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琪瑢才想起他多出四個妾氏。
轉頭剛想去找佟希文和鳳兒，就被西樓兩個樓門裡，一群丫鬟簇擁著出來的另外二女，吸引了眼球。
只見一女身材高桃，穿著火紅的馬裝，如野地薔薇艷光四射。
另一女素玉長裙，如雪中玉蘭嬌不勝力。
「你是林琪瑢？」薔薇女斜睨著林琪瑢，一副審視意味。
玉蘭女盈盈一禮，「妾身姜氏美人，給六少爺見禮了。」
薔薇女眨眨嫵媚大眼，英姿颯爽抱拳一禮：「我叫屏東流，見過六少爺。」
「屏姐姐。」
鳳兒一改在林琪瑢身邊的小心翼翼，一下撲到屏東流身前。
姜美人則對最後進來的佟希文欠了欠身，「佟姐姐。」
四女一起，加上一堆的小丫鬟，鶯鶯燕燕，平流居頓時脂粉飄香。
林琪瑢不習慣，他在竭力適應這種氛圍。
世上當父母的都一樣，生女兒怕遇到中山狼，養兒子怕變成色鬼紈絝。
之前他這裡，不能說沒有女的，但不是嬤嬤就是沒長大的小丫頭，青的青黃的黃，哪有什麼好顏色。
這一下來了四個絕色……老娘是怕他不開竅，還是怕他累不死呢？
一動不如一靜，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最好。
「散，都給我散了。
希文和鳳兒累了。
東流和美人也不必在外面久留，各回各處。
少爺我剛立大公子，短時不得閑，無法多為你們安排。
但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平流居交給你們打理，具體怎麼分，你們商量著來，都自在一點。
平流居上下聽著，以後四位姑娘就是院中半個主子，好好侍候著。」
「是！」
不等四女再謝，林琪瑢便帶著長遠、長川進了主樓，一下撲到床上。
今天真是太累了，林琪瑢閉上眼睛。
*——*——*——*
一夜過去，葛上院沒有新消息傳出來。
林琪瑢自然不想動彈，但又擋不住滿腦袋的似夢非夢，奇奇怪怪的符號滿頭飛舞，搞得他翻來覆去頭昏腦脹。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林琪瑢的眼睛也腫了，如同兩個桃子。
「啊——」林琪瑢看到鏡子里本家尊容，哀叫一聲，「冰，拿冰來。怎麼會這樣……」
屋裡開始兵慌馬亂，一陣搗騰，林琪瑢仰面朝天，眼睛上放著兩個冰袋。
「少爺，少爺。你看看，這是什麼？」
長生頭頂著一個大笸籮，一路叫著小跑進了林琪瑢卧房；
笸籮里裝著六個精緻木匣左右晃當，送到林琪瑢眼前。
林琪捂著冰袋，敢斜臉去看，待打開匣子，看清裡邊的東西，冰袋直接甩去一邊，「天晶！」
他坐起來，噼嚦啪啦打開所有匣子。
天晶！天晶！還是天晶……
「我在做夢么……」林琪瑢目瞪口呆，感覺存在於夢想的泡泡里，眼前全是彩虹幻光。
長遠打簾也進到室內，胳膊彎里還挾了一個匣子，「少爺，這是老爺、夫人和各位少爺、小姐、姑爺一早給少爺送來的賀禮。」
林琪瑢最先打開的是大哥林琪環派人送來的匣子，足足有十塊一摞的八摞，一塊一萬塊天晶石的星牌，八十萬。
他爹娘給的，只有兩塊星牌，一塊辟邪玉圭，但每一塊星牌是一百萬天晶石的，底下還壓了一張寫了字的紙條。
接著打開林婧和姐夫鍾慕澤與其它幾個哥哥和小妹的，無一例外是他最需要的晶石星牌；
林婧與鍾慕澤給了五十萬天晶；
林琪琅給了三十萬天晶；
林琪瑭和林琪珖各給了二十萬晶，三個兄長說明是商量后決定了數目；
林婒給了五萬天晶，留紙條直接說明自己被林琪瑢借光了家底沒有晶石可送了，送上五萬天晶。並且在林琪瑢所借的十萬天晶中免除五萬額度湊足十萬當賀禮，著重強調剩餘五萬債務要按時下的規矩計利錢，這個沒得講情面。
林琪瑢讀了林宸鷟寫的字條，逐一看過幾個小盒子，渾身說不出地舒坦。
被疼愛，被關心，自己不在乎他們卻總能默默記住……這就是親人啊。
別看這些人平時對他管得嚴，關鍵時刻從無吝嗇。
恐怕他交好高紳羽一事，也得到了全家的肯定與支持，林琪瑢突然覺得渾身都是力氣。
他讓長遠和長生收好天晶星牌，站起身來豪氣揮手，「走，找小業去！」
林琪瑢早忘了眼睛的事情，帶著他們三步並做兩步就奔到院內。
西邊小樓里，幾位丫鬟七手八腳拉出來四個還在打瞌睡的美人，給林琪瑢問安。
顯然四位小美女很不適應這種早起生活。
林琪瑢胡亂揮揮手，讓四女回房睡覺。
他做事人來瘋，全無計劃，想一出是一出，沒必要讓四個姑娘跟著他的作息生活。
*——*——*
出了二進剛到一進，林琪瑢一眼就看到那匹神駿以極的斑光馬。
只見它通身玄黑，僅在雙耳眉心有三處淺亮黃毛，散發著三道清冷如鉤的光華；
因為全身毛色一致，奔跑起來可踏空而行，馬身上的鬃毛會隨著肌肉的運動產生波光粼粼之態，所以被稱之為斑光馬。
一眼，林琪瑢就愛上它。
斑光馬正低頭吃著一盤通朱果，居然跟他吃的一樣。
「咦？」林琪瑢上前就要抓一顆過來看看。
沒等碰到靈果，「啊嗚」一聲，要不是他縮的快，馬嘴差點一口咬斷他的手指。
一對精靈靈的馬（）眼睛在用力瞪著他，似乎在警告他不要侵犯地盤。
林琪瑢跳起來，指著它大聲數落：「喂，本少爺是你以後的主人，主人你知道么？」
斑光馬朝著林琪瑢一撇大嘴，無聲一笑。
這一笑完全無害，侮辱值卻拉滿了。
破、玩意？
「你竟然敢嘲笑我是『破玩意兒』？」
這一下林琪瑢可乍毛了！
斑光馬眼睛很人性化地一愣。
它全沒想到面前這個普通凡人，能輕易解讀出它的意思。
它哪裡知道，以後要跟隨的這個主人，從小到大靈覺極高，一個事物只要見過一次，不是脫胎換骨完全改變，下次再見八成躲不過他的靈覺。
而對判斷生靈的情緒變化，林琪瑢更加敏銳不過。
林琪瑢這種的天賦，讓他規避了許多風險，便是林宸鷟和錢靈霞也嘖嘖稀奇。
斑光馬只短暫驚了一下，挑釁般「噗」地噴了林琪瑢一臉口氣。
「真臭……」
林琪瑢捂住口鼻倒退三尺，心裡清楚這馬根本不買帳，何談讓他騎乘了到鍾家顯擺。
「長川，聽說鍾家有幾匹照夜神駒，專破冥邪，極為神異。」
長川仔細想想道：「何止，姑爺那裡還有一匹飛虎青鬃。」
林琪瑢舍了斑光馬，向外走去，「走，看飛虎青鬃，也比受這鳥氣強。」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平流居。
門口早有二十私衛各騎良駒，整裝待發。
蘇勇牽過平日間林琪瑢坐騎一匹雪青大馬。
林琪瑢推開他的手，「幾步路而已，走著，當遛彎了。」
遛、遛彎？
蘇勇有些抓瞎。
林家在上都正北，林門大街是上都最繁華的九條街之一。
九大街每條都有千餘里長短，繞到西北的鐘門大街，只會更長。
就是從御直、皇門大街抄近路快跑，也得半天，怎麼成了「幾步路」？
尤其林琪瑢身嬌肉貴，照他的走法，半月也到不了鍾家的。
「這……」
「咳嗯，老蘇，來，到這邊來。」長生拖了蘇勇就往外走，「咱們先走，今天去看飛虎青鬃！」
「什麼飛……唔……」長生捂了蘇勇的嘴死拽出去。
「你們在後面跟著！」林琪瑢領頭邁著輕快步伐。
他走一會停下來歇一會。
林家偌大祖宅，即便騎馬出來，也得少半個時辰，如今他用腳板量著出府，卻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眾私衛在前面早早跑出了祖宅，林琪瑢還在離東扈門七八里的地方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