋淋。

何憐也不怠慢,手中白傘往上高高一拋,身子弓住,然後腳尖一點地面,整個人進入了還有些低矮的空隙裏面。

一把將女人從裏面拉了出來,何憐將手指貼了下女人的脖頸,黯然搖頭:「死了。」

何准面色不變,第一眼就能看出死活,只不過何憐本能的想確認一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對死亡淡然的。

被踩在腳下甄永港,面部猙獰,嘴裏冒出血泡,那是何准踩的太用力,導致他牙槽和嘴裏的肉磨破所致的。

「是那個女人自己要那樣的。」甄永港說話都不靈活了,嘴巴開合就會在地上摩擦,皮肉都被磨掉。

「聽起來那女人很偉大。」何准抬腳往後移,踩在了他的背上,冷聲道:「認真點回答,要不然別想走出去了。」

剛才踩在甄永港腦袋上還只用了三成的力道,現在踩在他背上卻是用了五成。因此痛苦不減反增,甄永港剛經歷地震,身心疲憊,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哭喊道:「是我看房頂塌下來,絆了她一腳,正好擋在了我身上。放了我,我受不了了。」

得到了答案,何准腳跟一倒,撞在了他的肩膀,讓他重新滑進了空隙里。

甄永港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准,那一雙毫無感情的雙眼直直的盯着他。

「你只適合這裏面。」

這是甄永港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下一刻天地完全陷入黑暗,甄永港被永埋在廢墟之中。

何准往後退了兩步,拍掉了手上的灰塵,回身對何憐說道:「知道么,我這樣的做法是要被判刑的。」

何憐低下了頭,喃喃道:「那人罪有應得。」

「我也這麼覺得。」何准目光帶着憐憫的看了眼死去的女人,他不否認第一眼見到女人時,最先冒出來的想法是被甄永港給陰害的。

這可能跟何准從小所經歷的事情有關,他無法將任何一件事在第一印象中想像為公正無私,捨己為人。

所以說何准心裏陰暗面佔得比較大,直覺上就會把人往壞處想,所以當甄永港說出那人是為了救他才甘願犧牲自己時,何准才會繼續逼迫。

其實,如果甄永港第二次說的還是同樣的話,何准就不會如此,但他意志不夠堅定,說出了實話,所以何准也不留情了。

「找個地方休息吧,明天再繼續。」何准看了眼已經完全天空,已經沒什麼明亮,如果不是眼力好,在這個陰雨綿綿的夜晚,連個路燈都沒的震后災區,連走路都不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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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的貼身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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