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分頭調查
段鱗安排房間的速度很快。
而且,就在這辦公禮堂後面的建築里。
一排西洋風格的建築,如同一個迷你的城堡,被做成了提供給眾人休息的宿舍。
房間內,空桑從壺天手環當中取出了一包薯片,盤膝坐在床上。
「你這麼突兀的提出要求,要留下了住一宿,那段鱗竟然也同意。」
「看來……他的着急也不是假裝的。」
空桑「噶擦噶擦」的吃着薯片,聳了聳肩。
「段鱗肯定有心事。」
「但不單純是因為新教可能和怪談協會合作。」
趙悅呈眉心一動。
似乎明白了空桑的意思。
的確。
根據劉正業的情報,教會當中有百分之六十左右的高手,是和邪心教有所牽扯的。
但是,劉正業現在已經退出了教會權利中心。
因此,他所調查到的數據,必然只低不高。
段鱗卻說,新教的人在和怪談協會唱詩人合作。
唱詩人不是古山君,唱詩人算是國王的心腹。
所以,單單從比例上,兩者的說法就不成正比了。
劉正業的情報提供,不管是新教還是天主教,應該都是聽邪心教的。
但是段鱗提供的情報,新教幾乎是完全割裂的,和怪談協會綁定了關係。
趙悅呈看着段鱗提供的檔案內容:
「你覺得……劉正業和段鱗的情報,誰真誰假?」
空桑嘴巴驟然一停,將薯片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擦拭着手指:
「有沒有一種可能。」
「兩個人說的都是真的。」
「別忘了,正業脫離教會這麼久,對其內部的戰力分部、人員數量,根本不會有一個清楚的認知。」
「雖然按照常識來說,經過成都之事以後,教會信徒必然減少。」
「但……教會高層會放任這種事情繼續嚴重,理論上我覺得不可能。」
「所以,正業的評估,可能是根據他所看到的明面勢力來決定的。」
「而段鱗主教給到的情報,應該在人員數量上更加客觀。」
「不過……會這麼乾脆的讓我們留下來,我倒是覺得……段鱗主教有些心急了。」
「你想想,我們剛剛提出,他立刻殷勤的幫我們找房間,言行舉止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這並不合理。」
趙悅呈靠在門上。
一方面思考着空桑的話,一方面也等於是在監視外面。
當然了,還有一旁乖乖爬著的貢布,也是敏銳的監視着屋外的情況。
空桑也在思考。
如果將劉正業給到的情報,還有段鱗的表現放到一起之後。
似乎……有一種微妙的巧合感。
劉正業,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段給出這樣的情報呢?
如果說是為了查證邪心教,不應該第一時間彙報給夏亮局長嗎?
還有,如果教會內已經被新教給佔領了,為何作為天主教派系的段鱗,會不設防的在抽屜當中放着一份關於新教和唱詩人勾連的情報?
這樣做會不會太草率?
再者……如果結合段鱗表現來看,對方似乎……也沒有立場就直接將教會內部的情況告知。
因為教會已經夠分崩離析了,一旦再暴露這樣的醜聞,怪異調查局恐怕再也不會容忍教會獨立存在。
段鱗曝光的行為,等於是殺敵一干自損八百,不符合一個做到高位的「人精」的行為模式。
終於,空桑和趙悅呈同時眉心一動。
「段鱗是故意的!」
「劉正業也是故意的!」
兩人各自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不由皺起了眉頭。
「顯然,段鱗主教今天的操作,就是為了拖延!」
「利用教會的矛盾,來拖延我們。」
「原本在他的計劃里,可能是希望用怪談協會的事情,拖延住我們的注意力。」
「但是我提出要求,住進這裏,雖然對他來說,風險更高,可拖延的效果顯然更好。」
「因此,段鱗主教首要目標,就是拖延我們!」
空桑凝聲道:
「必然是現在還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還沒察覺,但是段鱗主教知道。」
趙悅呈不由道:
「你的意思是……一直被眾人口中所說的『絕地天通』?」
空桑則思考着趙悅呈給出的答案。
劉正業……似乎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故意拖延自己的腳步。
除非他被邪術控制,亦或者是身不由己。
但是在陳濤和張鵬屍體被帶回的時候,現場有太多高手,劉正業如果是被控制,不可能偽裝的那麼完美。
那麼大概率就是被威脅了。
理由的話……
空桑看了一眼趙悅呈。
後者點了點頭,看向貢布。
貢布張開嘴巴,竟是吐出一陣迷霧。
這迷霧迅速包裹了整個房間。
空桑這才取出電話。
思來想去,打給了胡文俊。
……
「喂?」
「空桑,你們調查情況如何?」
……
「大姐,現在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幫我調查一下,劉正業的情況。」
……
「嗯?」
「行,我和趙小呈說一聲,我們會一起去的。」
……
胡文俊掛了電話之後,一旁的趙小呈投來疑惑的目光。
胡文俊便將情況告知了趙小呈。
「行,這件事情我來辦。」
「胡大姐,你留在這裏。」
胡文俊想了想,搖搖頭:
「不妥當。」
「如果劉正業真的有問題,假設出現我們解決不了的麻煩,我的奇門遁甲可以立刻帶你回來。」
「現在龍脈邪祟之氣雖然已經解決。」
「但很多人妖魔化的癥狀,卻沒有恢復。」
「恐怕還有問題。」
當即,胡文俊和趙小呈兩人,離開了醫院病房。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兩人也在病房裏留了後手。
為了不打草驚蛇,胡文俊和趙小呈甚至沒有去找夏亮。
因為如果對方正好和劉正業碰到,開了口,可能會引起對方懷疑。
所以,兩人直接利用灰大仙的能力,找到了劉正業的住處。
「灰大仙,擺脫了。」
灰大仙點點頭,自小區內召喚了一些老鼠,進入到劉正業的住處。
很快,老鼠們便傳回來了結果。
「小呈,孩子們說了,裏頭沒人。」
趙小呈看向胡文俊,後者點點頭,九層宮鈴杖微微一晃,兩人便自小區來到了劉正業的屋子裏。
兩人視線剛剛恢復,便發現整個屋子黑漆漆的。
窗帘還拉着,甚至窗戶也死死關閉。
因此,屋子裏有一種長時間不通風留下的味道。
趙小呈摸著下巴:
「我記得空桑說過,這劉正業已經娶了老婆,對方是一個沒有簽約公司的美食博主。」
「既然如此的話……」
「會出現家中長時間不在的情況嗎?」
胡文俊則是打開了每個房間。
其中一個房間內,有着很明顯的專門製作美式視頻的工具、設備等等。
顯而易見,劉正業的妻子,平時就是在這個房間內錄製視頻的。
趙小呈也走了進來。
卻見眼前的操作枱面上,有着許多沒有收拾的材料。
麵粉、雞蛋、黃油等一應俱全。
只不過……黃油已經完全融化。
雞蛋也發出了臭味。
胡文俊凝聲道:
「現在這個時令,並不是夏天。」
「雞蛋打在碗裏,最起碼一天內是不會有什麼味道的。」
「如果再算上黃油這融化的程度……那肯定是一天時間以上了。」
趙小呈不由道:
「看上去……好像是在準備做什麼產品?」
「你看,電子秤什麼的也都在。」
胡文俊點點頭。
忽然,目光注意到了一旁的攝影機。
「嗯?這攝像機還亮着?」
聽到胡文俊的話,趙小呈連忙上前檢查。
「這種是帶電池的,所以除非你關閉,不然的話在電量耗盡之前,都會一直在運轉。」
兩人將攝像機放在了桌上。
胡文俊不太懂這種東西。
但趙小呈很快就找到了拍攝記錄以及最近的一個視頻。
「看日期……三天前?」
視頻內,劉正業的妻子,似乎是在進行錄製。
正將材料分門別類的裝在各個容器當中,準備使用。
忽然:
「叮咚!」
攝影機內,傳出一陣敲門聲。
「嗯?」
「正業,你回來了?」
劉正業的妻子擦了擦手上的麵粉,原本似乎是要關掉攝影機,但門口的敲門聲非常急促。
「來了來了!」
很快:
「你是誰?」
「什麼?」
「不可能!」
「我丈夫和你們已經沒關係……」
話音未落,便又是一陣嘈雜的聲音。
因為雜音太大,甚至無法聽清楚當時劉正業的妻子和對方到底說了什麼。
這種嘈雜的聲音,持續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整個屋子就再度陷入到一片安靜當中。
趙小呈和胡文俊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從這視頻當中可以知道的信息,就是劉正業的妻子應該知曉對方的身份。
通過「沒關係」這種話來看,似乎概率最大的……就是教會!
趙小呈當即便要將消息發出去。
胡文俊卻阻止了他:
「等等!」
「雖然這樣檢查很費時間,但是……這麼長的視頻,後面應該還有什麼!」
「再看看!」
隨着胡文俊和趙小呈用快進按鈕進行調整之後。
很快,一陣開門聲發出低沉刺耳的聲音。
「嗒……嗒……」
腳步聲似乎有些緩慢。
「這是……劉正業的聲音?」趙小呈眉心一皺。
卻見屋子裏傳來對話的聲音。
「嗯?你怎麼來了?」
這聲音,幾乎可以確定是劉正業的音色。
「嗯,龍脈的情況已經控制住了,所以我過來看看。」
回應之聲,讓兩人皺起眉頭。
這聲音……為什麼聽起來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