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別無選擇

第十章 別無選擇

睜開雙眼,第五長卿翻身下床,打來一盆清水。不曾想天險之橋居然有三百里之長,以至於昨夜子時才到夏國守關城。

「這位客官,午時了,需要些膳食嗎?」店小二敲門問道。

看著鏡中熟悉面孔,回答道:「麻煩了。對了,幫我準備一匹好馬。」

「好咧,稍等片刻。客官您先下樓吃著。」

已經七月十三了,後日午時必須趕到盤陽城,得抓緊時間了。

飯後來到門前,小二已經侯了許久,第五長卿上前接過韁繩。這駿馬通體黝黑,肌腱有力,是上等的好馬。

第五長卿拍了拍馬脖子讚歎道:「小二眼光還真是不錯,這馬俊得很。」

小二嘿嘿笑著,說道:「客官有所不知,這馬是一位先生今早送來的,說是給一個穿著儒衣背後還有一個大盒子的人的。嘿嘿,說的不就是客官您嘛。」

第五長卿驚訝,問道:「那人長什麼模樣?」

「不知道,早上還看見的,現在一點印象都沒了,真是奇怪。」

第五長卿若有所思,拿出銀子給了小二,點頭道:「多謝了。」

店小二興奮不已,望著離去的第五長卿喊道:「謝謝客官,客官慢走啊。」

中元之節前一日,人們都在準備著祭拜之物,十分熱鬧。

一匹黑色駿馬如閃電般穿行而過,人們紛紛向兩側躲避,有的人直接開口咒罵。

在一旁酒家的樓上,一個強壯的身影看著下方疾馳的駿馬陷入思索。隨後房間內又出現一個身著華裙,頭戴玉冠的中年,疑問道:「石懷兄怎麼了?」

石懷滿臉疑惑,指著窗外道:「下方這青年有些眼熟,趕路雷厲風行,恐怕是出了什麼事。」

中年人說道:「還能有什麼事,肯定和金烏閣有關。」

石懷點頭回答:「那倒是,不過我們該動身了。」

落龍鎮,幽蘭學府。

嵇康在園中賞花,幾位學生匆匆走來。

「何事?」

嵇康在園中小亭坐下,向著眼前幾位學生問道。們生你看我我看你,一個稍稍年長的走出來行禮道:「先生,金烏閣明日要舉行拍賣盛事。師兄弟們聽聞有天河曲的消息,都想去看看。」

嵇康看著手中的花,問道:「那你們猜我手中花,有片花瓣?」

年長學生疑惑,觀望一會回答道:「先生,有五片花瓣。」

嵇康轉身背對學生說道:「你們去吧,不過夏國如今的局勢兇險,切記小心行事。」

幾名學生連連答應,行了禮匆匆離去。

「長卿啊。」嵇康手中花朵瞬息凋零,散落在地上。

……

七月十五。往日寂靜的街道如今十分熱鬧,車水馬龍,若以前這中元之日人們應該在家中祭拜先祖。不過今日註定平靜不了,許多江湖豪傑都聚集在了這裡,這個有小夏都美譽的地方。

一匹黝黑矯健的駿馬出現在盤陽城外,第五長卿看著眼前秀麗的城域,長舒一口氣,終於趕到了。

入了城,第五長卿行走在大街上,抬頭看著四周閣樓上有不少人在窺探自己,心中閃過一絲光芒。

「這第五長卿的確不凡,不過好像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了。」一位來自某門派的青年豪傑說。

「師兄,先生說的第五長卿就是他?果然和先生描述一般,身著儒衣一方長匣。」幽蘭學府幾位學生切切私語。

「第五長卿嗎?沒想到在這裡出現了,如果讓他知道那事情會不會怒火攻心呢?呵呵呵呵。」一位妖嬈性感的女人輕點著自己殷桃般的紅唇。

「風雨樓長卿公子大駕光臨,老夫玄機閣駐金烏閣管事,奉家主命特來迎接。」一位穿著玄機閣衣著的老者風塵僕僕來到第五長卿面前。

第五長卿問:「多謝前輩,不知晴兒姑娘可曾歸來?」

南宮聞回道:「小姐還在那邊不曾回家,家主在金烏閣恭候多時,公子請。」

金烏閣,盤踞於此三百年之久,氣勢恢宏,也是盤陽城擁有小夏都之名的根本。來往的人無不驚嘆其宏大而不失規整,處處精雕細琢,大氣而不失雅氣。

金碧輝煌的大廳,八方牆都是銀光閃爍,讓人應接不暇。如今金烏閣內人山人海甚是熱鬧,第五長卿跟隨南宮聞穿過人群來到一處雅閣,南宮聞敲門說道:「家主,長卿公子到了。」

「讓他進來。」言語中氣十足。

雅閣中主座之上,一道魁梧的身影背對著第五長卿。

「為天河曲而來?」

「前輩所言長卿不明白。」

「擅自調查修羅場滅門案,私藏朝廷要犯,本就重罪加身。如今還來金烏閣尋天河曲蹤跡,妄想讓第五世家陷入萬劫不復嗎?」

「前輩,我……」

「你的事我都知曉,不過我勸你不要再調查了,這對你百害而無一利。」

第五長卿心中閃過一絲殺意,說道:「我想知道我弟弟為何而傷,我的親人又為何而死,修羅場一案,必定讓其水落石出。我所守護的人用生命在為我調查,我不想再讓他們再陷入這危機。」

「守護?你連金靈都保護不了,還在這裡大放厥詞!」

第五長卿聞言心中生出不安,質問道:「什麼意思?」

南宮戰端起茶杯小飲,說道:「你去那江離淵看一看不就明白了?」

第五長卿暗道不妙,獸府出事了?

玄機閣之主南宮戰感覺到身後第五長卿氣息繁亂,說道:「金靈姑娘與天河曲孰輕孰重,由你自己決定。」

第五長卿充滿了不甘與憤怒,自己為了什麼才站在這裡,不就是希望家人不受傷害。那現在呢?金靈有危險,自己站在這裡的意義又在哪呢?

南宮戰冷哼,道:「沒有那能力就別瞎參合,一群小娃娃學著大人模樣想要探尋真理,可笑。」

黝黑矯健的駿馬狂奔而至,一聲嘶鳴向來時路而去。

這時候南宮戰身旁一位青年男子開口問道:「父親大人,他就這麼放棄了嗎?您怎麼肯定他會離去?」

南宮戰如星辰般的眼眸緩緩睜開,舉著酒杯朝不遠處另一個雅閣輕點,說道:「第五長卿什麼性子我不了解,他父親還不了解嗎?」

第五長卿策馬於大道之上,此刻什麼天河曲、修羅場皆拋在腦後,心中只是祈禱著金靈千萬不要出事。

座下神駒也感覺到主子的心急不安,一聲長嘶也加快了腳步。

「這第五長卿又怎麼了?為何如此慌張。」那位來自某門派的青年豪傑又說道。

「師兄快看,那第五長卿從金烏閣樓出來了。」幽蘭學府弟子喊道。

「這麼快就知道了嗎?南宮戰還真是管不住嘴呢。」女子青蔥玉指點在下顎,略帶憂鬱說道。

落龍鎮,幽蘭學府。

「長卿師弟,我早勸過你不要在裡面陷得太深,如今物是人非,我們早已經不是當初那懵懂少年了。」

大夏,皇宮。

夏帝放下了手中狼毫,清澈的眼睛看著門外的天空。第五長卿回來了嗎?為何如此之快?又是玄機閣?一連串的疑問在心中閃過。

「嵇康啊嵇康,你究竟在想什麼?」夏帝拿出一把金色彎刀,刀刃出鞘,其音繞樑,宛若龍吟,一道黑影出現在身後。

「去找元三,告訴他第五長卿快要察覺到問題所在了,若不想計劃落空,就抓緊時間。」

夏帝命令下達,黑影消失不見。

夏帝一陣嘆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樊江府,管家老杜正準備出門置些用品,忽然一道黑影從府前掠過。老杜望著那熟悉的面孔心中一驚,第五長卿回來了嗎?還未開口,人已遠去。

長時間的奔波,就連神駒也疲憊不堪了,在江離淵外圍累倒。第五長卿飛身而起,內勁運轉至極,向獸府奔去。

一路上原本茂盛的森林灌木已被夷為平地。近了,更近了,眼前已經隱約出現了獸府的輪廓。

有情況!拾荒者們眼前白影閃過,警惕道:「趕緊通知兄弟們。」

「不會是那些人又回來了吧?快走快走,別不小心丟了性命。」遠處一人回道。

「哎喲,是誰打我。」一位拾荒者抬頭看見一襲儒衣,剛要開罵。

「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饒你不死。」

拾荒者看著眼前人殺氣纏身,趕緊解釋道:「這位英雄,我……」

「別廢話。」

「是是是,前些日子有一群黑衣人來到這裡,聽說一個老太婆打開陣門,他們將獸府洗劫一空了。那些人好是兇悍,見人就殺,我聽說那玄關和良玉兩位護法都死了。」

第五長卿聞言眼前一黑,腦中一片空白,渾渾噩噩來到昔日獸府,幾日前還尚在的城牆如今已是殘垣斷壁,地上還有些許暗紅。

來到破敗不堪的獸府大門,兩座小小的山包出現在眼前,第五長卿狂奔而至。

「獸府玄關護法之墓。」

「獸府良玉護法之墓。」

第五長卿四處張望沒再見有其它墳頭,心中有燃起了一縷希望。

「長卿公子,樊江府護衛樊一奉家主之命請公子府上一聚。」

一個渾身黑甲裹身之人出現在身後,第五長卻卿渾然不知。

「家主知道金靈姑娘的下落,請公子去府上一聚。」來人再次提醒道。

不錯,樊川肯定知道,第五長卿眼中恢復一絲光彩,向離淵城奔去。

天色暗下,第五長卿來到樊江府大門,管家老杜已經恭候多時,見第五長卿衣衫不整,老杜長嘆一聲也不言語,自己跨過大門走了進去,第五長卿緊隨其後。

來到一處別院,還未進門,一股濃濃的葯香撲鼻而來。第五長卿推開大門,樊川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你來了。」樊川睜開雙眼,虛弱的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

「唉,此事說來話長,咳咳。」聽見樊川咳嗽,一位女子從門外進來,手中還有一碗藥水。

「這是內人九兒,讓長卿兄見笑了。」

「無妨,身體要緊。」

「九兒你先下去吧,我與長卿師兄單獨聊聊。」

女子行禮退去,樊川才慢慢說道:「長卿師兄,其實你知道雄心叔叔之事不是金靈師妹所為吧。」

第五長卿點頭,樊川接著說道:「我還記得十年前,你我剛剛成年。當時年輕氣盛,前去天險相遇金靈之時,那時候的你可是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回來。哈哈,咳咳咳。」

樊川想大笑一聲,卻無奈傷勢過重,又是一陣咳嗽,第五長卿趕緊上前運功壓住傷勢。

「沒事,還死不了的。」樊川揮手示意無礙,又繼續說道:「之後我們三人相識一路懲惡揚善,去到幽蘭學院。在學院里過得可真是逍遙自在,不過誰能想到之後發生的事讓我們分道揚鑣數年之久。」

第五長卿也感嘆道:「不錯,那時候你、我、嵇康還有金靈、衣小冉在學院可是無人不知。」

「如今衣小冉已經沒了音訊,嵇康已經是學院之首,我也管理著這小小離淵城。」

第五長卿輕笑不語,對自己而言,已是往事。

「有些事,那天在獸府就想告訴你,不過卻被金靈師妹攔下。」

第五長卿問道:「什麼事?天河曲嗎?」

樊川聽到天河曲,眼神凌厲,說道:「天河曲只是其一。七年前師妹找到我和我聯手調查雄心叔叔的死因,我們一路追查,發現此事與修羅場有關。」

第五長卿回答說:「這些我知道,我也調查了許久,兩年前就著手調查修羅場了。」

「你沒有追尋線索的根源。」

「天河曲?」

「不錯,我們得到的線索支離破碎,不完善。只知道當年唐梟染失蹤后,一位老臣諫言夏帝舉兵剿滅修羅場,我們調查的結果卻是那諫言的人早就身死府中數月之久。」

「我們再次深入卻被一個神秘人追殺至有仙國才止步,那人似乎不敢越過天險。之後我與師妹在有仙國遇到荼山派少主張小天。張小天暫時收留我二人,本想著風頭過了趕回夏國,卻被荼山宗主發現天河曲的存在,派來無數高手攔截。這也是前幾日荼山派追殺而來的原因,只沒想到他們回來得如此之快。」

「當年金靈師妹逃回夏國后,在途中被上任獸府府主相救,同時獲救的還有陸老。老府主和陸老單獨聊過後將一塊令牌給了師妹,讓她去獸府代他管理一些時日。」

第五長卿接過話問:「之後就沒回來了是嗎?」

樊川點頭說:「不錯。我們在這期間又調查到你雄心叔叔之死和一個神秘組織有關,又遇到那神秘人。」

第五長卿聞之一驚,緊握雙拳。

「那個組織似乎一直在尋找天河曲殘片,以往隱匿之法在他們面前毫無作用。師妹從那以後就躲在獸府之中,依靠獸府大陣才堅持到現在。」

樊川休息片刻後繼續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極力勸阻你調查此事嗎?」

第五長卿反應過來,暗想的確如此。嵇康師兄說過,元三也說過。還有父親、弟弟、今日的玄機閣主都這樣說過,現在連樊川都這樣說。

樊川見第五長卿迷茫的眼神,說了一句讓他莫名其妙的話:「天河曲很有可能是開啟登仙台的鑰匙,而你,是唯一一個開啟天河曲的人。」

第五長卿疑惑,自己從未接觸過天河曲,又怎會開啟天河曲之法?

樊川接著說道:「當年你開啟天河曲后,天地陷入一片灰暗,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將天河曲擊碎,而你在此後失蹤了四年,毫無蹤跡。」

第五長卿還是沒有反應,只是隱隱約約感覺腦海中有什麼東西想要出來,卻被什麼東西死死壓住,無法突破。

「你失蹤的四年間,發生了很多事,有仙國莫名出現了許多天脈高手,還出現一頭只有書中才有的遠古巨龍。」

「龍?」第五長卿感到頭疼欲裂,腦海中枷鎖禁錮了一切,讓自己無從想起。

樊川心中不忍,解釋道:「長卿師兄,那只是謠言,並沒有人親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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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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