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魂歸地篇 第三百四十五章：目而可卿
昏昏沉沉中，車子似乎停下了，馬上就有人推我，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誒，夥計，到了，目的地到了。」
微微睜開眼，好傢夥，四周昏暗難辨方向，我甚至都搞不清這裡是座小鎮，你說它是外星球的宇宙基地都可以。
仰望天空，星辰如霧似海，也就是它們的存在，才讓這裡有些亮光，讓心裡稍稍有些安慰。
現在九十年代了，我以為全國上下到處都已經實現現代化了，誰曾想這地方連路燈都沒有，甚至都不清楚這裡有沒有通電。
對了，剛才我是被晃得睡著了還是嗆暈了過去，該死的破車，還有沿路的路況駭人，走了不知多遠就失去了意識，現在可好，再讓我原路返回都不知道該怎麼走。
「咯吱」一聲，破舊的車門被人粗魯地拽開，霍爾克大叔很「客氣」地將我「請」下了車。
「呸呸！我說，你就不能溫柔點么，下來慢些，用不著丟啊！這傢伙弄我一嘴的沙子，晚飯是不用吃了。呸呸！」一邊埋怨著，一邊起身，本來打算找霍爾克大叔的麻煩呢，誰知這傢伙已經撂下行李，整個人變得有些神經質。
瞧他賊兮兮的模樣，如同偷著去別家與人私會的德行，怎麼回事？
隨著他的視線去看眼前的小鎮，昏黃的夜色下，見到高低不一，大小不同的房屋，沿著正中的大道，分兩邊布置，往前走一段后較為開闊，建築的數量也增多不少，才像點樣子。
「喂，霍爾克大叔，這裡就是目而可卿？」
甩頭一看，這老小子竟然已經偷著上車，準備丟下我走了。
「誒，你這什麼嚮導，怎麼都不做出點事呢？」
剛叫喊一聲，就聽到破車的發動機聲，跟著一個漂亮的甩尾，油門怕是踩到了底，尾部捲起塵沙，逃得飛快毫不猶豫。
原地就剩下我傻愣愣地站著，手拎行李，獃獃地望著消失的破車。此時此刻，我開始想念那破車了，起碼它能帶我離開，比兩條腿要輕鬆好多。
他娘的，這讓我怎麼搞呢，連回去的路都不清楚，這……
沒轍，先進去瞧瞧吧，既來之則安之，著急沒半點用處。
好么，這鎮子雖然不大，可也不小啊，滿眼望去起碼有上百的房子，按每家三口人算，也不該如此安靜不見半點燈火吧。冷秋真的已經到了么？
持懷疑的態度走進鎮中，看著兩旁黑乎乎的房子，窗戶內沒有半點閃光，甚至心中懷疑這就是座廢棄的鎮子。
「喂，有人嗎！喂！hallo啊！」
他娘的，一聲聲呼喊從小到大傳遍街頭巷尾，可只聽到我自己的迴音，卻始終不見有人出來。娘的嘞，難道大家睡得都這麼死，即便山崩地裂也不知道？
看這橫平豎直的大小街道，瞧著各式的房屋，從剛才的好奇，到現在心生懼意的變化似乎只需十幾分鐘。
我想走了，即便不知道路，試試也比在這待著強。
主意已定轉身要走，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筆直的小路，清晰可辨的方向，怎麼在我回過頭后竟出現了一排建築將去路堵住了呢？
仔細看看，沒記錯啊，又看附近的參照物，再次確定自己的記憶不錯，是退路被突然出現的建築給擋住了。
可是……這玩意兒有生命么，竟然還會移動？還是誰有什麼類似海市蜃樓的東西，我被幻象擋住了？
想著已經走過去，在攔路的建築表面輕輕摸了摸，娘的嘞，實打實的磚牆沒錯，挨個往左右排摸過去全是真的，也沒有被移動過來的機簧痕迹，我確實走不了了。
無奈地嘆口氣，又把行李往背上扛了扛，只能選擇繼續往前。
「咦？！」可等我再找前路的時候，竟然也沒了！
這下恐懼感並非只是浮於表面了，打從內心就感覺到了透徹心扉的寒意。於是又衝過去尋找，該是筆直的道路，現在前後均沒了出路。
那是什麼？一偏頭，發現剛才還沒有支路的地方，現在出現了一條路！他娘的，這是給我留的，去哪裡，去地獄么？
不過既然出路有了，害怕沒用，我反而精神了不少，扛著行李哼著歌，大踏步地走了進去，毫無俱意。
「喂，到底是何方神聖要整我尚某人，您也算是動了大手筆了，連移山填海之術都用上了？還別說，差點嚇到我尿褲子，厲害、厲害！」
嘴裡嚷嚷著，也算給自己壯膽了，走在這邪門的街頭，肝兒都發顫，不鬧出點聲音還真犯怵呢。
「嗖！」
一聲怪響，似乎有影子從旁掠過，嚇得我汗毛倒豎，腦袋嗡嗡作響。
什麼玩意？似乎是個人影，可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快的速度？
我立馬想到了一個人，冷秋！也只有她的本事，才能做到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來去如風。
難道還對那晚的事耿耿於懷？也是啊，想想都已經送到嘴邊了也不吃，簡直就是對美女的褻瀆。嗯，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看來是要下手才行，別讓人家失望。
「冷秋，是你么？冷秋！！」
嘗試呼喚她的名字，只要有反應，我就打算先道個歉，儘管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但……向美女低頭也不算什麼。
喊了幾聲，原地轉著來回尋找那影子，總感覺她在附近，卻只見到一次而已。
走著走了，也不知自己來到了哪裡，四周出現「十」字路口，在轉了兩圈后，甚至都不知道是從哪邊過來的，更別提往哪兒走了。
也就在這時候，嗖的一下，黑影在眼前掠過，這是實打實瞧見了，一點都不帶眼花的。
瞧這輕盈的身姿是冷秋的可能很大，於是我大叫著拚命追趕，隨身行李除了最後送來的長包和一些必需品外，衣服啥的全都扔了，就為提升速度。
這次那影子沒有快速消失，好似故意引我過來，就在眼前的建築物之間飛來飛去。
天哪，這還是人么，即便這裡的建築不高也不至於這麼輕鬆吧，冷秋的身手什麼時候如此厲害了，還是說平時那都是隱藏著實力？
忽然人影一閃，消失在眼前的一棟建築中。那是個四層小樓，四四方方的，沒有一點特色，鬼知道是幹嘛用的。
既然見人進去了裡面，說明一切事情都在這裡等著，請君入甕的道理再明白不過了。我也毫不客氣地走了過去，滿臉無奈地拍打大門，呼喊著冷秋的名字，請求進去。
誰知剛喊兩聲，就聽「嘎吱」一下，大門轟然倒了進去，揚起陣陣煙塵，嗆得我連連咳嗽。
好傢夥，這裡的人都不打掃衛生嗎？瞅這塵土，起碼囤積了幾年都不止，果然是個空的鎮子么？
摸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朝里照去，自打這些年連續遇到各種危險，所以常備足夠的光源已經成了習慣，而且還可以當做武器防身，簡直一舉兩得。
一層里，能見到門口的服務台，兩邊有不少的桌椅板凳，還能見到轉角的樓梯，看樣子，以前這裡好似個診所，因為大體布局和老超的醫館有些像，只不過總面積大了不少。
破敗的吊頂，已有不少脫落，龍骨都能清晰可見。
牆面上隨處可見青苔和水漬，看來到了雨季，這裡的漏水會很嚴重。
地面到處都是積灰，再就是各種雜物，怎麼看裡面的人離開的很匆忙，難道店主是逃了？嘿嘿，店面經營不下去這樣逃走的見了不少，在當下已經不算稀罕了，所以我也就不再研究背後的原因了。
「喂，冷秋！我來了，能不能別玩了，出來見見面吧！冷秋！」
雙手攏嘴，大聲呼喚著，迴音傳遍一樓的各個角落，甚至能直達上層，除非她不為見我，否則應該聽到的沒錯。
一樓雖然面積挺大，但大多是開敞空間，只要走上一走，所有的一切那是一覽無遺，根本沒地方藏人，我甚至連廁所都看了一個遍。
全無所獲，扶著樓梯扶手我只能繼續往上去，當踩在台階上的時候，發出「吱呀」的一聲怪叫，在如此的環境下，真好似厲鬼的嚎叫般瘮人。
「他娘的，有錢建樓就不能用結實點的樓梯么？木質樓梯壽命有限，再加上當地環境因素，用不了多少年就毀了，到時又要費錢。唉，真不會過日子。」
一邊嘟囔，一邊慢慢往樓上走，連台階上都散落了不少雜物，大多都是病例什麼的。
隨手抓起一張病例，上面還有病人的照片，只不過年深日久，照片受到侵襲早已看不清面目了而已，但是還能看到飄逸的長發，應該是個女人。
「咦？這人的名字好怪，叫……單七娘？恐怕是四五十年代的人吧，叫什麼什麼娘，前面用家中輩分。
嗯，實驗體1號，孕有一女，自然分娩后被封閉起來，作為特殊血液的培養皿，需要在六十年後開啟，用以……」
後面的內容也毀了，根本看不清。
很奇怪，這裡難道不是一般的醫院？想著，又找到幾個病例看，發現全是實驗體，大約三十六個，可只有1號的描寫最清楚，這到底代表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