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跨越凡人的界限

高嶺甫一上船，就受到了船員們的熱烈歡迎。

百步的距離，不能說近，但作為觀戰方遠遠看來，視野相當之好，高嶺那一人斷後的舉動很符合水手們對於義氣的理解，雖說大家對他能否生還都持悲觀的態度，但這種悲壯的慷慨之氣反而更讓人敬佩。

可更加讓人咂舌的是——他居然真的一人逼退了追兵！而且過程也相當精彩，連珠神射，據水斷橋，一躍百步，有些心思活絡的水手都在想着這趟回去后要不要去三碗不過港那兒投稿了！這過程都不用修改，直接就能讓田鐵嘴那廝來說！唯一可惜的是敵人數量太少，只有幾十個，和說書人的故事裏不能比，但那只是戲文。現實中別說幾十個精銳武士了，超過一半以上的神之眼持有者都無法打敗三個武士的合力進攻！只有那些特彆強大的神之眼持有者，比如說北斗大姐頭，才能擁有那種一人成軍的力量！

想到神之眼，水手們的視線紛紛在高嶺身上尋找起來。高嶺不明所以，只覺得被盯得心底發慌，只得求助般地望向北斗。

北斗在半空中見到了高嶺的表現，震驚程度不下於一眾水手。之前終究是她任由高嶺為她斷後，雖然有為了錢眼兒的緣故，但自從做出那個決定之後，北斗就覺得自己在高嶺面前有些抬不起頭來。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當初自己的船隊中有此人，是不是就不會因為討伐海山而死傷慘重，是不是第一次就能打敗海山？

她還是了解自己部下的心思的，何況對於神之眼的問題，她也很好奇，於是北斗主動出言問道：「高嶺兄弟，你可有神之眼？」

忍本想接話，但想到自己方才一路都沒有看見高嶺大叔本該掛在腰間的神之眼，之前戰鬥也沒有使用雷元素力，雖然不明所以，但也還是將話咽了下去。

高嶺自然看到了忍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微笑着搖了搖頭，船員們瞬間爆發出一陣驚呼，高嶺只得再三強調道：「我雖然沒有神之眼，無法使用元素力，但是我本身體質有點特殊，有點特殊……」

船員們只當他是在謙遜，不過離著離島岸邊數十步實在不夠安全，在重佐的吆喝聲中，船員們也只能回到自己的崗位，只不過看他們眉飛色舞的樣子，顯然還是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

說白了，雖然提瓦特的神之眼持有者「原神」比一級保護動物還稀少，但是他們畢竟是傳統意義上提瓦特大陸的主角。雖然多個如武士那樣經過經年的訓練的人類也可以擁有匹敵原神的力量，或者一個長期刻苦練習武藝的人也能擊敗較弱的原神，但這種演演算法本就不對——憑什麼一個人類數年、十數年、數十年的非人訓練，才能獲得另一個人類獲得神明青睞所賜下的力量呢？

死兆星號上的船員大部分都是從一開始就跟隨北斗的老水手了，北斗大姐頭曾經就是他們奮鬥的目標，因為在大家的都畏懼海山不敢出航的時候，是她帶着這些水手站出來勇敢地挑戰海山，最後在水手們成功縛住海山四肢后，斬下了祂的頭顱。

北斗於他們而言，就好像那個以凡人之身抵達了燼寂海深處的斯坦利之於冒險家們一般。

但北斗終究在最後一刻超越了凡人的界限。

在北斗的大劍斬下的那一刻，她得到了神之眼。那一刻漫天的雷光，那自半空中降下的紫雷成為了參戰的水手們一輩子揮之不去的記憶。與之相對的，是他們記憶中逐漸模糊的，關於北斗究竟是在獲得神之眼前殺掉了海山，

還是在獲得了神之眼的力量后才殺掉了海山。

在那模糊的記憶中，他們甚至更願意相信，北斗是獲得了神之眼的力量，才能在最後一刻順利斬下海山的頭顱，而非如之前一樣慘敗而歸。

北斗未必不清楚這些，但作為原神的她已經沒有辦法解釋清楚了。

而現在，新的偶像就在面前，沒有神之眼，卻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這不光是對於強者的仰慕，更在於高嶺就在那兒，讓他們意識到作為凡人能夠獲得這樣的力量。就好像山就在那兒，所以人才有勇氣去征服。

高嶺也是在很久之後才明白他們此刻的心情。但是，終究是一廂情願。

他早已不再是凡人了。甚至都不能被稱之為「原神」了。

不過，神之眼這種東西，對提瓦特的人類來說，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而回到眼下，重佐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請示北斗。

「北斗姐，我們……往哪裏走？要不回璃月？」

北斗一時也有些拿不住主意，但她依舊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回璃月絕不可行！」

「為何？」

北斗長嘆一口氣道：「我們尚未來得及補給淡水和食物，主要是淡水，現在返航，只能走到一半，大家都要渴死。」

高嶺也在一旁出言提示道：「而且這次的事情，-就算淡水和食物足夠返回璃月，咱們也不能回去！」

重佐一時氣急，但看到說話的是高嶺，且用了「咱們」的措辭，也是發不起脾氣，轉而耐心詢問道：「為什麼不能回璃月？」

「稻妻如果以南十字船隊參與違禁品走私的名目詰問璃月，北斗船長和凝光的關係放不到枱面上，那麼南十字船隊很可能會變成眾矢之的，被兩國水師圍剿。」

高嶺看了看北斗，北斗堅定地點了點頭，他壯著膽子繼續說道：「南十字船隊這次涉及的交易雖然確實是出於璃月官方的授意，但若出了事，月海亭也必不可能承認。若是他們承認，那南十字船隊私下裏的那些勾當，和月海亭有沒有關係？這可就是百口莫辯了。別忘了，七星、包括凝光，說到底都是商人，他們頂多在暗中幫助咱們，外交上的救援就不用想了！所以我們必須把這件事處理好再走。」

「那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北斗嘆道。

她又看向高嶺：「高嶺兄弟，你之前的安排，妥當嗎？」

高嶺知道北斗問的是什麼，馬上回復道：「自然沒問題，只不過我需要等具體的回復。」

「需要多久？」高嶺沒有說對方會如何回復，北斗也毫不在意，她只關心最關鍵的問題。

「大概傍晚能得到回復，所以，在此之前，我們得向璃月方向走。」

「這，不是說不回璃月嗎？」重佐有些被繞暈了。

「在我的朋友搞定一切之前，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被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