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起雲湧
聽雨春風樓上，隨著名角的登場，台下的喝彩聲一聲接着一聲，幾乎蓋住了所有的聲音。也在這時，雅座上的人紛紛起身，恭敬地對着屏風裏的人施禮。
「真是好曲，恰如朝里不息之風浪，一波接着一波呀！」
「主子！如今，朝里大亂，正是您重獲大權的好機會呀！」
「晚了！若是王中和這老東西明哲保身或是獲罪入獄，還有機會！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用自己的命來換取家族的一線生機！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呀！」
「唉！而且這老東西還為了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小玩意，動用了無數的錢財和關係，誓要找出幕後兇手，這下子，我們也不好出手呀！」
「確實！不過令人不解的是，他明明可以隱而不發，私下查找真相，為何要用如此極端的方式呢？」
屏風裏的人微微一笑，說道：「自然是為了向我那個好哥哥，當今的皇帝表忠心！他呀！是用自己的命為我那個好哥哥堵上悠悠眾口，同時又可以賣個人情，讓我那個好大哥可以名正言順保住他的一族，真不愧是三朝元老，膽魄和見識都非常人所能及呀！」
「那我們接下來該這麼辦？」
「人雖死了！但還有利用價值！要知道，那老東西桃李滿天下，忠心之人多如毛髮，其中封疆大吏數不勝數。要是，我們能找出兇手，那些人多多少少都能爭取一些。讓暗影堂的人，務必要找出那個人！」
「是！」
皇家獵場內，滿是華髮的九王爺搭弓射箭，一箭射落正在奔跑的野兔。
「皇叔，風采不減當年呀！」
九王爺一身戎裝，翻身下馬，正要行跪拜之禮，卻被皇上一把拉住。
皇上拉着九王爺來到一處涼亭，看着遠處的威名湖，心中滿是感慨。
「皇叔！朕有的時候真是羨慕你們，日子過的，那叫一個逍遙如仙。不像朕，身如山壓，一刻不得輕鬆呀！」
九王爺連忙說道：「皇上這麼說，真是折煞我了！我現在是年老色衰，文武難成。哪比得上皇上，如日中天，文治武功，天下敬仰呢？」
皇上拿起一塊糕點放到九王爺面前，面無表情地問道：「朝里近日來的風風雨雨，皇叔可曾有所見聞？」
九王爺雙手拿起糕點，吃了一口，嘴裏含糊地答道：「都是一些道聽途說的東西，也不知真假！」
皇上神色凝重地說：「唉！皇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朕，現在是芒刺在背，寢食難安呀！王中和三朝元勛，功在社稷，門生更是遍佈天下，他一死，所有的矛頭看似是找到那個兇手，實則是朝堂之爭。一旦，處理不當，不僅會失了手底下人的心，弄不好還會惹得民生沸騰，不得善了！」
九王爺一口茶剛剛喝下，就連忙說道：「臣明白了！這件事擺在明面上，確實不好處理！一邊是民心，一邊是君臣同心！皇上，你真是不易呀！」
皇上點了點頭，說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還是皇叔知曉我的難處，這件事若是由天司府處理，怕是不穩妥！皇叔，有沒有合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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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替朕解憂呢？」
九王爺沉吟一番后，自顧自地說：「難辦呀！到底找誰好呢？」
過了好一會兒，九王爺又喝了一口茶，思索片刻后，說道：「臣心中倒是有一人！不過……？」
看到九王爺欲言又止，皇上有些沉不住氣，說道：「皇叔但說無妨！」
「解鈴還須繫鈴人！」
荊門外，一個身着白衣，腰佩白環，頭戴斗笠的男子來到一處酒肆，一錠白銀穩穩地落入碗裏，便自顧自拿起一壇酒，自斟自酌。
男子喝了一小會兒，張口問道：「掌柜的！今天的羊肉成色如何？」
「已有三分入味！若是能等，必定是上品！」
「等不了了！先來一隻肥雞！」
話音剛落，男子騰空而起，飛入草廬中，不多時，顫動的草廬便飛出數十道人影。男子緩緩走出，收起佩劍，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多時，一隊人馬趕到，為首的人下馬查看死人身上的傷痕，喃喃自語道：「手法一致，但是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不太像他們口中所說的！」
「我們該怎麼辦？」
「繼續跟着，畢竟這次是要大小魚通吃！」
等到這隊人馬離開后，原本離開的男子居然從一旁的樹林里走出，轉頭走向另一邊。
三更時分，喬裝打扮的九王爺趁著夜色的掩護，飛檐走壁，躍上城牆，順着手下人留下的繩索，利索地離開了京城。
九王爺坐上接應的馬車后，氣喘吁吁地埋怨道：「真是要累死人呀！早知道，我去打什麼獵嗎？唉！東西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王爺，都準備好了！」
「叫我老爺！真是的，出門在外，王爺叫着好玩嗎？趕緊走！」
一路上，翻山越嶺，早已累得不行的九王爺從馬車走了下來，催促手下人趕緊生火烤雞。
「荒山野嶺！捉一隻野雞也是不容易！」
「老爺！這裏山高路偏，正是土匪出沒之地，還是走吧！」
「走個頭！今天，我偏要吃雞，天天啃乾糧，煩死了！」
不一會兒，燒好的雞飄出濃濃的肉香，勾起了肚子裏的饞蟲。
九王爺扯下雞腿，正要大快朵頤時，一聲呵斥打斷了他的動作。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從此路過，錢和糧都放下！」
九王爺看着一群穿着破爛，拿着奇奇怪怪武器的人，不僅笑出聲。
「土匪見過不少！這麼落魄的，還是第一次見！哈哈！」
「老爺，我們還是收斂一些！想一想怎麼脫身比較好吧！」
「老東西，連衣服都不給他們留下！」
土匪們剛想動手，卻被一陣鴉叫聲嚇得武器都掉在地上。
「大哥！烏鴉叫，不是好兆頭呀！要不，撤吧！」
「做人能不能有點操守！我們是土匪，殺人越貨，又不是接新娘子，怕什麼烏鴉，給我撿起來，乾死他！」
忽然，一道白影閃過，土匪頭子莫名地癱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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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熱辣辣的，不一會兒就腫了起來。
「鬼呀！」其他人見狀，紛紛丟了武器，拚命地逃竄。
土匪頭子嚇得六神無主，直到九王爺提醒他趕緊走，他才驚叫一聲，連滾帶爬，逃了回去。
「少俠，好身手，方便一見嗎？」
「萍水相逢！就此別過，謝謝你的雞腿！小七很喜歡！」
九王爺這才反應過來，手中的雞腿不知何時被人拿走了。
「真是高手呀！拿了我左腿，有點過了吧！」
「老爺！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
「現在的後輩真是太不知禮數了，左腿是能拿的嗎？」
無名縣衙內，九王爺駐足良久，看着蜘蛛網密佈，灰塵厚重的衙門，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我真是老眼昏花了！這案上的灰都可以寫字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子嗎？」
「老爺！這算什麼呀！你看那頭牛，都在後院裏吃起草來了！」
九王爺嘆了一口氣，氣沖沖地拿起鼓槌敲了起來。
敲鼓聲引來了一群好奇的路人，很快衙門就被裏一層外一層地圍了起來。
衙役們硬是從人海中擠了進來，拿着掃帚，細心打掃起來。
「何人擊鼓鳴冤？」
九王爺抬頭望去，一道人影從屋頂躍下，手中的衣袖一拂，驟起的罡風吹落大堂案上的灰塵。
來人端坐在椅子上，一眼看去，台下站着的竟然是九王爺，驚堂木差點失手掉落。
「外鄉人，你有何冤要訴！且細細道來！」
九王爺拱手道：「我是見這衙門清冷，來熱一熱場子的！」
「大膽！竟然以此取樂！無故鳴鼓！依律杖十，隨從者杖五！念你年邁，不予處罰！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押入大牢！」
「你敢……」
九王爺攔住手下，任由衙役將他們押入大牢。
九王爺望着空蕩蕩的大牢，不由感慨道：「牢獄有形，人心無形。治民如此，天下何愁不太平。」
晚上，疲憊不堪的九王爺沉沉睡去，夢中似乎見到了一盤燒肉正放在自己眼前，散發誘人的香味。
九王爺不由自主地咬了一口，滿嘴流油的質感，讓他忍不住狼吞虎咽起來。
「做夢也有如此美妙之意境，真是夫復何求！」
九王爺慢慢地睜開眼，只見一個乞丐打扮的俏娃子正端著一盤燒肉，挑逗自己的鼻子。
「您老醒了？燒肉滋味如何！」
九王爺一把搶了過來，一口一塊肉，塞得嘴裏滿滿當當的。
「真是痛快！還是你有良心，還記掛我這個老頭子！不像那個小子，上來就是送我進大牢！」
「老爺子！您老人家一上來就敲鼓，找林大哥的茬。這不是玩火自焚嗎？」
九王爺問道：「我什麼時候能出去，我還有要緊事呢！」
「江湖草莽，殘殺朝廷大員獨子，以一人之力攪動江湖和廟堂風雲，血染門白鴉，百里守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