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哥讀書嗎1

「掌柜的，給我取個萬把兩銀子。」

頭大臉圓的掌柜一聽這話，剛還是低著的頭瞬間抬起來四十五度角仰望著來人，

神情微妙，獃滯了一下，瞬間又變回那商人精明的模樣。

拿著來人遞過來的信物，仔細鑒定，隨後趕緊起身向著來人走了過去，臉上各種笑嘻嘻的，簡直讓策畔不忍直視。

「小姐，內院說話。」掌柜語氣諂媚討好。

反觀來人一臉不爽。

不就取個錢嗎？

幹嘛要進去。

不嫌麻煩嗎，

直接取了錢給我不好嗎？

來人還是跟著掌柜進了內院，不等掌柜招呼隨便找了個凳子，直接坐下。

掌柜的也不腦。

生氣什麼的。

不存在的，這可是他們錢莊的大客戶。

得罪不起啊。

又趕忙招呼婢女上茶上點心。

才開口說話，「不知道小姐取那麼多錢夠不夠用啊。」

「我取多少自然有我的道理。不過掌柜這服務速度有點慢呦！」

意思就是：取多少關你什麼事，快點把錢拿給我。

我得趕緊走。

讀書大計耽擱不得。

也不管這話扎不扎掌柜的心。

說實在的，確實扎心，掌柜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

聽聽這話，突然之間好不爽啊。

掌柜還是笑了一下，其實有點心虛啊。確實，人家取多少錢關他什麼事啊，但是在是形勢所迫啊。

再者，這不是想勸下你啊。

這麼多錢，夠不夠用。

「小姐不考慮多取點嗎？」掌柜訕訕一笑。略微有點小尷尬。

沒聽過還有這種生意做法的策畔，驚呆了。

聽過勸酒勸飯勸和………

但是沒聽過勸取錢去用的啊。

再說，這錢莊不是別人取錢取得越少越好嗎？

怎麼感覺這掌柜得巴不得大家都來取錢。

掌柜得表示不背鍋，這還不是為了激起人們得購買慾嗎？

京都這兩年來，大家都想將錢存著來爭取額外得利潤。

都沒人隨便買東西了。

一件衣服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這萬里城新上任得城主很煩惱啊，於是連帶著各大商鋪錢莊酒肆都很苦惱啊。

「考慮什麼考慮，不就是多取下錢嗎？早說不就好了嗎。」真是的，磨磨唧唧，一點掌柜得精明幹練都沒學到。真是白吃了那麼多的大米飯。

掌柜得一聽這話，立刻阿諛奉承起策畔來，什麼閉月羞花，豪爽大氣等詞說得那叫一個順溜，就只差把策畔供養起來了。

策畔一離開京都第一錢莊，叄負嗷嗷的叫喚起來：「主子，那個人真會拍馬屁。」

等等，稍等一下，這系統的關注點總是格外的外向，沒看見你家主子袖子里那明晃晃的鈔票嗎？

不知道它家主子到底是多有錢嗎？

不知道它是榜上了多大的一條金大腿嗎？

「我覺得我袖子有點重，」趕緊看看我的鈔票啊！

「呃，宿主，不就是幾張紙嗎，很重嗎？」又接著說道：「不重吧！不就幾張紙嗎？」

閉嘴了解一下！

什麼叫不就幾張紙嗎？

沒見識。

這是紙嗎，這是白花花的銀子，能吃飯住宿的銀子能逛花樓找漂亮姑娘彈琴寫詩的銀子。

策畔被叄負的腦迴路打敗了，直接將它給屏蔽了。

並且設置了說話許可權：非主子示意，不得開口說話。

叄負一見自己被設置了許可權，委屈的暗自神傷。

因為畢竟說不出話了。

它說錯什麼了嗎？

叄負認真思考了一下，

而後默默的罵了句髒話，

不就是說了幾張紙嗎？

那確實就是幾張紙啊，你丟瀚海漠里都沒人撿，用都用不除去的那種。

你看，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能以我們主觀意識來看待。

你眼中的垃圾，可能是別人生存的必要。

你所謂的不過，在他人眼裡卻是無比的重要。

所以在不了解一個城市的文化歷史之前，

乃至一個人的人生經歷之前，請保持沉默。

這是我們能給眾人給世界一點溫柔。

街市上人來人往，賣者多，買者少。東挑西撿，到處對比貨物的人多，反而認真買東西的人少。

策畔沉默。

一路上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至少叄負目前猜不到。

所幸，策畔也只是稍稍沉默了下，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

轉頭就往京都第一書閣走過去。

在其位謀其政，如今她也只是個尋常老百姓，歷史自有它的進程，不是她一介小老百姓能干擾的。

就算能，那又怎樣！

策畔表示現在放蕩肆意的生活才是她喜歡的。

至於自己的過去的就讓它湮滅在歷史的長流之中。

........

只見策畔將手中的銀兩拍在書閣小廝面前，張狂高傲而又不失禮貌的說著：「買書，買………」

策畔手指比劃了下書籍的多少，發現好像不太形象。轉頭打量了四周的環境。

「嗯，買你們整整三樓的書籍。」

書閣總共就是三樓，最後一樓的書籍應該很冷門，不會打擾到真正想買書的人。

要是能在三樓直接住下就好了。

還不用在重新找住的。

要不，問問。

嗯。這個可以有。

「那個………」策畔話語都還沒有落下，就聽見小廝尖銳的聲音：「掌柜的，這有人要買書。」

話語好像也不怎麼準確。

又對著二樓廂房內喊道：「買一樓書的那種。」

於是，整個書閣沸騰了。

一樓公用讀書桌的學生紛紛向策畔看過來，二樓廂房內讀書的眾人趕忙打開了窗戶瞅著策畔………

好奇的，打量的，驚嚇的，疑問的目光投射在策畔身上。

策畔悠悠來了句：「再看就把你們的書全部撕爛撕碎。」

嚇得眾人不約而同收回自己目光，隨即抱緊自己手中的書，

生怕慢了一秒，手中的書就會遭受慘絕人寰的命運。

不愛書，不能稱之為讀書之人。

天知道他們有多寶貝自己的書籍。

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假設和僥倖，萬一這個面目可憎還愛威脅人的小姑娘真把他們書給撕了怎麼辦。

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他們是穿鞋的，而策畔是那個光腳的。

書閣老闆倒很是淡定。

淡定的下樓，從容的走下樓，慢慢的走到策畔面前，朝著策畔緩慢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