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

第108章 第 108 章

被嚇個半死的村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正好就和仰躺在床邊、面龐青紫僵硬的老太那雙充血的眼珠對上。

剎那間渾身的血液往他頭頂涌,「死、死人了!!」

「婆婆也被鬼害死了!!」

村民一邊尖叫,一邊手腳並用、扒著地往屋外跑,直接把門口的工作人員撞翻在地。

後頭扛著攝像機的攝影師聞言,在導演李成河的制止聲中抑制著好奇,沒有湊過去拍攝。

饒是如此,直播間內所有的觀眾們也都聽到了村民的剛剛驚恐的嘶吼,看到了那些跑到屋門口往裡探頭、待看清屋中的慘狀后又瞬間變了臉色的村民的表情,評論還是炸鍋了。

【死了??!真的假的啊?】

【媽呀今天的集體賽恐怕是開播以來最刺激的一回了吧,我從來沒想過看個綜藝,竟然會出人命!】

【彈幕說是在演戲的真是夠了,這一個村子里的人要是演技都這麼神,都可以去當影帝影后了,況且節目組的車可是在攝像鏡頭下出的事情,用不可能是為了演戲重傷工作人員?這可是違法的!】

【進村不到倆小時,已經三傷一死了,這個作祟的鬼得多恨村子里的人啊!有點擔心節目組的安危了……】

看事婆婆的離奇橫死,讓村裡人徹底陷入了恐慌中。

儘管此事很明顯是非自然原因,但也不能任由村民破壞現場,顧之桑出聲讓還在木屋附近的人都散開。

一開始還沒有人聽,待她說屋中還有作祟鬼物殘存的氣息在,沾染上會倒大霉后,那些村人又一窩蜂地遠離了木屋。

瓦拓村的年近九十的老族長,在拉木的攙扶下走到了顧之桑等人跟前,用顫顫巍巍的方言請求節目組和選手一定要幫幫他們村子。

現如今所有的村民都終日深陷恐慌。

無法外出、村外的親人也回不來。

一到了傍晚時分,所有村民都不敢再出門了,整個瓦拓村寂靜得像一片死地,就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顧之桑略一點頭:「您讓我們先看看情況。」

周圍的村民退開后,她和其他幾個選手依次進入了木屋,在進去之前為了不破壞現場,她想了想又設下了一個隱匿陣法。

有了陣法的加持,就能讓她和其他人對此處環境的影響降到最低。

剛一踏入屋子,空氣中漂浮著的濃重血腥氣息和淡淡的腐臭便加重許多。

木屋只有一扇窗戶,掛著碎花窗帘此時斜拉著、讓屋中密不透風,顯得格外陰沉昏暗。

床榻上歪倒的老太太身材矮小,頭髮灰白,面上已經覆上了一層淡淡的斑痕。

她死狀慘烈,下半身歪蓋著一條毯子。

禾羋塗似有所感,走近床邊。

他掀開看了一眼,眉頭瞬間就皺起來了。

因為被中一片狼藉、十分血腥。

抬起手掩了下鼻尖,他扭頭對顧之桑和其他人道:

「破腹而死。」

還好這幅慘狀被被子掩蓋了,不然那率先進入的莽撞村民看到的、可不只是表面上那麼容易令人接受的場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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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海紅開口道:「看來那個凶物對「破腹」的執念真的很深,可以確定就是那個死去的邢家孕婦了。」

「她這是在報復這個婆婆和村裡人破壞她的屍體、剖出她的孩子嗎?」

「還不能確定。」

此時顧之桑已經繞著這間土屋轉了兩圈。

果真讓她發現了一些端倪。

首先這幢木屋的主人——也就是村裡的看事婆婆已經快八十歲了。

她一輩子沒有結婚、無兒無女,但因其能夠看病通靈的手段,在村子里很受尊敬。

根據屋中放置的擺設、以及老太太身上的衣服紋飾,顧之桑推測她應該是原始薩滿教的後人,有一定能力。

按理說這樣的老前輩經驗豐富,是不該馬失前蹄、落得如此下場的。

而她在木屋周圍和屋子裡的發現,也證實了這個婆婆是有所準備的。

顧之桑:「你們看,屋前貼著符籙、屋外地面砸了鎮魂的釘器,這些都是辟邪驅鬼的手段,從屋門口到卧室的地面上都撒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粉塵,這是浸泡過柳汁和艾葉的糯米碾磨成的粉末,對邪祟有著天然的剋制,尤其是對殭屍。」

從婆婆精心準備的、專門對付「起屍」的法器來看,她心裡清楚,被雷劈開的墳頭、不翼而飛的屍體一定是大凶之兆!

顧之桑繼續說道:「只要鬼物闖入屋中,就會被糯米粉傷到、從而發出動靜引起她的注意,屆時她只需要驅動提前布置好的符籙和器具,哪怕不能消滅邪祟、但把對方趕走保住自己應該是沒問

題的。」

怪就怪在,這婆婆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可還是悄無聲息地慘死在床榻上。

看她死前定格的狀態樣子,她當時應該坐在炕上製作法器。

被邪祟襲擊的時候根本沒反應過來,也沒料到這個結果,所以才會瞪大雙眼、神情震驚而扭曲。

聞言奚海紅蹙眉問道:

「那真是奇了怪了,如果那邪祟沒有實體,是做不到讓這婆婆死狀如此慘烈的;

可它要是有實體、不是陰魂,又是怎麼穿牆而過、不發出一點動靜的?」

顧之桑沉得住氣,又在屋裡屋外轉了兩圈,終於還是讓她發現了一些痕迹。

「殺她的不是那個孕鬼,而是她腹中的鬼嬰。」

只見顧之桑站在客廳堆放雜物的角落,在其角落昏暗而被箱子擋住大半的空縫處,有一個非常不起眼的方形小木板。

木板的上方用細細的軸和釘子固定在牆上,其他三個邊都是沒有固定住的,這樣就能從裡面掀開,露出一個方方正正、足球大小的洞口,通向屋外。

再看這老太太的家裡還有成袋的便宜狗糧、一個小型犬的狗窩和幾個塑膠玩具,足以說明她家中是養狗的。

因為她腿

腳不便、又不喜歡出門,不能經常遛狗,所以就專門留了一個方便狗狗自己回家的小隧道、狗洞。

而老太太在屋中布置驅邪之物的時候,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門窗上,重點也放在了抵禦孕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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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就把這個不起眼的、她自己都要遺忘的小小洞穴給忽略了。

誰成想此處就成了造成她身死的敗筆。

顧之桑出門、轉到房子的後面。

她在附近的草垛里發現了些乾涸的血跡和一些皮毛、碎骨頭。

在屋外靠近牆縫的地方,倒是還看到了幾枚清晰的黑手印。

看來婆婆的狗應該也沒了。

已經被凶物撕了。

而那幾枚手印只有嬰兒的巴掌大,上面殘留著非常濃重的陰氣,證實了她的猜測。

確定了看事婆婆的死因后,顧之桑沉吟片刻,找來了一直等候在旁邊的拉木和族長,把自己等人的發現說了一通:

「根據目前的觀測,那個孕婦在死前應該受到過許多委屈和怨念,所以才會選擇在半夜上吊自縊。

她之所以會到村子門口自盡而不是就近在家,其實很明顯是對整個村子都有恨。」

「你們又在雨夜破壞了她的屍體,把她腹中的胎兒剖了出來,用火焰燒灼,要知道已經成型卻夭折的嬰鬼是怨念極重的……」

若是當時下葬的時候,村民們沒有因為看到雨水撲滅了火焰便慌裡慌張、把屍體燒到一半兒就匆匆下葬,而是把孕婦和胎兒的屍身挪到乾燥處反覆燒灼,確認被三昧真火去了穢氣,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一切。

可那些村民太害怕了,就那樣把含冤而死、還被毀壞屍身的孕婦和胎兒下葬,又逢雨夜驚雷。

諸多因素加持,總之那夜「起屍」的絕對不只是邢家孕婦一人。

連那個剛剛成型、胎死腹中的嬰兒,也「起屍」了。

這下兩隻大凶邪祟誕生,還是母子關係,能力更是成倍地增長。

難怪短短兩周的時候,這村子就發生了這麼多邪事。

聽到顧之桑的解釋,拉木更慌了:「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大師?」

顧之桑沉吟片刻,說道:「我需要先去那個孕婦的家裡看看,她家中還有什麼人?」

拉木說道:「實話我們也不瞞您了,說到這個邢家兒媳和她家裡的人,那真是一籮筐的話都說不完!她自己的爹媽都去世了,嫁人之後就和丈夫、公婆在一起生活。」

拉木嘆了口氣,把那邢家兒媳的家事和死因都和盤托出。

據他所說,邢家有一兒一女兩個孩子。

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

從小邢老太太就把她這個寶貝兒子當成眼珠子一樣疼,覺得她兒子能配得上天上的仙女兒。

大女兒早早結婚後收的彩禮錢,邢老太太是一分錢都沒給女兒的小家庭留,又拿出了老兩口全都的積蓄,都在了兒子身上,在村裡給兒子蓋了一棟兩層的小樓。

有了這棟小樓,她更是神氣了,準備給邢老二相看媳婦的對象,要麼是縣城裡的姑娘,要麼是村裡的富戶閨女。

誰成想這個邢老二自己背著老娘,偷偷摸摸和同村的一個年輕女孩兒好上了。

也就是這個死去的邢家媳婦。

用拉木的話來說,雖然這個邢家媳婦的脾氣秉性不敢恭維,但是她年輕的時候長得的確好看,又白又水靈,稱得上是村裡的一枝花,許多年輕小夥子都喜歡她。

但她家庭條件很一般,並且從小沒有母親,只有個沉默寡言的父親把她拉扯大。

原先這對父女是住在其他村子的,不知道為啥,在小姑娘五六歲的時候,當時已經死了老婆、成了個鰥夫的男人,就帶著她來到了瓦拓村定居。

村裡的人只是隱約聽說,他的老婆是洗衣服的時候不知怎的、掉到河裡淹死了。

隨著這個小女兒越長越大,長得漂亮性格又開朗,在村子里非常惹眼。

儘管她是許多年輕小伙的愛慕對象,可對於長輩們來說,這不是合適的「兒媳婦」。

家境太差、性格又不夠穩重,以後結了婚肯定是個不好拿捏小媳婦。

初聞兒子和這樣一個女孩兒好上了,邢老太太非常崩潰,死活都不同意。

她認為一定是這個女娃不檢點、勾搭自己的心頭肉。

誰成想她寶貝了半輩子的小兒子,竟然會為了一個女妖精和自己鬧騰,把家裡整得不得安寧!

邢家老二直言,說自己如果不能娶到這個女生,那他這輩子就不結婚了。

邢老太太為此被氣到生病,躺在床頭捂著胸口直說自己心臟疼。

她再怎麼不滿意、不高興,再怎麼瞧不起這個姑娘,還是為了

兒子捏著鼻子上門提親,去把這個在她看來不檢點、狐狸精給娶進了家門。

邢家老二初結婚前兩年,在村裡也算是羨煞旁人。

妻子貌美、丈夫老實。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家裡的婆婆總是挑事作妖,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大吵,每次吵起來的時候鬧得半個村子的人都能聽到。

那段時間村裡的人都把邢家的婆媳大戰當成飯後談資,只要邢老太太一鬧起來,就站在各家門檯子前看戲。

邢老太太說她這個兒媳婦「妖」,還「嬌氣」。

村裡哪個嫁了人的小媳婦不是每天起來給公婆做飯,在家養雞養鴨洗衣服,偏偏她家這個又要穿裙帶釵、又好吃懶做,平時讓她做點什麼事情還根本叫不動。

邢家媳婦膽子大性格也潑辣,就和她婆婆對著干。

關鍵是她能夠把邢老二哄住,每每吵架的時候,邢老二都會一臉頭痛的表情出來勸架:

「行了媽,她不想干以後我就多干點唄,做個飯而已我也會啊。」

邢老太太嘔得要死,氣到跳腳。

她生個寶貝疙瘩是讓他來享福的,人家娶的媳婦都能伺候公婆丈夫,憑什麼他們就請個祖宗回家?

老太

太這麼一尋思覺得不行,再讓兒子在家裡待著,天天吹枕邊風,遲早要被這個殺千刀的兒媳婦變成個心裡只有媳婦沒有娘的耙耳朵!

於是邢老太太託人托關係,讓村裡經常外出去縣城打工、有些門路的村民帶帶兒子,讓兒子出去掙錢。

這下邢老二離家裡沒了緩和劑,只有婆婆媳婦在家更是鬧得雞飛狗跳、天天打擂。

轉折點就在前年的某一天。

邢老太太又因為一點小事、一顆雞蛋挑事,和兒媳婦吵得不可開交時,邢家媳婦氣得太過,一張臉漲得通紅,瞪著婆婆就像是要把她給吃了一樣。

圍觀看戲的鄰居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她忽然抓起桌上的瓷缸,朝著自己婆婆的腦門上猛砸。

這可把村民們嚇壞了,連忙上前把人給攔住。

被攙扶坐在地上的邢老太其實沒多大事,只是額頭有點腫,鼓了個包,連皮都沒破。

可她就是不起來,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又哭又嚎,說自己家裡娶了個女霸王。

婆婆說兩句嘴就要打殺自己!

邢家媳婦氣得還想撲過去,被幾個村婦按著,這個時候鄰居們也察覺到不太對勁了。

她的情緒未免也太暴躁了些,以前可從沒這樣過。

於是村民一邊安撫著邢家媳婦,一邊把人帶去看事婆婆那裡,還以為她被什麼髒東西衝撞了。

婆婆見了人之後說這種病她治不好,要去大醫院看。

等邢老二休假回來的時候,就聽說自家老娘和媳婦干仗,結果他娘把媳婦給氣瘋了。

原來邢家媳婦本身就有精神疾病上的家族遺傳史。

她母親當年墜河的真相也被翻了出來。

當年那個女人並不是失足落水、而是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忽然犯病,自己在河堤手舞足蹈,最後把自己給淹死了。

邢家媳婦的父親為了女兒的成長,就帶她來到了新的環境。

她雖然有家族遺傳史,但是這些年從沒犯過病,因此她父親根本沒想過女兒也會有病,一直把她當普通人。

誰成想竟然會在吵架的時候,被自己的婆婆激發了病灶。

這可不就是被婆婆活活逼瘋了么!

但邢老太太並不這麼覺得。

她怪罪兒媳婦家隱瞞了自己有精神病,說這是騙了他們一家子,是騙婚。

也有部分村民本身就對這種疾病戴著有色眼鏡,自然也不會站在邢家媳婦一邊。

總之病灶被激發后,邢家的大戰就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邢老太太像是故意的一樣,更加頻繁地去尋兒媳的「錯處」,逼得她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每次都讓兒媳婦在村裡人眼皮子底下發瘋。

久而久之村民和邢老二本人,從一開始心疼她,後面也被鬧得心情煩躁。

原本漂亮明艷的媳婦才過了短短几年,就成了動不動發火的瘋子,夾在兩個女人之間的邢老二越來越不願意回家了。

也就在今

年上半年的時候,邢家又大鬧一通。

這一次可不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

邢家媳婦趁著邢老二外出打工的時候,不知道和哪個姘頭搞到了一起,還把自己肚子給搞大了!

邢老太太坐在院子里哭天搶地,說他們老邢家的臉面都要被丟光了!

還說兒媳婦做出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還想把孽種栽贓給自己的兒子。

原來邢老二這次回來,一家人在飯桌上吃飯的時候,兒媳忽然乾嘔起來,捂著肚子就跑到了水池頭嘔個不停。

這就引起了邢老太太的注意和懷疑。

結婚這幾年她也沒少罵兒媳是不下蛋的母雞,可實際上是她自己為了分開兒子兒媳,讓兒子去外頭打工。

她不覺得自己有問題,都怪兒媳婦不爭氣。

這兩個月兒媳婦都沒來例假,小腹也比以前有些鼓,還在家裡念叨說自己的例假出了問題、要去醫院看。

因懷孕前三個月基本不顯懷,再加上兒子外出打工了,根本不可能造人,邢老太太也沒往這方面想。

她皺著眉頭看著彎腰嘔吐的兒媳婦,覺得她的小肚子是不是有點突得過分了。

當天她就要帶兒媳婦去看身體,還因兒媳婦不願意、覺得婆婆懷疑自己居心叵測,又在家又大鬧一場。

誰成想去看事的人那裡看了一眼,還真的是懷孕了!

邢家媳婦已經懷了兩個月了。

可是邢老二離家三個多月,中間可是一次都沒回來!

這下可把邢老太太給氣炸了,也就有了她癱坐在家裡哭嚎、控訴兒媳婦偷人的畫面。

「之前你非要娶她回來的時候我就說過,這是個一看就不檢點的攪家精!沒有人

聽我的,現在我們老邢家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邢家媳婦也哭著喊冤。

她說自己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丈夫的事情,還說自己不可能是懷孕。

就算懷孕了,也只可能是丈夫的。

為此一家人還去縣裡的醫院又檢查了一遍。

無論怎麼查,她都是孕九周,子宮裡就是揣了個孩子。

這下邢家媳婦真是百口莫辯了。

沒有偷人,這孩子能像雞蛋一樣想生就生的嗎?

原本還有些同情邢家媳婦的村民們,也都開始覺得她這個人不誠實、行為不端。

以前她那些離經叛道頂撞婆婆的行為,也都成了她不老實的「罪證」。

總之無論邢家媳婦怎麼抵賴,她的肚子還是像吹氣球一樣,一天天地大了起來,整個人的精氣神也愈發陰鬱。

在婆婆每天的斥罵、丈夫的避而不見,以及每每出門村民們都會聚焦在她肚皮上的眼神,和各種指責羞辱她的風言風語,邢家媳婦迅速消瘦。

據說她婆婆還找村裡能看事的婆婆拿了墮胎的葯。

郉家媳婦一共喝了兩次,這個「孽障」卻頑強得很,愣是沒墮掉!

第二次喝葯的時

候邢家媳婦不停出血,疼得大晚上尖叫,把附近的鄰居聽得頭皮發麻,饒是這樣那個孩子還是沒有流掉。

就這樣鬧騰了小几個月,然後就到了兩周之前,邢家媳婦拿了根繩子掛在村頭,上吊自盡了。

拉木說完之後滿臉疲憊,道:

「大師你聽聽,我們村子里人做錯啥了?」

「我承認,村裡人可能嘴比較碎容易說八卦,可是我們也沒人冤枉她吧,她自己背著邢老二搞大了肚子還死活不說實話,別說是村子里,就是你們城裡人身邊有這樣的人家,也得說上兩句聽個新奇吧!」

一個女人自己懷孕,確實是天下聞所未聞的奇事。

顧之桑微微凝眉,出聲問道:「死的幾個人和她的關係如何?」

拉木搖搖頭道:「我們一開始也覺得這幾個人里會不會有她的……姘頭,但那幾個人都和她男人——就是邢老二一樣,常年在外打工,時間對不上啊。」

「上學的那個更不可能,死了的女人是邢家媳婦的大姑姐,就是邢老二那個親姐姐。她這個大姑姐人也老實,這些年兢兢業業幫襯著家裡和弟弟,不知道給老邢家拿過多少東西,她婆家也挺不滿的。」

照拉木這麼說,死了的人都是無辜之人。

整件事中最應該被邢家媳婦痛恨的邢老太太,竟然還活得安安穩穩。

也難怪村裡的人如此不滿了。

顧之桑沉吟片刻,詢問道:「能去邢家看看么?」

拉木輕輕搖頭,說道:

「恐怕不行,邢老太太那個人油鹽不進,之前就把我們上門了解情況的人打出門去。她說自己兒媳都去偷人了、肚子里揣著別人的種了,自然也就不是他們邢家的人,讓我們不要再去找他們了,找了也不配合。」

「既然如此,就先把那兩隻凶物捉住吧,只要從根源上掐斷,一切內情也就明了了。」顧之桑淡聲說道。

按照目前的情況,村人犯的罪孽應該就是口舌業。

他們口口聲聲的「偷人」、「不檢點」,也是擊垮邢家兒媳婦心理防線的重要原因。

對邢家媳婦來說,全村的人都該死。

但這種被仇恨蒙蔽、心中只有殺戮的凶物,無論如何都是要控制住的。

否則它待殺光了村子里的人,就會為禍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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