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二十五

「朋友別哭,我依然是你心靈的歸宿......」手機響起了新近下載的彩鈴,終於把尚上遷從沉沉的回憶中拉了回來,尚上遷合上線裝手書,順手掏出了手機。

「喂,你好!」尚上遷剛按下接聽鍵,客廳門外卻響起了砰砰砰一陣敲門聲,尚上遷一邊接電話,一邊起身打開了房門,走在前面的是老朋友遇小強,遇小強說:「尚上遷,你看誰找你來了?」尚上遷一看,雖然覺得似曾相識,但卻怎麼也想不起眼前這位老頭是誰。

「尚老弟,你不認得我了嗎?你還給我上過一堂算術啟蒙課呢。」

「哈哈,原來你是那位『中學校長』!」

尚上遷道:「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一時間,我怎麼也不能把您和當年那個小插曲聯想到一起了,年少輕狂,真的很對不起哈。」

跟在「中學校長」後面的女人搶上一步說:「尚上遷,你總記得我吧,我是楊柳岸,婚禮當天落跑的新娘楊柳岸!」

真是「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當年落跑的新娘子楊柳岸居然兜兜轉轉跟在了「中學校長」後面。總算回過味來的尚上遷,興奮地撥打起妻子的電話:「老婆,你在哪裡耍?快回來,家裡來客了,稀客,貴客!」

「我正在逛超市哩。你今天過生,我得跟你多弄幾個菜。」手機揚聲器里傳來了尚上遷妻子的回答。

楊柳岸問尚上遷:「你愛人是誰?怎麼跟我楊柳岸的聲音這麼相似?」

「不能稱愛人,結了婚應該叫老婆。」尚上遷莫名其妙地糾正道。

沒過多久,侯金陰也來到尚上遷家,參加尚上遷的生日小聚。當年的老哥們差不多都來了,唯獨少了已經升為普州縣人大主任的牛根生。原來他到市紀委「作客」去了,據說這可能與「溫氏酒樓」有關。牛根生當前而今眼目下,也許要重蹈侯金陰當年被他拿下取代的覆轍。不過侯金陰是被青春撞了一下腰,而他牛根生,則是經濟狂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十年前就被迫提前退居二線的侯金陰,再也沒有興趣談他的「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了,而是聽大家隨意聊起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楊柳岸問:「尚上遷,我想問一個遲到的小問題,你的名字是不是有一番來歷,能說說嗎?」

「我的名字來歷很簡單,我出生當日,奶奶在廟裡求得一支好籤,於是取名為『尚上籤』,讀初中時我自作主張把抽籤的簽改為時過境遷的遷了。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名字為什麼叫楊柳岸,這個名字有點不男不女呢。」尚上遷開玩笑道。

楊柳岸完全沒了當年的尖銳,而是溫和認真地說起了自己名字的來歷:「是這樣,我這個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十四五歲時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紀。一天,我讀到柳永的詞《雨霖鈴》,好像量身定做為我寫的一樣,我特別為『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美妙的意境深深感動,正好我姓楊,於是就改名叫『楊柳岸』了。」。

楊柳岸說完,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大家聊起牛根生,回首曾經的青春過往,風雨歷程,頗多唏噓感嘆,似有說不完的別後話。

夏夜苦短不覺過半,許願吹燭之時,一輪殘月斜掛半空,淺淺的殘月之光,照在室內一圈人滄桑的臉上,也照著茶几上那把「冰心玉壺」和那本厚厚的線裝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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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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