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入命界

第三章 再入命界

聽到這句話,本來正坐在書案前看書的李沐,猛地抬起頭來,問道:「在哪」

「回殿下的話,昨晚那人的命理出現的一次,很快就消失不見了,但據臣觀測,消失的位置是三陽觀,此人大概是藏身在三陽觀中。」

「三陽觀嗎?天南子確實是有這個本事。。。」

李沐揮揮手讓道士退下,等到道士走了之後,李沐對着空曠的大殿說道:

「溫先生,本宮記得前幾天讓您派人去查三陽觀給父皇的道經,不知道人到哪裏了?」

「已經有兩個腿腳快的進了三陽觀,剩下的也已經到了淮南地界,差不多今晚就能進廣陵城。」一個長著方正國字臉的中年人從柱子裏的陰影處走了出來,對李沐說道。

「飛鴿傳信給他們,留一個人去查道經,剩下的都給本宮去排查三陽觀內年齡合適的人,找到之後,不必稟報,殺無赦!」李沐一臉平靜的說,可是他脖子裏暴起的青筋,卻不是昭示着他的內心並沒有這麼平靜。

國字臉的溫先生躬身領命,就走出來大殿。

李沐攤開雙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呢喃道:「父皇,不知道兒臣的這份大禮,您是否滿意呢?」

說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越來越大聲,不一會整個大殿都充斥着這種神經質的笑聲,顯得更加陰黯恐怖。

當李漁睜開眼時,窗外已經是夕陽西下的場景,李漁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邊打着哈欠,邊走到靜室的門口。

李漁打開門,揉着肚子就往齋堂走去,路過元輝的小院時,李漁還朝裏面打了聲招呼:

「師兄,我要去吃飯了,你去不去呀,你不去我自己去啦?」

說完就大笑着走了,元輝被師父罰閉門思過五天,五天不能出靜室,不能吃東西,只能吃些清粥。李漁此舉純屬閑的無聊,去撩撥一下可憐的二師兄。

等到李漁走到齋堂,才想到齋堂這個時候早就沒有齋飯了,只好去伙房找找有沒有什麼吃的。

伙房建在齋堂後面,李漁穿過齋堂,就看見伙房的大門后漏出了一條灰色的大尾巴在微微擺動,李漁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在了心中,於是上前一腳把門踹開。

門后一條灰色的細犬正趴在地上,身邊放着一塊掛着肉的羊腿骨,鋒利的犬牙還掛着肉塊,或許聽見門被踹開,抬頭看了看,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這不是元寶又是誰?

李漁快步走上前,揉了揉元寶碩大的狗頭

「你怎麼在這裏啊?元寶」

「汪汪汪汪」

「今天早上沒有肉骨頭吃,你就到這來了,昨天你在紫薇樹下撒尿,師父知道了很生氣,沒打你一頓就不錯了。」

「汪汪汪汪汪汪」

「你問師父怎麼知道的,二師兄昨天晚上喝醉了酒。。。。你懂吧」

「汪汪汪汪!!!」元寶聽完,兩隻後腿撐著身子站起,大大的尾巴垂在地上,兩隻眼睛中充滿了憤懣。

「哎呀,元寶沒事的,元輝師兄已經被師父罰閉門思過五日了,除了白粥其他東西一律不能吃,已經很慘了。對了,郭二呢?怎麼沒看見他?」李漁見狀趕緊捋了捋元寶後頸上毛,才把它安撫下來。

至於李漁所問的郭二,是三陽觀的一個幫廚,李漁是個嘴饞的,常來伙房找吃的,一來二去兩人就混熟了。剛剛李漁往伙房裏看了看,沒有發現郭二的影子,就順口問了一嘴。

「哎吆,小道長你可算是來了,俺看你一天沒來齋堂吃飯了,就猜到你肯定又起晚了,這不剛去後山竹林挖了兩個筍子,一會給道長做完面吃,俺娘說,這人餓了一天,就得吃碗面才知足。」

元寶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憨厚老實的漢子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還抱着兩個春筍,白白嫩嫩的,很是誘人。

李漁點了點頭,郭二笑呵呵的進了伙房,李漁閑等無聊,他打算看看能不能在進一次命界,去找找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團紅色的命理。

說干就干,李漁囑咐元寶給自己看着,然後盤腿坐下,閉上雙眼。

努力模仿著紫極道人的做法,李漁終於到了命界,只是昨晚紫極道人在的時候,可以看到整個大渝的命理,甚至北方蠻族,西域諸國也都能看見命理的光。

而李漁今天再次進入時,只能看見三陽觀的命理,在遠的地方,就是灰濛濛一片了。

不過這都不重要,因為在李漁視野的盡頭,一團命理紅的發亮,這就是李漁今天的目標。

李漁抬腿就要向那團紅色命理走去,可是剛一抬腿,李漁就感到一堵厚厚的牆擋在自己面前,動彈不得。

在屏障的阻擋下,李漁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但是又不甘心這樣就退出命界,李漁看着一個離自己最近命理,伸手抓取,這次李漁沒有感受到任何阻隔,很順利的碰到了那團命理。

只是在手指剛剛碰到命理的那一刻,李漁的手指就像是針扎一樣的痛,然後是手臂,胸膛,然後蔓延到整個身體。

李漁這時才想起退出命界,可是在劇痛之下,李漁根本無法集中起注意力,只能任由這種疼痛席捲全身。

這時,紫極道人突然出現,李漁虛弱的開口道:

「老丈。。。」

紫極道人不說話,屈指一彈,李漁便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睜開雙眼,元寶還在自己身旁啃著肉骨頭,伙房裏郭二正忙碌的煮著面。

一切都是這樣的歲月靜好。

李漁感嘆了一會,郭二端著一個海碗,裏面裝滿了琥珀色的湯汁,其中飄着白嫩的春筍,下面就是有點發黃的麵條,吸一口,不由得讓剛剛脫險的李漁食指大動。

只是看着這比自己臉還大的海碗,李漁問道:

「郭二,你是關內人吧」

「小道長,你怎麼知道的,俺年輕的時候,關內打仗,俺就逃難逃到了淮南道,在這討口飯吃。」

李漁笑而不語,埋頭吃起了面。

關中人做面是實在,這一碗面把李漁吃到了觀里晚飯時間,撐到肚子滾圓,這才慢吞吞的起身。

「郭二走了啊!」李漁朝伙房裏喊了一聲,卻沒有聽到郭二回答,郭二耳朵有點聾,所以李漁並沒有在意,轉身就走了。

在李漁走後,天色變暗,忙碌了一天的伙房終於安靜了下來,郭二在昏暗的油燈下打掃著灶台,作為三陽觀的幫廚,他住在山腳下的村子裏。

因為路程不遠,郭二一般都是把伙房收拾乾淨才離開,今天也不例外。

可郭二不知道的是,在房樑上,一雙眼睛始終在盯着他。

微山上的三陽觀陷入了安靜,而微山下的廣陵城,卻沒有這麼平靜了。

廣陵城北門名叫「芳林門」,而趙六就是守門的之一,今夜輪到他當值,不過他大小也是個隊正,站了一會便偷偷窩在城牆背風處歇著了

趙六打了個寒戰,心裏想着城西勾欄里的女妓,那似水的身段,讓趙六不由的咽了口口水。

正在趙六想入非非的時候,芳林門外的官道上,從夜幕里衝出一隊人馬,領頭那人以白紗兜帽遮面,身上的紅袍光影流轉,應當是由蜀郡上好的錦緞製成,價值不凡。

至於他身後的數十人,都是藍色繡衣做底,外套半身甲,頭戴黑鐵斗笠,身後背着三尺長的苗刀,連胯下的馬都穿着馬鎧。整個大渝這樣穿着的人,只可能來自繡衣府了,看衣服顏色,還是從神都繡衣府來的。

繡衣府是大渝特設的監察機構,由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陸無疾統領,自打設立以來,便是一路血腥,權利驚人,兇殘驚人,膽大驚人,所以統領都督陸無疾也被民間稱為陸三驚。

看到繡衣,趙六雖然是吃了一驚,但是並不感覺奇怪,大概是五六年前開始,神都繡衣府的人,一個月就要來一次。

第一次來的時候,江陵城裏的候太守還被嚇了一跳,以為不知道那個下屬貪腐被捅到神都去了,自己多少都是一個失察之罪,這身官袍怕是保不住了,為此還擔驚受怕了一夜,第二天頂着一雙熊貓眼到府衙一問,才知道這幫活閻王不過在城中歇息了一晚,天剛亮就出城到城東的微山了,太守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而如今,不要說是太守了,就連趙六這種守城的隊正也習以為常了。

雖說城門早就關了,但是畢竟是繡衣府,天下都知道,繡衣所行之處,各地給予方便。這是初建之時陛下就定下的規矩。

繡衣的腰牌在竹籃中被吊上城牆,驗證無誤后,城門緩緩打開。

趙六站在城樓底下,等這行繡衣入城,雙手捧著腰牌,恭敬的低頭將腰牌遞到領頭的那個紅袍人手中。

大概是這裏是城門陰暗處,地上長有青苔,或者是趙六這幾天勾欄逛多了,腳一軟就往前倒去,那紅袍坐在馬上,不過輕輕撥轉馬頭,趙六便摔了個狗啃泥。

等到趙六反應過來,自己被兩名繡衣押著,一把長刀壓在自己肩膀上,趙六嚇得面色慘白,不由得襠部一熱,竟是嚇尿了。

眼看趙六就要腦袋搬家,那紅袍擺了擺手,沙啞的聲音在,白紗後面傳來。

「罷了,饒這小子一命,進城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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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父不可能不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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