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比鴻鵠2

第七章 心比鴻鵠2

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董卓有兵,這年頭,兵權決定一切。稍微有點眼力的都清楚,皇帝現在只是擺設,以西涼軍的強勢,司空已是董卓囊中之物。隔得老遠,就見司空府前車水馬龍,求見的大車更排了長長一列。劉毅略微掃了下駕乘規制,多是些清水衙門,或不入流的小官。他們來找董卓,大概是想渾水摸魚,以期晉陞之階。

到了司空府,翻身下馬。早有馬夫上前,為劉毅牽了馬,兩個門衛一見是劉毅,也不攔他,反而點了點頭,行了一個端正的軍禮。

一個司閽模樣的人早已有備,一見劉毅,忙道:「劉將軍么,請隨我來。」

還沒走幾步,就見一人從裏面匆匆而出,卻是華雄。一見劉毅,這傢伙冷笑一聲,有些陰陽怪氣的道:「劉將軍,昨日在蔡府過得可好?」

他這話多有意猶未盡之意,只是劉毅心裏有事,也顧不得和他拌嘴。兩人就這麼擦身而過。

司空府很大,那司閽帶着劉毅穿廊過廳,在一間很大的房子前停住了:「主公,劉將軍到了。」

裏面隱有絲竹之聲傳來,夾雜着女子的嬌笑。董卓聲音似乎也帶着些疲憊,有些懶洋洋的道:「叫他進來。」

「喏。」

司閽側身閃在一旁:「劉將軍,請。」

劉毅深吸口氣,然後整了整衣衫,撩開布簾走了進去。

大廳內,董卓袒胸露乳,斜躺在一張胡床上,眼睛半睜半眯,似乎在假寐。一個胡姬坐在他大腿上,塗滿蔻丹的右手則端著個瓷杯,小口小口的喂著董卓。那酒色澤殷紅,多半就是極為難得的葡萄酒了。

十幾個女樂分列兩側,懷抱琵琶,彈的正是樂府曲目中有名的《陽春白雪》,

只是《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淡盪之意;《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琅之音。此時聽來,卻全然不著調兒,儘是些靡靡之聲。

劉毅上前,行了一禮道:「主公。」

周遭的絲竹之聲小了些,董卓好似死了一般,半晌也不說話。劉毅拱手為禮,低着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半晌,董卓才輕聲道:「興漢吶,你到我西涼軍來,有幾年了?」

劉毅行了一禮道:「啟稟主公,有四年了。」

董卓嘆了口氣,喃喃道:「四年了啊……時間過得好快,虧你還記得。」

劉毅道:「是,主公大恩,末將沒齒難忘。」

董卓仍躺在胡床上,悠悠的道:「沒齒難忘么?希望吧。你身手靈敏,心眼也極活,帶兵打仗更有一手。若說整個西涼軍中,誰最有可能繼承我衣缽的,你最有資格。」

劉毅心頭一震:「主公謬讚了。」

「我說的是實話,」董卓頓了頓,接着道:「這幾年來,我對你如何?」

「主公於我有救命之恩,不啻再生父母。」

三年前,他執行任務時不幸身亡,醒來卻靈穿在這具身體上,正值冬季,周遭天寒地凍,鬼影皆無。要得虧這具身體底子厚,腦子雖然不好使,但身體卻結實得如同一頭牛。否則的話,早就葬身於雪原了。這一點,劉毅不想否認,也不敢否認。

董卓哼哼了聲,聲音也大了起來:「你記得就好,好你個劉毅,你可知罪。」

他的語氣中不無嚴厲。劉毅心頭一沉,華雄前腳才走,要說沒在董卓面前嚼舌根,那是根本不可能。董卓現在所說,肯定與昨天的事有關。

那麼,他問責自己,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是為蔡琰的事發怒?這也不可能。為安定洛陽士人的心,董卓對蔡邕極進拉攏之能事。救下蔡琰,可有效避免他與洛陽士人之間關係的激化,也算間接幫了他一個忙,想到這裏,劉毅道:「末將愚鈍,不知所犯何罪。」

董卓立起身子,冷笑一聲道:「昨日你在蔡邕府上,一坐就是大半天,可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吶。不知都談了些什麼?」

酒逢知己千杯少?這話一說,劉毅恍然,冷汗也禁不住涔涔而下。對董卓的拉攏,蔡邕一直不怎麼待見,而曹操身為典軍校尉,到現在也立場不明。自己和這兩人談了半天,是個人都會起疑心。董卓話里的意思,根本不是責怪救了蔡琰,而是懷疑自己有了二心。

這個罪名一旦坐實了,自己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他心頭風車般的轉着,嘴上卻道:「主公,末將呆在蔡邕府,自有緣由。」

董卓揮了揮手,那個胡姬退了下去,女樂也紛紛撤離。他冷笑一聲,有些咄咄逼人的道:「哦,那你說說,什麼緣由?」

劉毅急中生智之下,已有了答案,他慢慢組織著語言:「自然是為主公。」

「為我?」董卓一怔。

「對,為主公才如此。」劉毅思緒一清,點了點頭:「末將苦口婆心,費了半天時間,就為說服蔡邕降服主公。」

「說服蔡邕降服我。」董卓又是一怔,半晌才「哈哈」一笑道:「劉將軍真是忠誠可嘉啊。這麼說來,我還得獎賞你了。」

他語氣中不無譏諷,滿是不信。

劉毅正欲再辯,這時,只聽那司閽在外面高聲道:「主公,蔡先生求見。」

「那個蔡先生?」

「就是蔡邕,蔡祭酒啊。」

得到司閽肯定答覆,董卓呆了呆,似乎仍有些轉不過彎,但馬上從床上一躍而起,抓起衣服就朝外跑:「快快有請,有請,哈哈哈哈。」

走到門口時,他似才想起了劉毅,轉過頭道:「興漢吶,董竹天生痴獃,並不頂用。西涼軍偌大家業,總得有個繼承的,以後,你就和我兒子一樣了。」

他口裏的董竹,就是董卓唯一的兒子。

劉毅的頭「嗡」地一聲響。董卓這話,雖是狂喜之下情難自禁。卻不見得全是虛假。他倚重於李儒和牛輔兩個女婿,甚至認呂布為義子,而對兒子不聞不問,與董竹的痴獃不無關係。只是他所託非人,以至被呂布鑽了空子。想到這裏,他不由微微一嘆,對董卓又多了些同情。

董卓見劉毅眼圈都紅了,走過來拍拍他肩道:「以後做事,多和我通通氣,別再自作主張了。」

他肯定以為自己感動壞了。劉毅心頭更不是滋味,連忙垂下了頭:「好的,主公。」

劉毅已不知道該如何介面了,董卓的這句話,實在太像是長輩的口氣。

董卓眼裏滿是內疚,繼續道:「今天錯怪你了,回去準備一下吧,明晚我設宴,好好慰勞一下大家。好孩子。」

他說完,又重重的拍了拍劉毅的肩,才轉頭朝外面行去。

等他走得遠了,劉毅心中仍如波濤翻湧,董卓一直屬意自己接手西涼軍?這話也不見得全可信。也許,自己也只是一個伏筆。也就是俗稱的備胎。只是今天這個備胎歪打正著,讓董卓感動得不行,才讓他如此失態。

但一軍之主,諾不輕許。定繼承人的事太過重要,董卓還是太過草率,太過於愛僧分明了。也許,在董卓眼裏,世上就兩種人,不是敵人就是朋友。他對待敵人冷酷無情,對待朋友,卻可以將心窩子都掏出來。

可是,人心卻是最複雜的。

他苦笑一聲,心頭亂成一片,更不知該如何處理和董卓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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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最強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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