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緣由
「所以，你與祭司之間的爭鬥，演變成了【神之預言】的導火索，讓這世界出現『迷霧』。」
「災難已經臨近。」
「而你也心灰意冷，還由於戰鬥中受創嚴重，瀕臨消散。」
藍衣老者點頭：「沒錯。」
林凡坐在從儲物口袋取出的小板凳上，手撫著下巴，眼神奇異：「你們的這個神，我倒是有點感興趣。」
「有留下什麼傳說嗎？」
在他的對面，坐不了小板凳的，身形不再虛幻的藍衣老者，聞言，緩緩搖了搖頭，嘆道。
「以前應該有，但是失傳了。」
其實他的問題並不嚴重，只是魂體受創后，會變得虛弱，瀕臨破碎，這種狀態下的魂魄，是無法依附於沒有養魂能力的器物之上的。
而林凡，恰好擁有一件『偶然』，從一名迷霧中經過的『鬼修』的儲物袋裏，得來的養魂法器。
只需要將部分魂體置入其中，就可以維持魂魄的堅挺，並給予滋潤。
半個時辰過去了。
藍衣老者的魂魄，在養魂法器的作用下，甚至，隱隱比最初見面時強韌了些許。
他繼續說道：「命運就是這般玄奇，定數難以更改。」
「即使這預言的傳承，無數年來不曾斷絕，即使有代代先人告誡，我們終究是走到了這條絕路上。」
林凡安慰道：「其實這迷霧出現，也不算是太大的危機吧。」
「在我們那裏，雖然那霧氣可以阻隔視野和感知，其中也會有種種詭異的現象出現，比如怪物，比如秘境、詭境，但目前，還是在可控範圍內。」
「只要不出現怪物潮，就沒太大危險。」
林凡話音一頓：「當然，以你們這個世界裏的人均戰鬥力，沒有風險是不可能的。」
藍衣老者神色凄然：「若不是那愚蠢的國王自甘墮落，世界怎會變成這樣。」
「即使你們能夠戰勝它，但這國家也已經被它禍害的千瘡百孔，民不聊生，到時候再面對着你口中所說，那些怪物的侵襲，怕是要族滅啊！」
林凡表情唏噓。
他早已從紅衣男子，也就是祭司的口中得知，如今這魔塔五十層的魔王，那個會專門扮成邋遢小偷的魔王，就是這大陸上唯一國家的國主。
它囚禁了知曉【神之預言】的女兒，還到處散播留言，以此騙來整個大陸最強的勇者們，逐一進入魔塔。
只為實現它心中，不為人知的野心。
在二十年前的某一天，『國師』與『祭司』在得知一切后，想要規勸它走回正路，卻被已經成為魔王的國王，擊殺於魔塔之中。
他們不得安息，凝成了魂魄。
成為了在這座塔中，詭異存在着的遊魂。
在沒了這二人的管理后，國家體系逐漸崩潰，也就發生了林凡在初至秘境時，看到的那一幕，被押運的國民艱難求生。
「現在，你魂魄凝實，能活下去了，接下來什麼打算？」
藍衣老者默然：「看着你們擊敗魔王，或者看後來者們擊敗魔王。」
「又或者……與這世界一同走向終結。」
他眼神複雜，這二十年來，有希望擊敗魔王的人。
有的，出現過。
但那人。
卻在即將登上五十層時，丟棄【神聖劍】，走出了魔塔，狀若瘋癲。
是他心裏不解的迷。
藍衣老者猛然一怔：「你度過三十五層，是通過小偷的暗道吧！」
「記住，在擁有足夠的實力后，不要冒進，一定要殺掉魔龍死亡后，取得它死亡后出現的【冰凍魔法】。」
「然後去十三層。」
「你要用【冰凍魔法】凍結岩漿，憑自己的正義之心讓獲得【神聖劍】的認可。」
「【神聖劍】，象著着月亮，是自古就有的神器。」
「也只有它，能夠與太陽抗衡。」
聽着藍衣老者的話，林凡心頭動念，原來這【神聖劍】，有這麼大來頭。
法寶有靈他是知道的，但想使用必須得到靈的認可，卻是讓他驚訝。
一般情況下，即使是法寶，處於結丹期的修士也可以直接將其祭煉，讓法寶之靈臣服，從而驅使法寶的力量。
而這說明了一件事，【神聖劍】的品階，可能在法寶之上！
可惜，他居於鳳州十七年，還未聽過法寶之上，是為何物。
這下賺大發了。
林凡與藍衣老者又聊了許久，林凡講述的包羅萬象，從霧獸到秘境、詭境，甚至對於平行世界的猜測。
從練氣到歸虛，甚至成仙，一根草斬盡日月星辰……，讓藍衣老者驚嘆連連，說這次是開了眼了。
而藍衣老者也為林凡講解了祭司沒說過的見聞、感悟，以及魔力境界的劃分。
就是魔法學徒、魔法師、大魔法師、法王等等。
戰士和法師，都這一個境界體系。
但如今的大陸，踏上魔力體系的人，基本上不是死在了魔塔，就是在為虛假的王國賣命。
每當講到那些葬身魔塔的勇士們，藍衣老者不由得慨嘆連連，那都曾可能國家的未來支柱，然而卻都因為一人的野心而喪命。
漸漸地，藍衣老者的魂體已經能夠坐在小板凳上，而他們想說的話也都幾乎說盡了。
二人起身，各自向對方抱拳。
藍衣老者大笑，帶着洒然：「今日所聞，勝過過往百年。」
「按修真界裏的說法，我們也可以互稱道友了！」
林凡含笑點頭，這一生為百姓的藍衣老者，也算是他的一位往年交了。
「我是魔王厭惡的人，如果在你身邊停留太久，會給你帶來厄運。」
「不如就此作別。」藍衣老者嘆道。
「再會了，道友。」
林凡點頭：「再會。」
話音落下，藍衣老者的身軀化作藍色光點，光點中，攜著一綠色的帽狀物事，漸漸遠去。
殘留下些微的，普通人幾乎聽不到的幽幽嘆息聲。
「只是不知，那祭司口中的【命定之人】，會是何等風采，竟能讓他捨棄一切，與我搏命。」
林凡啞然，動作微僵，眼神變得無比詭異。
這說的…
不會是我吧！！！
雖然，得到了很多寶物，甚至有疑似法寶之上的存在，但要是讓我因此，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為你們做這些要命的事情，我可不幹！
預言這種事。
就算真有那麼大本事，神自己把事平了不行么……
還要代代傳。
林凡搖了搖頭，可不能上這種邪當。
多玄乎，我可不信。
於是乎，他暗中下定決心，等打死魔王，能離開魔塔時，就直接跑路，頭都不回一下。
這個世界太瘋狂，居然無緣無故，就讓一個外來者玩命。
還用預言這種不靠譜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