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紙紮村（7）
金麗梅自然明白對方在說誰。
翻了個白眼：「你這話什麼意思？」
周嵐：「就字面上的意思？怎麼了，你有意見？」
眼看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火，一觸即發。
趙強和羅偉、鄭清元趕緊上前勸架。
陸燼在自己手機屏幕上「支線任務」那裡點了「接收」提示框，然後湊近安燃耳邊說道：「姐姐，這兒亂死了，咱們出去溜達溜達？」
安燃想了想，點點頭。
正值午後，頭頂陽光正好。
小村子里安寧而靜謐。
如果拋開事實不談，倒是一番好景色。
兩人慢悠悠往前走。
「姐姐，你是做什麼工作的？」陸燼問道。
「入殮美容師。」安燃回答。
「哦，怪不得你比一般的新人淡定不少。」
安燃無奈地笑了笑，視線盯著腳尖前方：「其實做這一行之前，還在市局干過一年法醫。」
陸燼微微歪頭，眼神里染上一絲疑惑：「怎麼放棄了法醫的工作，去做了入殮師？」
安燃抬起頭，視線投向遠處：「因為發生了一件事情，對我的觸動很大。所以，就轉行了。」
「好了，不說我了。」安燃輕輕呼了一口氣，「我感覺你也很老練，不像新人。」
她很自然地把話題轉移到了陸燼身上。
聽到問自己，陸燼俊朗又青澀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似乎稍稍有些靦腆：「嗯，我確實不是第一次直播了。只不過，不想跟別人說，省得麻煩。」
安燃不免有些好奇：「哦？那為什麼告訴我？」
陸燼側過頭看著安燃，飽滿有型的唇彎了彎：「你給我的感覺，和他們不一樣。」
聽到這句話，安燃不免心頭輕輕一顫。
他輕緩的語氣再配上此刻十分溫柔的眼神，竟然令人她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竟然被小崽子給撩了？
趕緊扭過頭去，自嘲式地哼笑一聲：「小屁孩！」
直播間里。
【陸燼小哥哥你不對勁啊！】
【燃燃那麼漂亮，是個男人都會動心吧？】
【不光男人，男鬼也一樣！】
【老子可不是來看他們談情說愛的！這特么驚悚直播被他們玩成戀綜了？】
陸燼沒有再繼續關於自己的話題。
「姐姐，一上午，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情？」
安燃看了看他。
「我不知道你說的奇怪指什麼。不過，這裡的村民，好像很多都有殘疾，算不算？」
確實，從早上到現在，在村子里見到的幾個村民，大部分都拄著拐杖，要不就是跛足而行。正常人不多。
「還有一件，剛才搬紙人的時候，我發現這裡的紙人，在陽光之下，都沒有影子。」
有點奇怪，在陸燼面前，她不想過多設防，也不想藏著掖著。把自己搜集到的信息，和盤托出。
陸燼點頭：「沒錯。所以我大概理解了關鍵詞的意思。姐姐要不要聽？」
他停了下來，嘴角噙著淺笑，好像小孩子故意賣關子等著大人獎勵糖果似的。
安燃也笑了：「當然想聽。」
好在陸燼並沒有提什麼條件。
「『對影成三人』，意思就是在有光影的時候，如果連人帶影子湊成了『三』個，那麼就觸發了死亡條件。」
安燃仔細聽著，琢磨了一下。
「所以馮欣欣雖然沒有弄壞紙人，但是她只搬了一個紙人。所以加上她自己的影子，便湊成了『三人』？」
安燃試著分析道。
陸燼點頭：「沒錯。」
他接著又說：「還有，剛剛我問過村長，可以確定那兩個人其中一個的骨頭，是被他拿走裝在了自己身上。」仟韆仦哾
「裝在自己身上？」安燃反問了一句，立刻明白了過來。
但是這也太過離奇詭異了！
不過自從進入了直播的世界，有哪一刻不是伴隨著詭異驚悚度過的！
安燃咬了咬牙：「怪不得村長今天腿腳利索了，腰板也挺直了！」
「嗯。」
正說著，陸燼忽然停住腳步，伸手朝前一指：「你看！」
安燃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雙狐目瞬間瞪大了。
她震驚地發現，前面不遠處一個院子門口，竟然掛著一個鮮艷的紅燈籠！
「昨天絕對沒有！」安燃脫口而出。
紙紮村不大，從村口走到村尾也要不了半個小時，院子的分佈也比較集中。
出於職業的敏感，安燃昨天進來的時候細細看過，每家每戶掛的都是白燈籠。
這麼刺眼的白茫茫中一點紅，如果昨天存在，她絕對不可能看不到。
陸燼點頭：「一定跟死人有關係。」
他想了想，問道：「姐姐，你們剛才去祠堂那邊檢查的時候，有沒有注意被弄壞的那個紙人，是誰家做的？」
這裡參加紙紮節的所有紙人，在不顯眼的位置，都有製作者的名字。
這一點，剛才搬運的時候，很多人都注意到了。
被陸燼這麼一問，安燃微微蹙眉。
「當時我掃了一眼，我記得，好像叫牛福來。」
陸燼微微抿了抿嘴唇。
大步走到掛著紅燈籠的那個小院跟前，抬手敲門。
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把院門打開，探出半個身子。
「誰呀？」漢子問道。
陸燼微微笑著問道：「叔兒，老牛家是住這兒嗎？」
漢子上下打量了陸燼幾眼：「是啊，你們找誰？」
陸燼不慌不忙：「是村長讓我們來找牛福來的。」
漢子又看了看旁邊的安燃，隨即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
「哦哦。你們是幫工？」他說著，眼珠滴溜溜亂轉，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安燃在他眼睛里，又看到了昨晚在村長眼中看到過的那種目光。
帶著貪婪的興奮的目光。
「我就是牛福來。村長叫你們過來是幫我扎燈籠的吧？」
陸燼毫無破綻、絲滑連接：「是啊牛叔！」
「哎，好好！你們等著啊！」牛福來閃進了院子，又閃出來，手裡多了一根長杆子。
用杆子往院門的門框上指了指：「就是這燈籠！」
安燃瞟了一眼那個本來應該很正常、但是此刻卻顯得極其詭異的紅燈籠。
「大叔，這燈籠，不是已經紮好了嗎？」她問了一句。
牛福來一搖頭：「不是咧！得重新紮。不知道咋滴，就是點不著！」
他說著，用杆子帶著鐵鉤的那頭，把門框上的燈籠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