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游長洛
「喲！小客官！您要不也來一串嘗嘗？！」
那位賣家看着站在身前的李一程問道。
李一程垂下了頭，手指早已是緊緊的捏住了那十枚銅錢。
「小娃子！小娃子！要不，來一串嘗嘗？只要一文……」
還未等那賣家說完，李一程是頭也不回的跑開了。一溜煙的，直往這長洛城深處跑去。只留得那賣糖葫蘆的人，有些錯愕的愣在了原地。
「呼——呼——」
李一程扶著膝蓋，大口的喘著粗氣。
「咕——！」
已是中午時分，李一程起的早，本就沒來得及吃早飯的他，此刻早已是飢腸轆轆。肚子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李一程摸了摸肚子，直起身子，環顧四周。
不遠處，恰有一酒樓，他有些小心，一點一點的朝着酒樓挪步過去。腦海里不斷閃過種種的美味佳肴。不由得咽了好幾口口水。
酒樓門口，一個小兒眯縫着眼睛，招呼著進出的客人。李一程走到酒樓門口，深深的嗅了一口氣，只覺得此處不光是看着讓人嚮往，連這空氣都分外香甜。
「哎喲！客官！你家大人呢？是不是還在後面呢？要不您先裏面請？」小二一邊說着話，一邊就要迎上來。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吆喝。
「包子！包子哦！新鮮出爐的大肉包子哦！」
李一程趕緊循着聲看去，只見隔了兩間屋子，儼然是一個包子鋪。門口插一旗子，上面寫着一個大字「茶」。
二話不說，李一程撒腿就往包子鋪跑了過去。
「老闆！您這包子怎麼賣？」李一程細聲問道。
「肉包子一文錢一個，菜包子一文錢兩個！」包子鋪老闆笑眯眯的看着李一程說道：「小娃子！你要哪個？」
李一程摸了摸口袋，手指不停撥動着為數不多的銅錢。又不自覺的掐起了嘴唇，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輕聲說道：「老闆！給我來兩個菜包子吧！」
剛說完，李一程就立馬把一文錢給老闆遞了過去。隨即立即指著一旁的座位問道：「老闆！那我可以坐過去吃嗎？」
老闆看着李一程，拿着銅版紙一邊裝着包子，一邊笑呵呵的說道：「去吧去吧！」
李一程心裏一陣歡喜，蹦噠著坐了過去。抬頭一看桌上整整齊齊的擺着一個茶壺，外加四個杯子。
這才剛剛咬在嘴裏的包子，頓時讓李一程嘴巴一渴。
老闆趕忙走到了李一程身旁，急忙說道：「客官，對不住了！都忘給您倒水了！」
於是趕緊給李一程倒上了一碗水，又回去賣包子了。
李一程只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說不出奇怪在哪裏。只是大口的吃着手中熱氣騰騰的包子，又痛快的飲上了幾口茶水。
不一會兒，第一個菜包子就已經下了肚了。李一程摸了摸肚子，只覺得飢餓感少了些許。
「我還是吃了吧！就不留到晚上了！一會兒買完東西還得趕路呢！」李一程心想。這另一個包子，他原本是想留着回家再吃的。
遲疑片刻，李一程還是沒有忍住，一口咬了下去。
忽然，李一程眉頭皺了起來，只覺得滿口充滿了汁水，竟有一股肉香！
李一程頓感不妙，趕忙拿開。才發現手中原本應該是菜包子的，此時竟是一顆大大的肉包。
李一程趕緊回頭看向老闆，哪兒知道老闆又拿着一個包子朝自己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說道：「小客官！對不住了！剛剛不小心拿錯了包子，那顆肉包子，權當是賠你的了！不要你的錢，你要兩個菜包！我再給你補一個！」
李一程一時愣的出了神，直到老闆把那個菜包拍在了桌上。他才回過神來，趕忙朝着老闆拜謝！
老闆扶著李一程，笑道：「這禮太大了！本就是我的錯，賠你包子是應該的！你拿着吧！我還要去忙了！」
說罷，老闆又走到了包子鋪，繼續吆喝了起來。
李一程只覺得心頭一熱，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可在那絲溫熱之下，又有一絲難過，那感覺一閃而過，卻又是那般明顯。
李一程吃過肉包，把剩下的那個菜包包好，小心的放在了胸口。
離別之際，又對着老闆鞠了一躬，連連道謝。
李一程獨自在這偌大的長洛城中穿梭，找了許久，方才找到了一家賣衣物的店。
「要砍價！」
腦海中不斷迴響着門口兵士的叮囑。
終於，李一程壯起了膽，走進了一家衣物店。
奇怪的是，店裏雖有許多衣着靚麗的店家，但卻未有人來接待李一程。這反倒讓李一程心中放鬆不少。
李一程依舊緊緊的捏著為數不多的銅板，目光掃過這一排排琳琅滿目的衣物，心中也是說不出來的憧憬。
「哎喲！客官！您真有眼光，一眼便相中了小店最好的綢緞！」一個粉衣老闆娘一樣的女人，湊到了一個中年婦女身邊，夾着嗓子說着。
李一程站在不遠處，細細的瞧著。
「這緞子怎麼賣！」那中年婦女倒是直爽。
「客官！我也不跟您多喊！我這可是江南王家運過來的蘇綢！一尺可要一罐錢！」粉衣老闆娘亮着嗓子說道。
那中年婦人摸了摸那緞子，嘴角閃過一陣笑意，輕聲笑了兩下，又把緞子放了回去。轉身就要離開。
「哎！客官您別走啊！您覺得開價高了，您可以還的啊！」粉衣老闆娘趕忙追了上去，急忙喊道。
中年婦人停在了門口，回頭笑着問道：「老闆娘！您再開個價！合適我就要上一些！」
那粉衣老闆娘雙手叉腰，眼睛大了一轉，喊到：「一貫錢兩尺！你多買點，我就給你這個價！」
「乖乖！這一下就便宜了一半！」李一程看着，只覺得眼界豁然開朗，嘴巴都在不知什麼時候張開了。
誰知那中年婦人又一聲冷笑，轉身就邁開了步子。
「四尺！一貫錢四尺！這總行了吧！」那老闆娘站在店裏，大聲喊道：「就當給今天開個張！不賺你一分錢，這總行了吧！」
「行！給我來上四尺！」那中年婦人轉身走了過來，從懷中掏出了一貫銅錢，拍在了老闆娘身上。
李一程看着眼前這幅場景，只覺得腦海中嗡嗡作響。心中直呼內行，這砍價能力，自己恐怕一輩子也學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