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融冰

軍隊里的伙食確實不錯，二炮嘿嘿笑着拿着手裏剛打的紅燒肉和烤紅薯找座位。

二炮這人不挑食，餓的時候什麼都吃，不餓了就什麼都不吃，花錢雖然有時候大手大腳，但花銷總體來說不大。他在食堂里轉了半天才發現一個空位，在那個冷美人一旁，其餘的學生好像是故意疏遠她，坐在一邊的位置上對冷美人指手畫腳。

「嘿，這麼巧！」二炮嘻嘻笑着坐到她對面。

冷美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埋頭吃自己的飯。

二炮這才發現冷美人吃的是自帶的鹹菜，用黃色的膠袋裝着，饅頭也不算新鮮，要說這菜捨不得買也就算了，可這饅頭是免費的，為什麼不去拿？

「你吃紅薯嗎？」二炮笑着問。

「在農村，那東西是用來餵豬的。」冷美人頭也不抬，說了句頓時要噎死二炮的話，二炮心道，這小丫頭也太不識好歹了！

「我也是農村人。」二炮咬了口饅頭，說到。其實二炮在送入孤兒院之前確實是農村人，因為記憶極其模糊，所以他很少對別人提起，唯獨他錢包里的照片，別人看了都以為那是哪個漂亮姑娘的靚照，其實是他珍藏的關於母親的最後一點回憶。

「不。」

「怎麼，不像嗎？」

「我們農村人沒你這麼花心。」女孩低着頭，透過垂下來的頭髮，二炮隱約看到她蒼白的面龐，輕柔的咀嚼中帶着一絲病態美。

二炮無奈地聳了聳肩：「那是因為我的個人魅力，是不是農村出身跟個人魅力也有關係嗎？」

女孩好像笑了，可能她壓根沒見過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你有病。」二炮夾了口肉，津津有味地咀嚼。

「什麼有病？」冷美人好像被二炮說中了心事，語氣一下子激動起來，筷子也停在半空。

「你不喜歡我，這是病，得治！」二炮說完哈哈大笑，「我去刷飯缸了！」

女孩彷彿也讓二炮逗樂了，收拾著膠袋，準備裝起來。

等到二炮回來的時候，冷美人已經走了，地上多了一灘嘔吐物，二炮低下頭仔細研究了研究，根據嘔吐物的成色來看，應該是冷美人吃的鹹菜和干饅頭。

一旁餐桌上的學生陸續走了，嘴上掛的全是不滿和抱怨，二炮心道，常吃那東西對腸胃肯定不怎麼好，不過，她人去哪了？

二炮正東張西望，剛要出門看，冷美人用簸箕裝着土向原來的餐桌那走去，二炮趕忙笑着上去接笤帚和簸箕，說：「還難受嗎？早就讓你別吃那個了。」

冷美人毫無感情地將二炮推到一邊，自己將簸箕里的土倒到嘔吐物上，吃力的打掃。

「你看你這人，我好心幫你。」二炮不解，外加有點氣憤。

「不用你好心，我……」冷美人話還沒說完，突然又捂住嘴，一陣乾嘔，二炮這才真正看清冷美人的臉，蒼白到毫無血色，身體似乎也虛弱到了極點。

「你跟我去躺醫院。」二炮上前於心不忍地說到。

「我不去！」

二炮此時也顧不得別的什麼了，他這一輩子最見不得身旁有女人可憐，尤其是美女。於是抱起來就要走，女孩也掙扎不過，喊道：「你再不放我下來，我扎你了！」

二炮搭理也沒搭理她，對着炊事班的一個士兵說到：「你，去把那收拾了！就這麼看着也不過去幫把手，你他媽也算軍人！」

「你他媽罵誰呢！再罵一句給老子聽聽！要不是看你是個學生我他媽弄死你！」

二炮冷笑一聲，道：「把手伸到我口袋裏。」

士兵一臉不屑地將手伸進去，掏出來一個證件，外表是一個國徽，右下角一個暗色的大字：密。士兵翻來證件，當即立正敬個軍禮：「對不起，長官！」

「把證件送到你們團長那裏。」二炮說完，抱着冷美人出了食堂。

從食堂到門口的一路，招的不少人划腳，冷美人掙扎的幅度漸漸小了，最後索性不再說什麼，埋着頭。

「開門！」田二炮沖着門衛室大喊道。

「你幹嘛的！」

「給他開門。」團長正跑着向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