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入局

第15章 入局

天一亮,趙忠良便帶著一家人進了城。

直奔城西新家中,推開院門,正好碰上諸葛邀月起床出門。

看著趙忠良帶著兩老一小,諸葛邀月還有點懵,愣在屋檐下不知道怎麼搭話。

趙忠良咳嗽了一聲,剛想說這是他家裡人,帶來一起生活,結果一眨眼,諸葛邀月像受驚的兔子一般,蹦回了屋裡。

留下趙忠良在風中凌亂。

哪有僱主這麼害怕護衛的。

趙李氏和明月不約而同狐疑的看著趙忠良,似乎都在等他解釋。

「額,她家是甘谷郡的商戶,她爹去年意外去世后,家中沒了主心骨,只剩下她一個人。前些日子,在老管家的建議下,她出頭露面帶著夥計來榆州城裡作生意,可不想路上遇到了劫道的強人。帶的貨丟了,好在人沒啥事,逃進了榆州。」趙忠良拚命的給諸葛邀月編造身份,至於背景以後再有機會的話去完善吧,先把家裡人這一關過了再說。

「可是她身上也沒有多少銀兩了,只能遣散了帶來的夥計,買下了這座院子,打算落腳以後找他父親以前和朋友幫忙,做點小生意過活。」

「恰好那天我在這裡辦點事,順手幫她趕跑了幾個不開眼的小潑皮,她便雇我當護衛,每月二兩銀子呢!夠咱家一家人過活了!」趙忠良終於將前後事故編的差不多了。

果然是一個謊言後面,就會有無數個謊言。

趙李氏有點疑惑的問「那我和你爹住這裡,要給她幹活么?給不給工錢?」

「哦哦,不用,不用。咱過咱的,她會請個老媽子過來伺候著,咱不用管。」趙忠良趕緊交待幾人,「當然,閑了沒事順便搭把手什麼的,就不要計較了。」

「行,那就好。」趙老爹一錘定音。

「一會兒我就去找人來,將這院子蓋成前後兩院,爹你這幾天沒事就幫忙看著點,別讓匠人偷懶。到時候咱家就住前院,她和丫鬟住後院。還有,我也得住後院……」趙忠良突然有點不太好意思。

之前沒考慮這個問題,但現在既然要一起生活,自己又有一些事不能讓他們知道,住在後院終歸要方便一下。

進出留個後門就好!

「好!」一家人不再追問,趙忠良將他們安置在隔壁的房間,便進了堂屋。

諸葛邀月坐在屋裡正在忐忑,這算怎麼回事,這是要成一家人了么?可原來的劇本不是找他幫自己報仇的么?大仇未報,怎麼就稀里糊塗成了他的女人?

「那個,剛剛來的是我爹和娘,還有小妹明月。事情是這樣的……」趙忠良將自己編的故事又給諸葛邀月重複了一遍,告訴她不要說錯了,以免落入有心人眼中。

正說著,趙忠良發現諸葛邀月坐在那時神神叨叨的嘴裡在念著什麼。

「喂,你在幹什麼呢!」趙忠良好奇的問道。

「啊,我,我……」諸葛邀月又紅了臉,磨蹭了半天,低聲說「我在背誦你說的事情,我怕記不住,萬一說錯了怎麼辦。」

趙忠良無語,這也要背么,果真是胸大無腦!一點都沒錯!

「那今天沒事,你就在家裡呆著吧。我一會出去辦點事。蓋院子的事情,我讓我爹看著,你要是閑著沒事,也可以去找明月說說話。」

「啊?我,我可以么?」諸葛邀月似乎很意外。

「沒事,當然可以啊,總不能讓你一輩子都呆在屋裡不出去吧?遲早要和她們打交道。放心吧,明月人很好的,你接觸接觸就知道了。」趙忠良說完就走了出去。

除了找人來修院子,他要接著昨天的事,熟悉熟悉這榆州城的環境,等隱身技能好了,他還要去會會李信。

總是被動的挨打可不行,反正都在局中了,入局當棋手總比當棋子的好!

走在榆州城裡,趙忠良很是仔細的觀察著這座殺伐中帶著人間煙火氣的城市。

城中是鎮戍軍衙門,四周便是那些世家所在。家家佔據了七八畝的地方,青磚黛瓦馬頭牆,迴廊掛落花格窗,三進三出,單檐硬山,一家比一家氣派。

城東大多都是稍有身份的鄉紳住所,錢倒是不缺,底蘊還是差了點,誰也不敢奪了城中那些權貴的臉面,這一片能上得了桌面的人家,也就是前幾年從甘谷郡搬來的諸葛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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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夜之間被人滅了門,嚇得這幾日附近的人家,家家關門閉戶,連說話都小聲了許多。

而城西一大片的土地,人卻沒多少。除了在城裡憑手藝討生活的各色匠人在這裡居住,就是遊走在榆州各個角落見不得光的「地老鼠」們。據說本來這裡也不像現在這樣蕭條,可由於靠著榆州西城門,幾次羌國攻城都是從西邊開始的,戰事吃緊,鎮戍軍的士卒們誰還管你的房子不房子,儘管拆屋卸梁當作守城的物資,幾番下來,誰還敢在這裡安家。

和城西邊城一片的城北,也好不倒哪裡去,不是牲口行,就是人伢行,大多是一些三教九流的苦哈哈。

至於城南,則是鎮戍軍的大營,以及軍中士卒的家屬。這些士卒,人數倒也不多,可能也只有3000人上下,但基本不是榆州本地人,便是在榆州安家了的,人人拖家帶口,戶戶都指望著自家男人的那幾錢餉銀吃飯。個別人家也會偶爾去大戶人家幫幫忙,掙幾個零用錢補貼家用。

大致將城中的情況了解清楚,打發了幾個匠人去家中聽候老爹使喚,趙忠良便晃悠著從東門出了城。

東行三五里,便到了玄甲軍軍營。

遠遠的站在一顆樹下,趙忠良偷窺著軍營。裡面操練的一片火熱,讓趙忠良不禁想起了那些曾經的日子。也不知道自己伍里陣亡的兄弟們後事處理的如何了,家眷是否安置好了。

夏國國主起事便在榆州,立國的根本也是這些軍中士卒,一直對陣亡的士卒家眷特別優待。這幾年幾乎沒有了大規模的戰事,但零星的敵我交鋒卻從來沒有斷過,一些死傷的士卒漸漸被人遺忘,過的並不如意。

看了一會,趙忠良看著隱身技能已經冷卻完畢,就想進去先探探情況。

反正技能時間足夠的長,早點用還能早點冷卻完。

趙忠良剛剛進入隱身,結果就看見李信帶著幾個人從軍營出來了。

不僅有前兩天遇到的那兩個夜行人,還有四個看著都很彪悍的護衛。

不僅李信,其他人也都脫去了玄甲軍服,人人腰裡挎著長刀,卻只有李信和兩個夜行人騎著馬。

看樣子,是要去榆州城。

「這就要亮明了身份么?」趙忠良想起了前天夜裡聽到的話,「明燈,呵呵,你這乖外甥可真聽舅舅的話,明燈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正好,不用進去了,那就跟著你一起回城!

趙忠良緊緊地跟在李信一行後面,進了城,東拐西拐,便到了城東諸葛邀月家附近。

同樣一是出三進三落的院子,單從門頭來看,就沒有城中那些世家院子大氣。看樣子也是剛剛盤下來的。

進了門,隨行的護衛將馬牽到馬廄里去,李信帶著兩個夜行人直接進了中院堂屋。

剛剛坐定,便有老媽子帶著丫鬟上來奉茶。

「少爺,這府上原來的人家被前兩天諸葛府上的事情嚇破了膽,主家關鍵搬回長安去,便宜將這院子盤給了咱。下人我都遣散了,今天上午重新雇了兩個老媽子和丫鬟,都是咱們軍中陣亡兄弟的家眷。您就放心吧!」

「好!張鈞這事辦的不錯!」李信看起來心情不錯。

「陳澤,讓你找的人怎麼樣了?還是沒消息么?」李信轉頭又問那天在太子營想圍羌兵的那個校尉。

趙忠良就站在堂屋門后,靜靜的看著三人。

現在的趙忠良,越來越喜歡上了這種狀態,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局外人一般,只需要好好的看戲就好。

「回三王子話,我們找出去上百里,大小的道都尋遍了,也沒找到諸葛邀月的任何蹤跡。」陳校尉恭謹的說。

「都說了,別叫我三王子,叫我少爺!」李信有點不滿意的說,「既然找不到,就算了!」

「少爺,我倒是聽說蒲查良家的下人閑聊說,去接諸葛邀月省親回來的蒲查舒已經死了!」一旁的張校尉有點得意的向李信賣關子。

「哦,怎麼回事?那諸葛邀月呢?」李信果然好奇。

「打探到的消息,也是蒲查良府上的下人說,蒲查舒的娘親,也就是蒲查良的第五個小妾,去找蒲查良問兒子的下落,結果不僅被訓斥了一頓,回來后還哭了好幾天!聽說是蒲查良告訴她,蒲查舒死了,不知道被誰在他回來的路上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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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校尉說完,又朝著陳校尉笑了笑。

陳校尉面無表情,只是把頭低的更低了一點。

「呵,有點意思!」趙忠良將這一幕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心中不禁想笑。就這樣么幾個蟹兵蝦將,還勾心鬥角的不安生。

「就這麼死了么?」李信有點不相信。

過了一會,眼看沒啥事,李信便讓兩人下去歇著了。而他,也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趙忠良一看,知道今天這位爺是不會出門了。反正也無事,不如在院子里轉轉,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再找李大公子談談心。

要入局,哪怕合作,也要將對手的情況摸清楚啊。這院子,以後少不得得常來!

就這樣,趙忠良將這座院子先摸了個遍,大小十多間房子,哪裡是住人,哪裡有死角,哪裡容易攀爬,他現在比那兩個校尉更清楚。

趙忠良就這樣轉來轉去的看著這座院子的新人們收拾東西。

待入夜,趙忠良便靜靜的在李信的卧室里候著。

「沒事都去休息吧,明天去給蒲查良和城裡的幾個大戶下個帖子,就說我要上門一一拜訪!」說完,李信便準備休息了。

「是,公子!」陳、張兩人躬身應道,出去時一併將房間門輕輕關上。

昏暗的燭火,一閃一閃的將李信的身影照在牆上,顯得格外孤獨無助。

「哎!」也不知道李信想起了什麼,輕嘆一聲,將燭火吹熄,摸著黑坐上|床榻,準備就寢。

「別出聲!」

鋒利的刀刃緊緊地按在他的脖頸上,李信身體一僵,剛剛張開的嘴巴也不敢閉上,一動不動地望著前面。

「放心,既然以前救過你,就不會現在殺你!」趙忠良鬆了鬆手上的力道,青苗仍然貼著李信的脖子沒有放下,慢慢的從一側轉到李信面前。

聽到這句話,李信的身體不由的有點激動,他應該是猜到了眼前的人是誰。

「還不錯,不是那麼沒有腦子!」趙忠良手中也感受到了他的反應,笑著說。

「被自己兄弟算計的味道不好受吧?」趙忠良不想彎彎繞繞浪費時間,他要直接了當的和他談合作。

談合作,無非是雙方一張一張的出牌比大小,分蛋糕而已。

「我也不想被人算計,更不想被人追殺!」趙忠良緩緩的將刀移開。「接下來,不管今天你願不願意和我談,我們今天見過面的事情都不要告訴任何人,怎麼樣?」

「你是趙兄弟?」李信一把抓住趙忠良的胳膊,試探著問道。

「李校尉,三王子,你覺得還會有誰救過你的命?」趙忠良淡淡的反問。

李信一句兄弟讓趙忠良也放鬆了下來。看來,至少不會成仇人了。

「兄弟,上次我讓你留下來,你怎麼不願意呢?」李信還對前幾日的事情耿耿於懷。

「先不說別的。」趙忠良打斷了李信要敘舊的念頭,直接問他「是誰要殺你,你查到了么?」

「這……」李信一時無言以對。

「不管是誰,無外乎你那幾個兄弟唄,你當真就打算這樣認命服輸?」趙忠良絲毫不顧李信越來越深沉的呼吸,接著將他的現狀一層一層扒拉開!

「我不知道的你舅舅們到底有幾分把握能保你一生平安無事,但我要是想殺你的那位兄弟,必然會將你舅舅公孫一氏一併作為對手,待他登上王位,你們都只能是他刀下的肥肉,想什麼時候割一塊就割一塊!」

「至於你的舅舅們,要不是現在形勢還不明朗,加上和你娘的一點姊妹親情,他可能暫時會保你。可真要有一天,要在你和公孫氏之間作出選擇的話,你覺得你有多少把握能讓他保你?」

「自古以來,帝王家中無親情!哪怕始皇帝雄霸群豪一統天下,可他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兒子啊!秦太子扶蘇便是明證,更不用說現在長安城的那幾位,已經將刀尖伸到你鼻尖上了!」

「那位子,你爭一爭,也許還有活路,不爭,只有死路一條!」

「帝王之家,從你出生那一刻,便已入局!」

「可現在,要不要拼一把,你還能選!」

趙忠良說完,青苗寒光一閃,入鞘,轉身便坐在了堂中方椅上,不再搭理陷入深思的李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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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刀塔夢回古代當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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