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俠女蘇醒

滇藏線塔城的茶馬古道上，有一個客棧。這個客棧成了南來北往的商人歇腳的地方。

這天，客棧老闆雲滇池剛把桌椅擺好，準備迎接當天的過路客人。這時，一個戴着紗巾的紅衣少女大喇喇地坐下來，叫道「小二，來碗茶！」

雲滇池應聲道：「來嘞，姑娘要喝紅茶還是綠茶？」

紅衣少女道：「本姑娘想靜靜心，喝點綠茶吧。小二，可曾見過三個北方男人路過此地？」

雲滇池道：「姑娘說笑了，本客棧每天人來人往，南方人和北方人都多了去了，所以回答不了姑娘問題。」

這時隔壁桌的一個男人把帽檐壓低，幾乎蓋了半個臉。

紅衣少女道：「你這個小二油腔滑調，小心閃了舌頭。」

雲滇池道：「姑娘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啊。我也不是小二，是這裏的老闆。姑娘想打聽人，也不客氣點。再說了我們小本生意，和氣生財，可不想招惹是非。」

紅衣少女道：「老闆又能怎樣？老闆對客人不是有求必應嗎？看我年紀小就想欺負我？」

雲滇池笑道：「小姑娘，你家大人呢？你一個人出來很危險……」話沒說完，只感覺舌頭上一麻，還多了一根針。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紅衣少女道：「你少說幾句會死嗎？現在好了，看你還說不說。」

雲滇池走到紅衣少女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了，不住地作揖。

紅衣少女手一抬，把銀針拔下，對雲滇池道：「去倒茶去吧，沒毒。」

雲滇池趕緊拎着茶壺去裝茶了。

這時，隔壁桌的那個男人走了出去，紅衣少女提起寶劍，跟了出去。

雲滇池拎着茶壺出來的時候，人都已不見了。

約莫有一炷香的時間，那個紅衣少女又回來了，寶劍上還滴著血。雲滇池顫抖著走過去，給她斟茶。只是手不住地發抖，茶濺到了紅衣少女的手上。

紅衣少女道：「你看到了什麼？」

雲滇池顫聲道：「姑、姑娘，我什麼都、都沒看到。」

紅衣少女道：「你這點膽量，還能在茶馬古道上混？」

雲滇池道：「小人只求財，也不會得罪人。請姑娘理解。」

我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見到過北方來的兩個男人？」

雲滇池道：「兩個？你剛才說三個？」

紅衣少女提起了寶劍，雲滇池道：「明白了，現在少了一個。請女俠饒了小人吧，小人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紅衣少女點點頭，示意他走開。

就在這時，就聽到路上有北方口音的人說道：「英毫，你說英傑比我們先上山，約好了在客棧裏面等我們，怎麼沒看到他呢？」

那個被稱作英豪的說道：「師父，不要管他，誰知道他又去摟着哪個姑娘睡覺了。」

那個師父說道：「江湖上都傳言你師父是色鬼，你看看英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哈哈哈哈。」

英豪道：「英傑怎麼能和師父你相提並論呢？你是師奶殺手，哪個美女見了你老人家不得跪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兩人說說笑笑，就到了客棧。看到一個紅衣女子，兩人不由得色心又起。圍繞着紅衣少女打了一個圈，嘴裏「嘖嘖嘖」地叫個不停，那個師父口水都流下來了。

那個英豪說道：「好美的山茶花，皮膚有點黑，但是健康。要是把紗巾拿下來，嘿嘿，就更美了。師父，你有『口福』了。」

就聽那個紅衣少女道：「燕山雪，賈英豪，你們還記得那個綠衣少女么？」

兩個男人一聽，大吃一驚，立即拔出寶劍，嚴陣以待。

那個紅衣少女蹭地站了起來，把面前的桌子踢向了燕山雪，然後直刺賈英豪。賈英豪挽了個劍花，還沒等到他出實招，紅衣少女空中翻轉，以「奪命四式」第二式「一劍封喉」刺透了賈英豪的喉嚨。賈英豪噴血倒下。

燕山雪不等得紅衣少女站好，以陰陽劍法「左右逢源」連刺紅衣少女左右腳。紅衣少女劍尖拄地，騰空而起，一招回頭望月指向燕山雪腦門。燕山雪揮劍擋開，招式未老，斜刺紅衣少女左肩。

紅衣少女喝道：「燕山雪，你作為燕山派掌門，攜手自己徒弟，多次淫人妻女，殺人丈夫，罪大惡極，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拿命來吧，早點去見你的徒弟。甄英傑和賈英豪都在等你！」說完，輕功走起，直如鬼魅。

燕山雪怒道：「英傑也被你殺了？蘇醒小賤人，你我並無瓜葛，為何要趕盡殺絕？」

紅衣少女蘇醒道：「就憑你看了我幾眼，流了幾滴臟口水，我也得把你殺了！更何況你姦淫了六位姑娘、三位少婦，殺了三個他們的丈夫孩子！你惡行昭昭，必死！」

老闆雲滇池和幾個夥計都躲到了店裏，怕殃及池魚，從門縫裏偷看他們廝殺。

只見紅衣少女速度越來越快，燕山雪眼花繚亂。紅衣少女以「奪命四式」第三式「嫦娥偷心」，一劍刺中了燕山雪的胸口。燕山雪鮮血狂噴，眼見不活了。

紅衣少女把寶劍在賈英毫的身上擦了一擦，叫道：「老闆，出來。」

雲滇池和兩個夥計哆哆嗦嗦地走了出來，說道：「女、女俠，有、有何吩咐？」

紅衣少女指了一下燕山雪師徒：「你們把他們處理了，報官也可以。小女子『蘇醒』，你記住了！」

從此，紅衣少女蘇醒的俠名，從茶馬古道，傳到了全國各地。

這天，蘇醒來到了河北滄州，在路邊的一個客棧打尖。剛坐下來，門外一個叫花子縮頭縮腦窺探。這地方丐幫勢力挺大，蘇醒也沒怎麼在意。等她吃好飯上路，那個乞丐迅速消失了。蘇醒藝高人膽大，繼續前行。

走到了前面一個樹林，突然從路邊竄出來一個青年，見了她，一招「泰山壓頂」，揮刀向她砍來。蘇醒見他有模有樣，招式似乎熟悉，展開輕功，讓他砍了一會兒。鬥了三十回合，那個青年招式越來越亂，不成章法，但是招招都是砍向蘇醒的要害。

蘇醒無法再忍讓，喝道：「你是誰？為啥要殺我？」

那個青年根本不理她，把刀揮舞得更是凌亂。蘇醒忍無可忍，一劍刺到他的小腿，青年倒地。蘇醒自顧自地走了。

到了綏德，蘇醒找了個客棧休息了一個月。把這兩年來的疲於奔命的日子扔到了一邊。那個燕山派的師徒已經得到了應有的處罰。在這一個月，蘇醒把師父教給她的武功練到純熟。特別是「奪命四式」，幾乎劍不虛發。

由於想到關外還有師父留下的武功秘籍，蘇醒不放心，決定回去取過來。於是又踏上了北上的道路。

到了長白山當年和師父的棲身之所，蘇醒直奔藏書的地方。就要快要到達之際，突然一陣陰森的刀風吹向了面門。蘇醒本能地往地上一躺，由於山洞太小，無法騰挪，蘇醒借地之力，從對方襠部穿過，然後迅疾爬起。隨手揮出一根銀針，直中對方後腦風府穴。對方應聲而倒。

蘇醒找到了火石，點燃了油燈，舉燈觀看，一個人臉面朝下，倒在了地上。她點了他的大椎穴，拔出銀針，用腳把那個人踢翻了身，再一看，卻是在河北遇到的那個青年。

蘇醒解開了他的穴道，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跟蹤我，又要殺我？」

那個青年緊閉雙眼和雙唇，就是不說話。

蘇醒用銀針扎進了他的湧泉穴，掌上用力，頓時猶如螞蟻咬心，麻癢異常。那個青年忍受不了，暈了過去。

蘇醒把那個青年拖出洞外，用藤條捆住。自己進屋找到了那本《奪命四式》武功秘籍，放入懷中。

出來以後，蘇醒舀了一瓢涼水，澆到了那個青年的臉上。青年慢慢醒了過來，看到自己被捆住，終於說了一句：「你殺了我吧。」

蘇醒道：「我不殺無罪之人，我也不殺無名之人。你算老幾，讓我殺了你？」

那個青年狠狠地道：「你年紀不大，心道恁地歹毒，將來必遭報應！」

蘇醒道：「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你這點技倆，還想殺我？」

那個青年又不說話了，也不再理她。

蘇醒也不想跟他廢話，把他提到了門外，把藤條割斷，說道：「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定殺不饒。」

那個青年頭也不回，邁開大步，走了。

蘇醒拿到《奪命四式》，決定圍繞着長白山再轉一圈，以此來紀念師父當年的教誨之情。她走上了天池，漫步于山坡。夏季的天池，猶如山上的一個仙女，風姿綽約，美不勝收。蘇醒流連忘返，竟然忘記了下山的時間。等到日已偏西，才想起要下山，追尋來時的路，卻已迷失。

蘇醒沿着一條小路下山，到了半山腰的一個小樹林，聽到「嗬嗬」之聲。循聲追去，只見一個獵人跟一個黑熊在打鬥。那頭黑熊力大無窮，獵人雖然手中有獵叉，卻漸漸落了下風，身上還有被黑熊撕破了的血痕。在獵人身後不遠的地方，站着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只聽那男孩叫道：「爹，小心啊，那個黑熊要朝你撲過來了！」

那個獵人顯然力不從心，被黑熊壓到了身下，鋼叉甩出去好遠。那個男孩去撿鋼叉，由於力氣過小，根本舞不動鋼叉，上去只有送死。蘇醒看到此處，毫不遲疑，展開輕功，迅速穿過樹林，來到了黑熊的身邊。

只見她一聲「嗷嗚」，那頭黑熊竟然停了下來，放開了那個獵人。黑熊走進了蘇醒，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走了。那個獵人死裏逃生，見到是一個紅衣少女救了他，連忙起身，叫兒子跟他一起跪倒，感謝這個紅衣少女救命之恩。

蘇醒問道：「你們怎麼跟黑熊打了起來？」

那個獵人道：「我們本來追逐一頭鹿，結果撞見了黑熊。黑熊見我拿了獵叉，就上來攻擊我。今天要不是遇見女俠，我和我兒子的命就沒有了。感謝女俠救命之恩。」說完，又跪倒了。

蘇醒把他們扶起來，說道：「其實也不是我救你，只是那黑熊見了我，自己走了。也許是你們命大吧，不用客氣，你們回家吧。天要黑了，很危險。我把你們送到大路上吧。」說罷，三人離開了樹林。

就在要到達大路之際，就聽見前方又有廝殺之聲。蘇醒吩咐獵人道：「你和你兒子抄小路過去，直接回家。這怕是江湖鬥毆，比黑熊還危險。我過去看看。」於是告別他們父子，直接奔到廝殺之處。

只見一個白衣女尼，手持拂塵，和三個和尚在相鬥。那個女尼武功很高，但是時間一長，力氣漸漸不支。蘇醒不知道他們爭鬥的緣由，也不好干涉，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只聽一個和尚說道：「飛天老尼，趕緊把經書給我，否則叫你今天命喪長白山！」

那個老尼姑喝道：「想要從我手中奪取經書，簡直是痴人說夢。除非你們把我殺了。」

三個和尚不再吱聲，一招狠似一招，招招毒辣。一個人打女尼上路，一個人打中路，一個人打下路。女尼漸漸不支，手上腿上都已經受傷。

蘇醒看不過去，叫道：「兀那三個和尚，你們要不要臉，三個人打一個人？」

一個和尚罵道：「你一個小姑娘，不要多管閑事，否則的話，哼哼，和尚要開葷了！」說完，淫笑了兩聲。

另外兩個和尚也有點動心了。手腳竟然慢了下來，臉上被女尼的拂塵掃到了，火辣辣地疼。

那個和尚大怒，對另外兩個和尚說道：「師兄，先把這個老尼殺了再說。」

蘇醒見三個和尚沒把他當回事，於是說道：「好吧，暗器來了！」

三個和尚也沒理她，心裏想，你一個小姑娘發暗器我還能聽不到？於是手腳不停，招招都是殺手。

蘇醒又道：「三個禿驢，暗器來了！」跟着手一揮，三根銀針齊發。

和尚心裏話我才不上當，肯定先解決了這個老尼姑才行，根本沒有理她。

結果三根銀針，都射中了三個和尚的腿上的委中穴，三個人一起跪了下來。

老尼姑趁勢點了三個和尚的穴位，讓他們一動不動。

老尼姑也坐了下來，閉眼調勻了氣息，一盞茶的功夫，站了起來。向蘇醒施禮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感謝施主出手相助。」

蘇醒道：「不用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聽他們叫你飛天老尼，你的法號『飛天』嗎？」

老尼姑道：「是的。他們叫我『飛天神尼』，但是我既不能飛，也不是神仙，浪得虛名，姑娘見笑了。」

蘇醒道：「飛天神尼，很好聽。那你怎麼和這幾個和尚打了起來？」

飛天神尼道：「施主，請等我把這幾個和尚處理了，再仔細道來。你先把你的暗器拔出吧，他們跑不了。」說完，對三個和尚說道：「三位師弟，這經書是我的師父傳給我的，肯定不能給你們。今天我就放了你們，只是以後你們不能再找我索取經書，如何？」

三個和尚一看事已至此，他們已經是別人的魚肉，只能點頭同意。蘇醒走了過去，取出三根銀針。

飛天神尼道：「我放了你們，只是穴位難解，明天自動就解了。你們走吧。」三個和尚，相互支撐著，走了。

飛天神尼道：「姑娘，你到我庵中歇息，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你，也許你將來也能借鑒。」

於是蘇醒跟着神尼，來到了不遠處的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