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雨天

「我不去真的可以嗎？」桂七捂著頭，看着背著書包準備上學去的孫琪。

「好了好了，你就在家安心養病吧，」孫琪朝他吐了吐舌頭，「有奈姐陪我過去呢，再者說，我又不是什麼小孩子了，可沒有某人那麼脆弱。」說完就舉著雨傘跑了出去，告別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拜拜了！」

「拜拜，咳咳。」桂七看了看門外揮手的少女，也朝她揮了揮手。

「她看不見的啦，雨這麼大，」王奈對着化妝鏡補完最後一筆妝，對桂七揮揮手，「這就開始捨不得了嗎？好危險的說，拜拜了。」

「哦，對了，」她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補充道，「李月還在樓上睡覺，不要上樓哦，她可是能把跆拳道黑帶摁著打的人，不要招惹人家哦。」

「我為什麼好端端要去樓上啊。」桂七有點無語。

「誰知道呢？」王奈聳聳肩，「好了不逗你了，小琪等會等急了都。」

「拜拜啦。」

「你的傘，咳咳咳，」桂七把她遺忘的傘遞給了她，「最近麻煩你了，拜拜。」

王奈接過傘，笑了笑：「你不用這麼客氣的，好好養病吧。」說完轉身便走。

我又說錯什麼了嗎？桂七摸摸鼻子，有點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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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奈，王奈，嘿嘿嘿...」睡夢中的李月一邊流着口水發出意義不明的夢囈，一邊向旁邊想像中的的王奈撲去，接過撲了個空，整個人從床上往地上一滾。

「哎呦痛痛痛痛！」李月捂著頭，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見了空無一人的房間。

今天是星期一嗎？她抬頭看了一眼日曆，有些悶悶不樂，王奈居然又不打一聲招呼就直接走了，好像她今天還要送一個叫孫琪的女孩上學。

她突然一個激靈，看了看窗外持續兩天還沒有停下的暴雨，她意識到，這家別墅里，現在可不只是有她一個人了，還有一個男人！

這讓李月警惕起來，她打開自己的抽屜，卻發現自己的電擊器不翼而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王奈的一句話。

「這種危險的東西我就替你好好收起來哈，家裏不過多了一個發着燒的殘疾人而已，你犯不着這麼激動吧，別鬧脾氣，幫我好好照顧一下病人，ok？」王奈無奈的語氣都快從紙面上透出來了。

「切。」李月把紙條收到口袋裏，然後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

當桂七收拾完畢準備站在門口時，他看到了站在樓梯上的李月。

並且收到了她今天的第一聲問候（質問）。

「你要幹什麼去？」

「哦，我不是有點感冒嘛，」桂七倒不是很在意李月咄咄逼人的態度，「今天去醫院看看，順帶辦點事，你的早飯在微波爐里熱著，等會你自己吃哈。」說着就準備走出門去。

「慢著！」李月趕緊打斷了他，「你手上拿着的油紙袋裏面裝着什麼東西！」

「你沒看見上面的醫院的標識嗎？」桂七有點無奈，「這是我拍的x光，我準備去醫院複查一下，看看自己手臂恢復的怎麼樣。」他把話留了一半沒說。

「你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這個人怎麼還胡攪蠻纏起來了，桂七有點不滿了，不過他估摸著是王奈叫她這麼做的，也沒多計較，只是笑了笑：「我總不能讓掛的專家號白掛吧，好了我先走了。」

一開門，外面的暴雨就幾乎瘋狂的往室內擠來，還沒出門，桂七衣服就已經濕了半邊，他回頭一看，李月一臉得色的向桂七揮了揮自己的手機。

「今天是特大暴雨，你出門不看天氣預報的嗎？」

「哎，你贏了，」桂七護住油紙袋，趕緊把門關了起來，「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他擦擦頭上的雨水，把外套脫了下來。

這時李月已經走去廚房把屬於她的那份早餐端了出來，坐在客廳細嚼慢咽起來。

一時間空氣有些尷尬，兩人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桂七看了看自己懷裏的x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坐到了李月的旁邊，把手上的x光放到了桌子上，看見李月警惕的神情，他解釋道：「李月你不是學醫的嘛，能不能幫我看一下這張x光？」他把油紙袋推了過去。

「唔，你現在不拍x光對照的話看這張x光有什麼意義嗎？」

屋外的雨滴在狂風的挾持下一下一下撞擊著窗戶，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等我吃完飯再說。」李月不去看桂七的眼睛。

「謝謝，咳咳咳，咳咳！」桂七起身從外套里口袋裏拿出一袋藥劑，坐到一邊泡葯。

空氣再次變得安靜起來，明明坐在一張沙發上，他們兩個看起來卻像兩個世界的人。

吃完早飯，李月打開這個油紙袋，看着很長時間，沉默了。

桂七也不再盯着水杯的霧氣發獃，靠過來詢問道：「看出什麼來了嗎？」

「你是摔倒腦子了嗎？」李月看桂七的眼神有些複雜，「像這種混雜密度影，很有可能是腦部有淤血，這我可沒有辦法，你確實得去醫院一趟...」

「腦內的低密度影是不規則的，同時在低密度影中心有等密度或者高密度的結節影，需要考慮是不是腫瘤，需要進一步核磁共振檢查來確定。」桂七的語氣有點鬱悶，直接把李月不想講出來的話給講完了。

「你都清楚還來問我幹嗎？」李月的語氣也有點鬱悶，「你已經看過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要不趕緊去治療，垂死掙扎一下，要不你就老老實實把剩下的日子好好過完。」

「還真是冷漠啊，」桂七摸了摸下巴，「就沒有其他可能嗎？」

「原來你是還不信啊，」李月看着桂七的表情，「自認倒霉就好了，沒什麼好掙扎的，你也可以去醫院做個複查，來賭一賭醫院誤診的可能。」

「不過x光都擺在這裏了，也沒什麼好猜測的了，你說是吧？」

「我怎麼沒想到，還是再複查一次吧，」肉眼可見的，桂七心情愉悅了不少，「實在是謝謝你啊。」說完收起x光就準備離開。

「等等，」李月打斷了他的動作，「我看你的反應...」

「嗯？」桂七動作一頓。

「這張x光，」李月伸手去拿x光，卻被桂七躲開了。

「不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