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惱火

第416章 惱火

「不會吧?」魯肅很驚訝:「曹丕文武全才,謀略驚人,難道曹操幾個兒子強大到那樣的地步?」

劉辯搖搖頭說:「陰謀詭計,曹丕興許是兄弟幾個當中最強的,但那是在親兄弟的角力中才能發揮作用,曹彰的武力值和曹植、曹沖的才華,才是朝廷需要的人才。」

劉辯只說了半句,但是對魯肅是非常有震撼力的,飽讀經史的魯肅當然清楚,劉辯既然對曹家的評價這麼高,要是曹操執意謀反,甚至僅僅是與朝廷對抗,劉辯都不得不殺雞用牛刀,免得最後陰溝裡翻船。

「皇上,要是這樣就可惜了,曹家不是荀家這樣的死忠,要是大權在握,人才濟濟,遲早會對朝廷造成衝擊,在一個特地的時刻,誰能保證曹操或者曹家什麼人沒有想法?」魯肅唏噓道,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顯然不是假的。

劉辯驚呆了,魯肅說的其實一點都沒錯,曹操在另一個時空,原本沒有篡奪漢室的想法,可是漢室太弱,對手太差,隨著一塊塊地盤打下來,曹操不急,曹丕和下面的臣子都急了,魏國一開始只是大漢的屬國,可是連忠厚秉直的夏侯惇都表示自己要當魏臣,不做漢臣。

這一世會不會出現這樣的一幕?劉辯不知道,劉辯第一次認識到,自己遇到了難題,短時間可能對門閥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那麼長時間呢?劉辯更不敢確定,歷史知識再差,劉辯最起碼記得李世民這樣的明君失敗了,楊廣那樣的暴君也失敗了。

劉辯搖搖頭,把這些雜念從腦海中排擠出去,那種變數不琢磨也罷,還是先看眼前吧。劉辯只是感受到困難,沒到氣餒那個地步,微微一笑說道:「底線不能更改,我寧願看我和漢室的氣數。」

「有皇上在,大漢的氣數是肯定有的,但不至於像皇上以前想的那樣,只要付出,就有回報。門閥都是手眼通天的人,幾百年來形成了習慣,官員、將領、商人、讀書人,為了自己的利益,都不得不讓著他們。」魯肅說話間有些緊張,不過他是真心希望劉辯能把大漢帶到一個新的高度,即便是感受到說下去會有危險,依舊沒有停止:「皇上現在就應該考慮十年、二十年以後的危險,而不是打算到時候禱告上蒼,然後聽天由命。」

魯肅難得地用上危險這個詞,是想提醒劉辯,應該結婚生子,試試培養自己的兒子繼承事業;劉辯卻回想著另一個時空的歷史,深有感觸地說:「十年天下太平,二十年人人一日三餐。」

魯肅徹底驚呆了,他想不到劉辯的想法如此洒脫,洒脫到魯肅後面想說的話都說不下去,劉辯嘆口氣說:「時間太緊,其他心思最好別有。六國盟不擺平,就會始終給我們帶來壓力,耿紀的反應你也看到了,他們在這幾百年養成了習慣,一時改不掉……」

耿家原本不過就是一個侯國,值得拉攏的那一種,很長一段時間裡,在大漢都是默默無聞;只是耿俱羅成了駙馬,陽翟長公主劉脩與劉辯關係不錯,耿家進入了劉辯的圈子。可就是劉辯給了大筆好處的情況下,耿紀還是主動選擇了幫助陳家滅口,這件事讓耿俱羅夫婦不知所措,也讓陳家不負其重。

想到這些,魯肅只能暗嘆,長江後浪推前浪,劉辯身處風暴中心,卻在幾天之間,擺平了這件事,只是這樣,更讓豪門忌憚。劉辯現在被豪門忌憚的程度,恐怕快跟漢武帝年輕時差不了多少了。

曹德和郗慮進來,劉辯很及時地停住了討論,直接問曹德:「曹操什麼意思?」

曹德沒有絲毫,掏出了曹操派快馬送回來的信說:「我大哥對皇上的處置沒有任何意見,願意協助追查那些走私人的下家;只是大哥愛子心切,還是希望皇上能對曹丕法外開恩。」

劉辯沉下臉來說:「曹丕的手都伸到了揚州,你告訴我,怎麼開恩?」

劉辯是絕對不會輕易罷手的,就算是曹操在許昌,劉辯也要按自己的計劃開始審問曹丕;劉辯的心中最關心的還是,如果通過這件事做跳板,把陳紀給引出來。曹德無奈地說:「要打要罰都可以,別讓曹丕坐牢。」

「不可能。」劉辯斷然拒絕,自己又不是開慈善院的,人家都打了左臉,還要笑嘻嘻地湊上右臉,劉辯心裡瞬間有了新的打算,該讓曹操回許昌一趟了,畢竟這樣的事,靠傳話,很多細節說不清楚;眼下,劉辯也有些吃不準,曹操到底參與了有多深。

好在劉辯用不著擔心,眼前的曹德還是不敢惹他;對於曹德來說,他的心裡滿不是滋味,劉辯的態度毋庸置疑,可是曹節被蒯冰拉走,連個配合的人都沒有。曹德只能在心裡懷疑,這個局太深,會不會是某些人故意的,比如丁沖,打一開始就是劉辯的棋子。

自信心的嚴重打擊之下,讓曹德希望儘快解決這件事,越快越好,曹德問劉辯:「皇上打算怎麼辦?」

劉辯卻沒睬他,而是低頭看曹操的信,曹操比曹德清醒很多,曹操寫信的時候應該還不知道卞秉出事了,曹操的態度就是按照大漢律來,這未嘗不是對曹丕的一種保護,避免劉辯盛怒之下亂來;至於曹操求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希望朝廷從輕發落。

只是這封信,劉辯怎麼看都覺得有點意思。曹操是聰明人,曉得自己為人,也清楚朝廷有贖罪的慣例;如果只是走私的事,還用不著曹操擔心曹丕會掉腦袋。從信中可以看到,曹操或者曉得很多事,或者是對曹丕的事有中肯的猜測,畢竟走私的事。

劉辯看完,把信交給了魯肅,魯肅看了信大驚,魯肅吃驚於曹操的態度,更吃驚於曹德的做法;這封信不應該拿出來啊,曹德完全可以先隨便替曹操說兩句話,真到案子審理的時候再想辦法。可是曹德就這麼直接拿出來,曹德是在表明一切與自己無關,還是在犯糊塗?問題是,曹嵩和曹節看不出來嗎?

郗慮是最後一個看信的,看完笑著說:「曹侯如此深明大義,和朝廷的想法完全一致,現在是潁川郡和許昌縣在督辦這個案子,我們就不要插手了,讓他們審理就行了。」

曹德看似為難地點點頭,曹德的智商肯定是無法與曹操相比的,但是能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小聰明肯定是不缺的;要是曹節在,曹德萬萬不會把這封信拿出來的,免得日後曹操和曹丕對自己發怒,可是現在,曹德只能先保全曹家再說,他和劉辯同樣懷疑,曹操是知情者,甚至走私的下家就是曹操,或者是曹操暗中支持的某個勢力。

劉辯示意郗慮把信還給曹德說:「曹德,你回復曹操,朕同意了,曹丕的案子在潁川郡問完后就結案。我們現在還是談談禰衡查抄的那些工坊怎麼辦?魯肅,你看能不能把那些工匠遷到許昌來,在許昌成立一個大的工坊,歸轉運司管?」

劉辯的意思連尚書台都不需要上奏,可潁川太守趙商是劉辯的心腹,曹德用腳後跟想,也曉得趙商完全是按照劉辯的意思辦。這讓曹德又是尷尬,又是煩惱,信收回來,前面的小動作就無人知曉;曹丕的案子,只能寄希望到時候覺得不妙,再向荀彧和豫州刺史陳登求救。

曹德後面的心思就放在工坊上了,畢竟這麼大一個工坊開工,鐵料和製造弓箭的材料都需要從各地採購,那是曹德的本行。四個人真的談到天亮,曹德才離開,在宮門口見到曹節,曹節沒喝多久,已經睡了一覺,看上去比曹德的精神要好得多。

曹節關心地問:「叔叔,皇上怎麼說?」

「和你爹的看法一樣,交給潁川郡審理。趙商那個人,還是可以相信的……」

「叔叔,你糊塗了。」曹節頓時急了:「卞秉那傢伙在揚州就招供了,說所有的都是曹丕指使,可以流放千里了。」

「別沒大沒小的,我是你叔叔,卞秉是曹丕親舅舅。」曹德把曹節拉上馬車才說:「你讓卞秉怎麼辦?抵抗官軍,那是反叛,是死罪,卞秉一個寒門,他頂不住。你以為卞秉有那麼大膽子?如果沒有曹丕的吩咐,卞秉絕對連牙都不敢吱一下,看見官軍就把工坊的大門打開。現在要看卞夫人的態度……你最好回去什麼都不要說……」

曹節明白了,曹丕與卞秉只能保一個,不要說曹德,就是自己,都做不了這個主;曹節其實是曹操小妾生的,只不過受曹操喜歡,十二歲的時候讓丁氏收養成了嫡女,曹節這時候說什麼意見,都會被卞夫人認為別有用心,是丁夫人打擊她們母子的手段。

黃琬就沒那麼多顧忌,直接上書請罪,說自己管教不嚴,請劉辯處置自己和黃射;處置黃琬,那就是一個笑話,不過黃琬的出面還是有作用的,黃射該認罪的全部認罪,簽字畫押以後,趙商叛黃射贖金一千兩足金,流放零陵郡始安縣,然後就把卷宗轉交尚書台。

沒辦法,黃射不是布衣,從章陵太守的職務上下去的,趙商的判決必須經過尚書台認可,荀彧當晚就批了;黃琬出面支付了贖金,黃射就流放始安縣。卞夫人得知消息,終於來找曹德:「黃射雖然是在揚州被抓的,本就是荊州豪門,流放原來的荊州零陵郡,這不跟回家一樣?」

「是啊,可是沒辦法,零陵現在歸黔州管。」曹德無奈地說道:「黃射只是生產盔甲,也沒有參與走私,要不是抵抗禰衡,現在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可是曹丕不同,皇上盯著的就是走私的下家,要是物資器械去了大哥那裡或者燕山的某個豪門,就沒什麼大事,可要是去了塞外,大哥那一關都過不去。」

卞夫人有些意外,曹德這傢伙平時看起來就是一個混吃混喝等死的貨,今天怎麼這麼明白事理;卞夫人微笑著說:「要是那樣,皇上怎麼會放了丁沖?」

曹德苦笑著搖搖頭說:「我和外人不明白的就是這個,走私生意利潤巨大,如果丁沖和曹丕不是分別加入,陳群、劉勛怎麼會同意曹家佔兩份股份;可是丁沖和曹丕似乎各干各的,丁沖甚至連案子都沒判就直接脫身了。嫂子,你可要想清楚,大哥在雲中沒和丁沖翻臉,據說還是出入同車,會不會……」

卞夫人瞬間變色:「你說說,丁沖本來就是去做卧底的?」

卞夫人雖然聰明能幹,但還是沒想到豪門之間能無恥到這個地步,丁沖可是譙縣丁家的家主,曹操留在許昌的話語人,朝廷的黃門侍郎;如果丁沖就是奔著對付曹丕去的,那麼趙商手中的證據足以置曹丕於死地。曹操要是清楚一點,自然不敢得罪丁沖,也只能賭趙商不會把所有的證據都拿出來。

片刻的慌亂后,卞夫人露出一個誘人的笑容:「他叔,那你說,這件事怎麼辦?」

卞夫人精明能幹,舉止間一直從容不迫,曹操不在的時候,曹家的事其實丁夫人做不了什麼主,一直是卞夫人做主;曹德從未見過卞夫人對自己如此客氣,受寵若驚道:「嫂子,這件事我真的是無能為力,大哥要是不回來,只能請老爺子出面了。」

「謝了。」卞夫人也是這麼想的:「一起去。」

曹嵩正在玩賞一枝火紅的珊瑚樹,聽到卞夫人的請求,曹嵩只問了一句:「曹家陷得有多深?」

曹德一驚,那天劉辯也是這麼問的;卞夫人委婉地說道:「這只是一件走私的案子,曹丕也是錢心太重,一時糊塗。」

曹嵩笑笑,放下手中的珊瑚樹說:「我這個孫子心機太重,連得了重病都瞞著家裡,一瞞這麼多年,我和曹操在外面丟臉啊。」

兩個老奸巨猾的傢伙,被曹丕一個孩子騙了,真的是被多少好友取笑;卞夫人低眉順目地說:「媳婦也不知道。」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曹嵩冷冷地說:「曹丕瞞得這麼好,可是皇上知道,那麼曹丕的其他事呢?」

卞夫人悚然而驚:「曹丕的心腹中有青銅司的人?」

「或許是皇上的人,青銅司揭開那個小秘密,就是在告訴曹家,皇上一直關注著曹丕。」曹嵩的臉色更加冷漠:「是你害了我孫子,如果曹丕不是想除掉曹昂,怎麼掉進那個圈套里,弄得身陷囫圇;興許皇上會對諸葛亮、楊修那樣對待他,榮華富貴一樣都不會少。」

卞夫人一陣眩暈,此刻她才反應過來,曹嵩、曹操的視角完全與她不一樣;曹德也反應過來了,急忙問道:「父親,真的束手無策。」

曹嵩看了看卞夫人,吩咐曹德:「讓曹節去參加選秀,為了不突兀,讓曹憲、曹華也去。你們下去吧,等趙商問清楚案子,我會去覲見皇上的。」

許昌西大街人頭攢動,沿街商鋪的夥計都在不斷地叫賣中,推薦著自家的新品;背面巷子里的一處獨門宅院,王宋和陳紀正在向張琪娥講述許昌的局面,陳紀說道:「所有的人都損失殆盡,現在就等著你們的增援。」

張琪娥聽了頗為惱火,開口說道:「這段時間以來,我們的人在各地損失不少,主要就是做這些上不了檯面的事;我來是商量救出陳群的,刺殺劉辯的事,我不感興趣,也不會去做。」

陳紀沒想到張魯派來的人竟然是這樣的想法,沉下臉說:「別說這樣撐場面的話,陳群在青銅司關著,你能殺進去救人;就算救出來,我兒的前途也全部毀了,陳家甘冒壓力支持你們,求的不是榮華富貴,或者某個人看上去平安。」

「那你就別請我們過來!」張琪娥一拍桌案,狠聲的喝道;陳紀也是冷笑一聲,他哪裡把這些道門中人放在眼中,尤其張琪娥還是一個晚輩。王宋在一旁說道:「都靜一靜,六國盟有個安排,你們不妨聽一聽。」

陳紀不由得揶揄的笑道:「六國盟真當是我們的上司了!」

陳紀的言語之間不免有不滿的意思!在陳紀的心目中,豪門、六國盟、五斗米道,都是一陣協作的關係,而對方卻派了兩個年輕女子來糊弄自己,現在連親兒子都在監獄里,六國盟還在作秀,實在是不能忍受。

「陳大人,劉辯的人竟然能在楊修那邊設伏,對方的偵查能力與全局觀都是非同小可的,不管是因為什麼,我們這次要吸取教訓啊!」王宋曉得陳紀的身份壓自己一頭,只好退了一步:「我們的想法,是通過曹丕的事激怒曹操,只要曹操蹦起來,救出陳群就有機會。」

陳紀搖頭說道:「曹丕不是曹操的長子,況且曹操的嫡子也不是一個兩個,我估計曹操不會蹦起來;亂世梟雄,要是沒有這麼一點眼力勁,許劭的招牌就給砸了。後面我會自己解決這件事,你們的事,陳家不參與了!」

「遲了!」張琪娥卻是擺了擺手,對著吃驚的兩人說道:「我們被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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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之我成了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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