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離殤
兩隻大妖口中低吼陣陣，更加憤怒，對傷口不管不顧，再要攻來。
凌秋勉強擋開數次能劃破虛空的利爪，終究是被朱鳥一道火光擊在地上，衝起漫天煙塵。
凌秋艱難爬起身來，神色決絕。
余小文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兩人陷入險境。
凌秋強行再提一口氣，飛身而上，卻不料迎接自己的是一道千丈爪印，瞬間又把領取拍得橫飛出去。
清脆的聲音傳來，身體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凌秋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口鼻溢血。
「啊！！！」
凌秋大喝一聲，藉助倒飛之勢，耗盡身上說有劍氣，化作一道白光，慌不擇路的飛了出去。
兩隻大妖跟着追出去數十里，人類那瘦小的身形消失不見。
麟貓發狂，妖身狂暴的氣息宛如實質，瘋狂破壞眼前的一切。
大山崩塌，大地塌陷，轟鳴巨響不斷傳出。
朱鳥冷冷瞥了對方一眼，朝山口飛了回去。
……
韓臨崖跟祝炎早已回到了宗門，太上長老丘慚親自前來詢問消息。
「凌秋身份來歷不知，對於余小文，聽常先生說曾在上清劍宗外圍的深林內見過，我與祝炎實在是頂不住獸潮的壓力，除了山口內，全找了個遍。」
韓臨崖解釋道。
丘慚神秘一笑：「不用找，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去跟常先生打聲招呼，余小文的來歷不要泄露出去，你們也是。另外，不用去管兩人了，什麼時候回來了直接帶來見老夫。」
……
反觀此時的上清劍宗，宗門內雜草叢生，依舊是當初一劍之後破敗模樣。
宗門內殘餘的人或是趕往了肅金州主宗，或是作鳥獸散，去往了其他門派。
有人去往附近村子悄悄調查過毀掉自己宗門的少年，卻又不敢逼問，一時間竟也只能無功而返。
……
紅炎山脈幾百裏外，一處隱秘山洞內，余小文臉色痛苦，被凌秋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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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秋滿臉溫柔，不斷往余小文體內注入靈氣，純白長裙衣袂飄飄，身形漸漸虛幻，變得透明。
余小文艱難的睜開雙眼，渾身斷裂不知多少骨頭，疼痛讓少年臉龐扭曲起來。
凌秋輕輕一笑，夾雜幾分凄涼，柔聲開口道：「秋姐姐要跟你告別了，小文你要記住，秋姐姐不在以後，往後的修行路上，一定要小心翼翼，千萬不要置身危險之中，要努力強大起來。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要好的活下去，比任何人都要強大…」
余小文坐起身來，獃獃的看着凌秋，自己身上的痛苦似乎消失不見。
怯生生的小聲問道：「秋姐姐，我不明白，秋姐姐是小文此生僅剩的親人，小文不許你離開。」
少年說完時，雙眼蒙上了一層水霧。
凌秋雙手捧著少年的臉龐，神色有些不舍、不甘。
「我等了你萬年，你一直都不再是『他』，似乎又一直都是，秋姐姐很自私，萬年來，一遍又一遍的殺死你，讓你重新輪迴。」
「這一次，姐姐終究是再無力回天了，本源劍氣耗盡，終於是要消散了，這一次，秋姐姐相信小文！」
凌秋的身形越來越虛無縹緲，宛如水中倒影，終究是要消散。
「我不管這些，我只知道，小文這輩子只剩下秋姐姐了，你不能走，我不許你消失。」
余小文一把抱住凌秋。
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湧上心頭，自己與秋姐姐朝夕相處十二年，凌秋如此美麗，對自己如此無微不至。
余小文不知道這份難以割捨的感覺和心中隱隱的刺痛是怎麼回事，只知道不同於自己父母親人死在自己眼前時的感受……
「姐姐也想一直陪着小文走下去，只可惜，這一次無論如何再也不被允許了。再見了，小文，如果有緣…再見！」
凌秋化作一道道虛幻泡影，消散在虛空中。
余小文眼淚止不住的涌了出來，懷抱着的凌秋化作一把古樸雪白長劍，劍鞘暗淡無光，靜靜的躺在余小文懷中。
……
山洞內，余小文倚靠在山壁上，緊緊握住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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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神的看着山洞內，一動也不動。
自己在這天地間最後的羈絆就此消失，余小文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度過餘生，不知道活着還有什麼追求？
小時候，父母安在，為了父母，為了自己而讀書。
父母去世后，為了凌秋而活。
如今，似乎一切不再重要，父母大仇又已得報，余小文徹底失去了動力和希望。
……
山洞內暗了又亮起，接着又是繼續重複…
余小文嘴唇乾裂，身上的傷痛終究是漸漸壓過心中鬱郁。
余小文倒吸一口冷氣，低頭看着自己塌陷的胸膛，又看向不再熠熠生輝的長劍。
長劍還在，似乎一切又有一些希望。
余小文越想越覺得是不是凌秋騙了自己，她總說自己乃是天下第一的仙劍，然而仙劍又怎麼會輕易就徹底消失呢？
余小文自我安慰，心中鬱結漸去。
「你說等了我萬年，小文不懂，但是小文也等上你一萬年好了！」
余小文鄭重的盤坐住身體，把長劍橫放在膝上。
引導靈氣開始修復斷骨，余小文心中驚訝，只見丹田內靈湖化為火紅岩漿，泛起陣陣驚濤駭浪，湖水就快決堤。
余小文一邊修復身體，一邊回想着凌秋教導自己凝聚金丹的方法。
抽出絲絲縷縷的『湖水』，用壓力把湖水擠壓得凝實細膩，直到細若髮絲，開始在丹府內糾纏交織。
『湖水』看似灼熱，偶爾湧起的焰火卻不能傷余小文分毫。
周身經脈經過火熱朱翎灼燒，堅韌若精鐵，竅穴大開大合，瘋狂吸納外界靈氣。
……
身上的疼痛隨着漸漸修復而逐漸褪去。
丹府上空漂浮着一顆奇形怪狀的火紅事物，火紅熱焰似乎永不熄滅。
余小文不停重複著複雜無聊的水磨工夫。
時間飛逝，轉眼近半年過去。
余小文感受着丹府內一顆散發着狂暴熱焰的所謂金丹，站起身來使勁伸了一個懶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