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追憶，全新儺面

月夜，月光如水。

微塵於空氣中漂浮，勾勒出光的紋路。

當丁達爾效應發生時，光就有了形狀。

清冷的光，淡漠的光。

墜落，不斷地墜落。

依託於巨樹的望舒客棧高達百米，距離被近乎靜止的時間拉的很長。

感受著清風拂面，郜繼山笑了。

他沒想到魈會將他推下，但這個念頭下一刻就消失了。

唯有寧靜。

是的，很寧靜。

記憶宛若流水，在他的腦海中流淌。

但最後，總是集中在身邊每個人的音容笑貌。

黃髮白衫的少女，在晚風吹拂的摘星崖。

她的唇印上了他的唇，溫軟細膩，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溫柔如水的眼神，「我喜歡你。」

平靜如水的表白，在隨風飄舞的蒲公英中，在極光變幻的蒼穹之下。

意識之淵深處，白髮少女的笑容。

她的身影緩緩破碎，如剝落的花瓣，帶走的更是他的心。

「請，不要忘了我。」

平靜的話語，帶著點點微笑，那是幸福嗎？

一段段彷彿不屬於他的記憶在腦海中湧現，與現世的記憶交疊。

幸福的記憶迅速消失，狂風吹皺了湖水，黑暗侵蝕了光明。

漆黑的業障緩緩吞噬著他的意識。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漆黑如墨的夜叉仙力閃動點點雷光，沉默地燃燒著。

金色的鎖鏈再次浮現，又伴隨著嘆息緩緩破碎。

沉寂的身軀深處，許久未曾涌動的夜叉仙力，再次爆發。

一切都在無意識中完成，強大的力量伴隨奇特的軌跡奔流，極致的痛苦擊碎了他的防禦，直擊他的靈魂。

業障反噬。

再一次，金色的光芒閃現，為他接下來絕大多數衝擊。

但這道金光下一瞬就被青光擊碎。

「沒有用的，這是必然。」

魈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他身邊，若生與顧淺離看著那道下墜的身影，和他因為痛苦而扭曲的面龐。

「只有與死神擦身而過，才能領悟那最終的極意。」

魈輕聲嘆息。

「若生哥，你有多少次與死神擦肩？」

「不知道了。畢竟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你覺得，繼山現在，有資格城稱之為夜叉嗎？他有資格使用儺舞嗎？」

若生沉默不語。

魈緩緩站在欄杆之上，他並不算高大的身影在那一刻卻無比挺拔。

青黑色的儺面緩緩浮現，漆黑的夜叉仙力在他身上纏繞，一柄碧綠長槍緩緩浮現。

魔神翡玉化作的長槍擁有刺穿海中魔神的鋒銳與沉重，帶著無盡殺戮磨練的氣息。

「你瘋了，對一個孩子使用和璞鳶？」

魈英俊的面龐被儺面遮擋，看不到他的表情。

「在戰場上，敵人會因為你是個孩子而對你手下留情嗎？」

他一躍而起，粘稠如水的空氣對他來說如同真空般肆意穿越，帶起點點漣漪。

他如同一道尖錐，刺穿了空氣。

劇烈的轟鳴聲被顧淺離迅速以權能掩飾，客棧中的人們只是聽到了一聲貓叫。

「喵～」

溫馨的聲音背後，無盡殺意在天空中如潮水爆發，長槍指地，風輪兩立，少年仙人身後拖曳著青黑色的光焰，似流星趕月，槍尖直指墜落的郜繼山。

時間感對於郜繼山已然模糊，他沉浸在業障反噬的痛苦與記憶碎片中傳來的悲意中無法自拔。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夜叉仙力迅速改造他的身體，他原本還屬於人類範疇的身體迅速向著另一個層面轉化。

「夜叉，璃月之仙獸。性凶怖善戰，殺生而護法。」——古籍中如是說道。

感受到天空中無盡的殺意，夜叉仙力在本能的調動下自行飛速流轉。

血脈里狂暴的氣息，在不斷的壓制后，終於爆發。

「破！」

意識中，無盡的業障被瞬間炸成齏粉。

眼前所有苦痛的記憶碎片都被擊碎。

「只要有了擊碎一切的力量，就不會有別離與悲傷。」

郜繼山腦海中，一個聲音緩緩響起，如同毒蛇吞吐著信子。

「你，準備好擁有這份權與力了嗎？」

郜繼山笑了。

他恐懼別離。

如果能夠讓一切悲傷消失，他願意付出。

哪怕是……生命。

夜叉仙力轟然爆發，仙力與業障如同江河入海迅速匯聚，凝形於他的面部。

那是一張儺面，獨屬於他的儺面。

青，金，紫。

三色花紋烙印其上，漆黑為主體的儺面燃燒著說不清色彩的光焰。

以儺面為中心，夜叉仙力迅速在全身激發，沉睡的野獸緩緩蘇醒，生命力迅速燃燒。

裂天浮現，郜繼山終於落地。

但下一刻，他雙腿蹬地，大地迅速龜裂。

青色光芒衝天而起，風的極意在那一刻盡數凝聚於槍尖。

風神刺。

兩柄長槍槍尖相觸，恐怖的力量瞬間爆發。

一個青色的圓柱形障壁在瞬間形成，恐怖的風元素力量衝天而起，將雲層轟開一個巨洞，露出了閃耀的星空。

【作者題外話】：開學了，進入周更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