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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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知自己的所作所為無法再隱瞞,又或許些事情已經積壓的心久了,被顧之桑戳破之後,老強撐著門框的手都顫抖,臉流露怨恨帶著快意的扭曲笑容。

「覺得媽憐,些都老子娘作的報應!」

顫著聲,說了所最關心的換孩子真相。

老家祖姓夏。

再往推幾十年的候,曾富甲一方的商、富戶。

「家祖輩干鹽商的,戰爭期資力,所以也算愛夏商,雖然後面稍微沒落了些,當地積累的財富名望還的。」

夏老徐徐開口,略顯渾濁的眼眸流露幾分追憶:

「到一輩的候,因為家親戚戰爭期國避難的,平書信往間寫許多外面世界的發展,讓很嚮往。

所以14歲的候就國投奔親戚了,國外學的候遇到了的先生,一見鍾情互許終身。」

「丈夫的母親就當年戰亂,國避難的一批夏國,當地的外國結婚後生了。」

據夏老所說,丈夫的身一半的外國血統。

所以五官相較於傳統夏國較為深邃,身材高容貌英俊,並且對很好,簡直就完美愛。

國外戀愛的期,輩子都難忘的、最美好的回憶。

後父親病危,急召回國。

再加家堅決同意留國外生活,一邊養育自己十幾年的父親,一邊心儀的戀,年輕的少女陷入了痛苦糾結之。

恰巧當正值60年代初期,愛所的國家發生了一次範圍的排斥夏僑同胞的風潮,擁夏國特徵的愛學校也受到了排擠。

幾番思慮之,的丈夫就辭別了母親,一起返回了夏國。

年輕的少女激動而雀躍,返鄉的路,停地暢想著結婚後的美好生活。

但怎麼也沒想到,現實所想的並相符。

回到夏國之後,兩被安排到了當地的學繼續讀書,也就所學校,結識了當同為學校學生的「世間無奈」的外婆外公。

說到兒的候,夏老的眼再次浮現濃濃恨意。

戴著老花鏡的眼珠轉了轉,定格「世間無奈」的身,咬牙切齒:

「如果早知那兩禽獸如此無恥,當年第一次見到的候就,應該一口唾沫唾的臉!」

的敘述,四年齡相仿志趣相投的年輕成了好朋友。

彼此結婚,儘管沒敢張揚、表面形式也依然按照夏國傳統的結婚儀式,但實際心都清楚,彼此對方的伴娘伴郎。

婚後丈夫了一段間的幸福日子,非常短暫,只兩年左右。

街單位當文職,丈夫本地的新聞報社做撰稿記者。

因為職業特性,丈夫經常能夠看到一些社會隱藏的黑暗公,落後愚昧。

些從國外長的所接受的教育、接觸到的東西都相徑庭的。

尤其當興起了一些,專門組成赤兵。

少國留學的知識分子,都因為家藏書妥、或行為作風奢靡資被舉報。

又由於當許多混水摸魚,實際仇富、或單純心眼兒壞的煽風點火,部分沒錯的、受高等教育知識理想的知識分子,一夕之間被拉神壇。

家書籍字畫被毀,傢具古玩被砸,脖子被掛用紅墨水寫的批判詞,被推到街百姓接受批/斗謾罵。

作為報社記者的丈夫看到些的慘狀,心無法接受,多憤懣。

但當一家也被重點關注的對象,根本敢外面表露,只偶爾「世間無奈」的外婆外公聚會吃飯,丈夫喝了些酒會發發牢騷。

誰曾想就樣認識了多年的好友,竟然會賣。

「世間無奈」的外公家裡祖輩軍,所以也錯的途,當地機關單位班,因為年輕氣盛得罪了一些。

對方想搞倒,以及背後的父輩,就拿的行為作風做文章。

就候「世間無奈」的外公為了洗脫自己、為了讓家族從紛爭脫身,做了一決定:

舉報了夏老的丈夫。

將對方酒桌隨意發的牢騷滿,都寫了檢舉信,並表示自己堅決與種思想好的劃清關係。

舉動瞬間將一對夫妻推入了刀山油鍋。

了「世間無奈」外公的檢舉信,赤兵闖入了夫妻的家,搜了量外國書籍,以及作為報社記者的丈夫隨筆寫的一些滿詩歌。

了些書,再加夏老的丈夫本身就外國混血身份特殊,直接被判定為壞分子。

而老本的家族背景也比較敏感,商,又國留學,也較為危險的。

但當還脫身的機會。

只「世間無奈」的外公一樣檢舉自己的丈夫。

當老的父母親、以及候看著長的街坊鄰居都勸,說家都么做的,孩子父母之間還互相舉報呢。

甚至於的丈夫也苦笑著說:

「就把給舉報了吧,樣還能保全自己,一女怎麼受得了那些折磨。會怨恨,只恨自己識清、交錯了虎狼朋友!」

最終夏老並沒做舉報的決策,丈夫共患難。

但與之帶的,的身份也被判定為了成分好。

夫妻倆二十多歲的候,就雙雙被放到了農村,接受改造住牛棚。

農村的候,夏老兩口子得非常艱苦。

村子里的並會深究到底以什麼罪名到了里,也會知沒被冤枉,只知被送到牛棚里改造的都壞,被唾棄。

夏老夫妻倆兒,吃的最差的伙食、干最重的農活。

每周還被拉到村子的空曠麥場,接受思想改造,甚至還摻雜著武力。

無數臭雞蛋、爛菜葉子,甚至還石頭砸身。

一開始的候夏老還會覺得屈辱,間久了次數多了,丈夫就麻木了。

養尊處優的姐,僅僅牛棚里改造了一年,手臉就變得粗糙,膝蓋關節也落了的傷病。需斷地反思自己的錯誤,被打了、罵了欺負了,也絕對能還口,還手更行的。

里就地位最低,最沒尊嚴的,哪怕村子里被嫌棄唾棄的混混心情好的候,都以跑居住的地方打砸一通。

甚至一次,夏老還差點被欺辱了。

丈夫死命地保護,能就遭遇測。

饒如此,件事也依然成為了心永遠的陰影。

為此丈夫還歹打架,腳踝骨被踩斷了,草草治療之後終身跛腳,走路都會疼。

最夏老最無法接受、並且感到十分恐懼的:

長年累月的改造勞動,心甚至生了一些想法——如果當年自己也舉報了丈夫,如今就用受些罪了。

當意識到自己生些念頭的候,感到十分崩潰,甚至覺得羞恥無法面對丈夫。

同,對於丈夫的愧疚感也深深折磨著。

夏老看,如果自己當年沒把丈夫帶回夏國,那現還國外自由自……

種種壓力,怨恨、痛苦之,夏老的心境發生了很的變化。

再曾經溫柔、只追求浪漫的女生,每都抑鬱而崩潰。

所經歷的苦難,最痛恨的其實並那些打罵批/斗的村民、赤兵,也那差點欺辱了的歹,而「世間無奈」的外公外婆。

夏老看,夫妻倆所的慘劇,都源於「世間無奈」的外公舉報而發生的。

原本該接受一切痛苦,該被牛棚接受批/斗的「世間無奈」的外公外婆,而。

夏老夫妻倆鄉足足呆了將近七年。

到了70年代旬,越越多曾經被放的知識分子平反回鄉,被正名。

熬完了青春的夏老夫妻倆,終於七四年的候得到了確切消息,能夠平反回城了。

消息對於夫妻倆說,的確的好事,也么多年的心愿期許。

對於夏老的丈夫說已經晚了。

經么多年的勞作批判,早已虧損多、垮了身體。

腳踝跛了,手指頭斷了,半邊耳朵一半兒被鋒利的玻璃片打砸削掉了……

就連渾身的關節處一到冬或雨就疼痛難忍。

當夏老的丈夫疾病纏身、非常虛弱,都已經做好了死鄉的準備。

得知自己能夠平凡回城,非常唏噓。

某晚,病弱的男拉著妻子已經粗糙堪的手,撫摸著妻子的臉龐:

「夏,……撐到那候了,咱乾脆就鄉把離婚證給撤了,一身輕鬆回城。」

「才30多歲還年輕,家裡又錢,好好修養一番,還能再碰到好男安穩日子,想拖累了。」

夏老哭得撕心裂肺,怎麼都願意。

但生命健康無法被願所改變。

每都能感受到丈夫的生機流逝。

看著丈夫逐漸花白的鬢角,消瘦的面龐,夏老做了一決定:

離婚。

想屬於自己丈夫的孩子,就么一輩子。

一年之後正式返程的手續辦好了。

踏回城路途的,就只剩了懷孕五多月的夏老,以及懷裡抱著的骨灰盒。

把接風的家裡嚇壞了。

同也讓家裡的哥嫂高興。

因為夏老回城之,哥嫂就給發很多電報,再三強調讓丈夫離婚,說回城之後再給介紹二婚的、品錯的同事,以後兩家還能互相照看。

原本哥哥嫂子還以為夏老肯定會照做,都已經家附近張羅起了合適的選,預定好等夏老回之後,就約間讓雙方見見面。

誰承想妹子回了,但卻挺肚子,還抱著骨灰盒,想瞞都瞞住,么的月份打也打了。

原本嫂子說好的家也了火氣,以為夏家故意遛。

因為夏老的經歷,已經死的丈夫,街坊鄰居長舌之開始說話;

說夏老的丈夫都死了,孩子還知誰的呢。

閑話越傳越烈,傳到了哥哥嫂子的耳朵里,讓更加高興,覺得妹子給家裡丟了臉。

夏老離家么多年,家裡的產業早就傳給了哥哥,兩老也只能生活稍微接濟補貼一點。

儘管如此,夏老臨近生產的候,嫂子還給找了市裡很錯的醫院接生。

就家醫院,老再一次見到了闊別將近10年的仇。

「世間無奈」的外婆懷了二胎,也生了,就同一家醫院。

家一樣,「世間無奈」的外公順利度了那一次風波,又家的幫助扶搖直,現得越越好,錢勢。

兩的兒子已經六歲了,馬學。

看到夏老,「世間無奈」的外婆也把認了。

原本對方預產期還幾,醫院裡待產。

認故后一間又緊張又覺得羞愧,竟然也提發作,早產了。

兩孕婦後腳被推進了產房,孩子的生間也僅僅相隔半多。

七十年代旬的醫院還併流行設婦產科,就算設備也夠齊全。

儘管夏老「世間無奈」的外婆所的醫院,當地最的醫院,但里的婦產科也只一片平層。

內設僅20張床位,每間病房兩到三張床,配置的工具也僅僅木桶、熱水壺、瓷缸洗臉盆等等簡單設備。

夏老生完孩子,醫院的護士用溫水處理了孩子身的血污,再用一紅色的襁褓把孩子包裹住,放了的身邊。

身的傷口依然很疼,腦也暈眩,但怎麼也閉眼。

滿腦子都久之見到的「世間無奈」的外婆。

同樣30多歲,對方還一孩子的媽,兩站一起對比起,自己簡直老了止10歲。

聽說曾經檢舉丈夫的混蛋——「世間無奈」的外公,現已經某科的科長,一月工資低,還各種補貼票據。

自己丈夫呢?受盡了折磨冷眼。

一滿身傷病,一已經世。

對方享受的一切,都用三濫的手段偷的、踩著丈夫的屍骨喝著自己的血奪的。

幸福平靜的生活,原本該一家的!

夏老恨啊。

越恨疼痛越明顯,同也越睡著。

知了多久,病房外熙熙攘攘。

把眼睛閉假裝昏睡,然後聽到「世間無奈」的外婆被送到了自己旁邊的病床。

等到房間里只剩兩產婦新生兒,夏老重新睜開了眼睛,滿眼恨意冷冰冰地盯著旁邊床位面色蒼白、雙眼緊閉的女。

憑什麼受害者一無所、被毀了一切。

而加害者卻豐衣足食生活、幸福美滿?!

甘心。

也願意讓家好。

夏老知,唯一的機會,必須儘快做決定。

很快「世間無奈」的外公就會知妻子早產,到病房看望自己的妻子新生的女兒。

而從間病房后,也再也沒機會接近、報復家。

一寡婦,怎麼能撼動機關單位的科長?

於夏老強撐著疼痛的身體,顧被撕裂的傷口,一步一步走到了旁邊的病床。

看著床的女孩子恬靜的睡顏,慢慢拿起了枕頭,想把母女倆都捂死。

臨手,聽到身後床女兒的囈語聲,一子又冷靜了。

心裡清楚,如果自己殺死了對母女、給丈夫報了仇,自己的女兒也就變成了殺犯的後代,年代會被唾沫星子淹了,從會怎樣悲慘的日子想而知。

哥哥嫂子也能像對待親生孩子那樣好好待。

看著兩張床、兩熟睡的女嬰,的心生了一膽的念頭。

沒多久,護士再次進入病房,看到就兩對「熟睡」的母女。

新生兒生的候,皮膚都紅彤彤的,外貌也差差。

因此產科用區分孩子最明顯的手段,就襁褓顏色的同。

確定顏色正確,護士又查看了一孩子的體溫,一切看似正常心也沒多想。

護士哪能想到,其一場床躺著的「熟睡」的女心跳如擂鼓,久久能平靜。

夏老把兩孩子換了。

農村什麼活兒沒幹,養雞養鴨、給豬接生,早就練了一雙巧手。

那襁褓只需拆開仔細看看,就能知如何包裹、以及包裹的順序。

而所做的一切,確實無發現。

再之後,「世間無奈」的外公外婆主動找了,向表達了當年的歉意,說那也沒辦法。

些年一直生活愧疚,還說夏老丈夫的平反書一起草,就第一間簽名同意了。

雖然為已晚,但還想彌補自己的愧疚,想補償夏老。

面對對夫妻的愧疚,夏老只非常平靜地說:

的事就讓它吧,自己已經恨了。

抱著懷裡的孩子,看著那對夫妻離的背影,臉勾起了快意的笑容。

確實恨了。

因為的女兒會得到最好的一切,父母兄長的愛,富裕充實的家境一片坦途的生,會被寵成一公主。

女兒會拿回自己應的生。

說完一切,夏老直勾勾的盯著神情獃滯的「世間無奈」,陰沉問:

「現評評理,到底家無辜,還家無辜?」

「世間無奈」喉頭髮澀,半晌啞聲:

「、些都老一輩的恩怨,年輕一代沒關係!些情緒應該發泄的身啊!」

夏老冷冷笑了:「啊,家總說孩子無辜的,誰想一沒父親、母親被瞧起,家裡又沒什麼錢財的孩子,得會什麼樣的日子呢?

的女兒就無辜嗎?!」

「如果的外公外婆做了那些事情,根本需換孩子,因為的女兒從一生就會好日子。的外公外婆該被勞改,的媽媽本就該苦日子!」

說著,又痴痴笑了兩聲:「只讓一切都回歸到了正軌。」

「沒做錯事,錯了。」

「活該。」

看著神情癲狂的老婦,顧之桑輕嘆了一口氣。

知早很多年、丈夫死農村的那夜晚,老就瘋了。

直播間的觀眾也半晌無語,知該如何表達現心情。

一條高贊評論最後被頂到最面,代表了無數觀眾的心聲:

【又一筆算清的爛賬……】

少覺得夏老確實苦,能夠理解想報仇的心,但「世間無奈」母子倆也確實無辜。

報復也應該報復曾經舉報丈夫的,而折磨輩。

世間無奈」看著老含著恨意的臉,只覺得很心累、也很委屈。

看著床榻形容枯槁的母親,帶著些鼻音:

「外婆,喊了二十多年的外婆,媽喊了快五十年的「媽媽」,從沒一孝順您,哪怕您脾氣古怪些、哪怕您喜歡爸……」

「難做了五十年的母女,心裡就、就一點感動心軟都沒嗎?」

夏老的身體陡然一僵,半晌扯著嘴角說話。

直播間的觀眾才發現,從始至終都沒往床鋪看一眼。

或許心虛,或許愧疚。

顧之桑嗤笑一聲,意味明:「感動心軟,到底敵母親外公越長越像、敵隔代親外婆長得像。」

「看著母子二,心的恨意根本無法消減,或許真的想真的把媽媽當成女兒,看著那張臉根本做到。」

從夏老複雜而糾纏的子女線,足以看對「世間無奈」的母親的感情極其複雜的。

顧之桑微微斂眸:「一點以確定,身的轉運術確實故意投放的,但母親身的魔物……或者說惡魔?魔鬼?總之頭頂角形似野獸,長得聰明奇奇怪怪,玩意兒么多年糾纏折磨的母親,倒真主動投放、想折磨傷害母親的。」

停頓片刻,思考了一更準確的說法:

「應該說老的主觀,從沒想傷害的母親,但母親遭受的痛苦確實因而起。」

「實際被惡魔糾纏的,應該位外婆。」顧之桑:

「夏老,說得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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