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從小機靈，好奇，奇思妙想不斷，總能弄出不一樣的東西，更是連五行晶元戒也做出來。

你爹說，你雖沒有修仙，但是在修鍊功、法、符、陣、丹、器、獸、冥八大道上的符、陣、器三路的水平，已經相當高了。

其實今晚你見到小業后，小業就有專門差人給你爹傳信，他的兩個師傅說你的情況，應當已經得到了樂極道祖的傳承，你還不清楚吧？」

「怎麼會……小業拿的那個石頭，雖在外面少見，但在神王宗幾乎人手一個。我以為這東西普通得很，根本沒想到要傳承神王宗的道統。」

林琪瑢大急，鍾慕業如此將他的事，直接捅給了他兩位師尊，他很可能被暴露了。

「你放心，小業的心思轉得比你縝密。他只是問那樂極石，到底有什麼奧妙？

然後，他的師傅們就說，樂極祖師飛仙之前言道，樂極石中有他的道統傳承。

而且在樂極之後，果然有幾人從中得到過樂極道統八路傳承中的一二路。有的雖然並不完全，但也極大的增強促進了傳承弟子的修鍊與法力參悟速度。娘的瑢兒得到了哪幾路？」

林琪瑢悶頭細想，按前後影像一幅幅劃過，哪一幅就是最細節處，最不可琢磨不可見處，都可以反覆重複清晰無比的感受到，觀看到，甚至是就是知道……難道這就是樂極道祖的傳承？

「我好像，好像得到了全八路……」

「呲啦——」

母子看向內間，只見林宸鷟臉色蒼白，手裡攥著從幔布上撕下的一條。

他看著林琪瑢，看著這個自己如寶似珠的小兒子，久久才輕嘆：

「這是你的機緣造化，但沒有實力的大機緣造化就是催命符，萬萬不可露出一點。從今天開始與你的身世一樣不可再對他人言。

雖然這種道祖的傳承你不能直接修鍊，但可以鑽研。

爹娘會想辦法為你找到可以修鍊的路，可能很艱難，可能很痛苦，可能遠不能與這些註定要入宗門，成為名門高第的子弟相比，你怕么？」

林琪瑢站起身子，跪在父親身前。

「兒子不怕，但兒子最想你們安好，才能安心修鍊，所以爹娘還是要先保重咱們全家為重，不用總顧著兒子。」

「好，好，我的好兒子。」林宸鷟仰起臉，但淚水還是滑了下來。

「你放心，爹娘一定會讓你如願以償。

不要忘了，林家還有外園，道尊也有幾個了！

雖然把持在五大太爺手裡，但今晚總算讓我摸了個大概。

這本是我疑心林家有修仙勢力，抓住這次機會故意向五大太爺的建議，沒想到真奏效了。

瑢兒，最後一個辦法，就是想辦法讓你掌握林家外園，咱就做一個真正的林家守府大公子！」

錢靈霞與林琪瑢恍然醒悟。

林家外園雖是秘密，但林琪瑢修鍊走不了大宗門正規路數的話，外園是最好的出路。

從這一晚外園表現出來的實力，道尊至少有兩三個，雖不能光明正大開山立派，但實力已經不錯了。

「夫人，快拿一枚補血丸來給我服下，再有半個時辰，就要過了。不能讓這些宗門弟子發現我失血的情況。」

林宸鷟一席話，無疑讓林琪瑢心中重新充滿了希望。

等到林家宗門道尊、弟子又恢復正常時，林琪瑢早就回到自己的平流居安歇。

一晚上情緒大起大落，讓林琪瑢心力交瘁，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萬魂兜本可最大限度隔絕鎮魂玉心囚鎮神魂之力，留了那麼一絲的開口正好向著他的腦內釋放威力，使得威力與銀色小人消失達到平衡。

林琪瑢卻不知道，自己先前渾不在意使勁戮了幾下頭皮下的萬魂兜，竟將那一絲開口閉合得更小了。

鎮魂玉心的威力與囚鎮作用一下子小了許多。

一種這些天來本就明顯的躁動，在他的體內更劇烈的演變起來……就如匍匐了多年的小草，想再次挺起脊樑。

……

長安將從外面回來的長生攔下，指了指睡著的林琪瑢，拉著他到外面也歇著去了，只留長遠在此下半夜當值。

林琪瑢進入夢鄉。

無數的樂極八道，無數無算中的符號，排著隊飄過來，先是樂極符道中單獨的符文全部飛到中央，一起飛舞；

接著無算中無知、無問、無想、無語、無形、無有六無之篇也不甘示弱地沖了上來；

只見同樣是單個符號起家的無知一篇，將其它模糊不明的五篇成員，一下撞飛掉到後面。

無知一篇形成一個小隊伍跑到中央，一個無知符號對應纏住一個樂極符道中的符文，一塊扭了起來；

後來倆倆一起的在空中拉長、拐彎、攀纏、連接、合併、融化，甚至是幻滅式攪在一起，最後居然形成一種前所未有的二次新模樣；

林琪瑢用手去抓看到的每一個變化出來的新符號。

他們無一不在他一碰到它們的時候就倏的不見。然後他再追，再抓，再消失。

最後他很累，想休息一下。

就在這時，這些新形成的符號數量達到一個高峰，如煙花綻放一樣，「嘭嘭」地爆開，散落，逐漸消失……彷彿在向林琪瑢訴說有關自己的內容或涵意。

林琪瑢生出一種與它們血肉相連的感覺，甚至感覺它們就是他的一部分。

林琪瑢放開雙臂，站在煙花墜落的中心，沐浴在五彩繽紛的光彩里，聽著它們的每一句歌聲。

他隨著它們一起唱，唱到哪個小傢伙，哪一個就會落到林琪瑢的頭上消失，如此這般，良久良久……

林琪瑢幸福極了。

再然後眾多的新成員一起現身來了個大集合，又開始形成無數個新組合；

這時樂極一邊陣道中無數的符文串、圖形與無算中無問篇內的中短句一起加入其中。

當陣道內容與無問篇相遇，不論符文串的符文或是無知中短句中的單個符號，皆自發依照前面倆倆所成的新模樣，兩方再一次進行組合。

剎那間，便融合成為眾多新模樣組成的符句。

每當一個符句產生，都會散發出新奇、可怕或無用……等等的情緒，反饋到林琪瑢腦內；

有了前面變化出來的二次新個體，這些符號意達明確之後，倒如同單字造句一樣當不得新奇。

不過一會，林琪瑢就滾瓜爛熟。

這些小短句，像是明了林琪瑢進度，馬上做了一個鬼臉，一個個打散開來，開始了一陣最為複雜的變化，上一次的符句，其實是為這次演化，做的鋪墊與基礎！

只見它們再一次的兩個和兩個，三個和多個，一個和一個，有的拉幫結派，有的一心一意，有的朝三暮四……隨機組合再組合，終於化成了一種有如無數花紋圖案勾連在一起的，一長串一長串的第三種樣子。

其中有三十幾個二次模樣的個體，是可以跳躍到許多的長串里諸多位置進行銜接，不但極為活躍，還甚是特殊。

林琪瑢馬上就注意到它們的不同，著重將它們的陰形輪廓牢牢記住，省得它們跑得飛快，記不清在哪出現過。

而且在見到有缺空檔，對照輪廓他還能自動將這些淘氣的傢伙還原上去。

如同在玩一個個填字遊戲，林琪瑢樂此不疲……

等到他完全駕輕就熟后，才整體觀察這些第三次變化出來的精美長符串。

一個個如懸崖上垂下的花藤，雖長短不一，最短的也很複雜。

林琪瑢研究一串要半天。

每當這時，他已經熟記的二次變化的那些個體，都會從長串的花紋中恢復形體，探出身向林琪瑢打個招呼。

這種形式讓他極易接受，不多時便輕易的記住了一掛掛新隊形。

最後林琪瑢唱歌一般，每當記住一串，都會將它們哼唱出來。

每唱出一句都會得到相應符串發出的一陣歡呼，讚歎的、表揚的、鼓勵的、林琪瑢徜徉其中高興得開了花。

然後，他心中竟然聽到了它們的心聲，要求他給它們起個名字。

他正高興得不知東南西北，拍得馬屁正響，怎麼會拒絕。

林琪瑢一琢磨，要起名字也要從二次變化出來的新個體起；

最後演化出來的大符串，是許多二次新符體再次組合而成，沒理由先給後者起名字。

但是每當他想給二次符體起名的時候，腦中突然都會被什麼力量暫停，強迫出現一陣空白。驚醒再想，然後再空白……

林琪瑢發出了憤怒的心聲！

那些原來在大符串中歡呼的單個傢伙，傳出冤枉的心意。

他仔細聆聽，居然這些傢伙早有名字，叫做神咒文。

乖乖……神咒……這是什麼東西？這樣一來，就剩大符串了。

林琪瑢一串一串的看去，前排看過，後排頂上來，足有八百串。不是威勢如天，傲氣崢嶸，就是美不勝收，華麗非常。如此機巧，只有巧奪天工可形容。

這才是無算的真容？

……

我們才是真的無算！

我看到的不是這樣！你們是鬼呀？

呸！呸！從以前到現在，只有你有魂力，能提供把我們演化出來的全部力量。就是我們當初的那個爹，也沒辦法演化我們的二次個體，就完蛋了；

他更不會知道，我們有吞噬天下神文，不斷成長的能力。

不過，在你之前的無數年，只有五個人發現過我們，無一不是跟我們聊幾句就受不了，以後再不出現了。

後來我們只好吞噬王朝的文字，但是只解餓不管飽；

好不容易見到你，你還什麼都不會。不過你能記住這些符文就很不錯了，繼續找呀！

我們要神文、要仙文！要？要？……？

……

一群大小不點，東一句西一句吵得不可開交，但最後要什麼，也沒說個准數。

林琪瑢初時不可避免的膽顫心驚，但看到它們如此憨傻，心頭髮笑：這不是強裝大人的小孩子么。

心思剛起，就被發現，遭到小傢伙們強烈抗議，好一陣才安撫下來……

要不就叫……玲瓏文？

名字一出，不管是在眼前的、還是前面消失的大符串，一起顯現，向著林琪瑢撲了過來。

林琪瑢大驚失色，想退不能退，腦中頓時空空如也……

他彷彿又回到觀看樂極石的時候，心存無數所思，心有無數所想，體有無數所行，腦有萬千無數所記。

只見四周又湧來更多的其它東西，那是樂極八道中，其它六道法門中的眾多功與法，丹、器、獸、冥文字一起湧來；

無算其它四無中的無問、無想、無語、無形卻東躲西藏，不住的閃爍。

隨著樂極傳承其它六道，與無算其餘四篇符號運轉，越來越複雜，越來越多。

終於，林琪瑢受不了，腦中似要炸開，胸口憋悶，大張嘴巴「啊——」地猛吸一口氣，雙眼一瞪，再次驚醒，才發現是夢。

一場比前些天還要真實累人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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