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辱斯文！

其實。

蘇玄選擇讀書，並不是和其他學子一樣，為了考取功名。

當然，這也可以是計劃的一部分。

但他真正的目的，是為自己搭建一個舞台。

聚攏氣運的方式雖多，但實行起來卻都有難度。

尤其是對一個佃農來說。

就好比「名動天下」。

蘇玄目前的打算是，以詩詞文章打響名聲，從而聚攏氣運。

可一個佃農，沒人會相信他能寫出驚世的詩詞。

即便蘇玄真的寫了出來，旁人也不會承認。

就算承認，其效果，也遠遠不如一個讀書人寫出來要好。

因此，蘇玄的當務之急，是擺脫佃農的身份。

除此之外。

讀書還有許多別的好處。

比如修身養性，研究學問。

成為旁人眼中滿腹經綸、德高望重的賢士。

自然就能輕鬆聚攏氣運。

再比如科考入仕，進朝為官。

做了官，就有了利國利民的條件。

到時候隨便破幾個案子、造福一方百姓。

便可聚攏大把氣運。

簡單來說。

聚攏氣運的方式里，有一大半，都與讀書相關。

所以，蘇玄眼下最好的選擇，就是讀書。

一炷香后，蘇玄從當鋪中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隻沉甸甸的錢袋。

他把雕龍玉佩當了。

搭建舞台，不是說說就行，那是需要銀子鋪路的。

雕龍玉佩，當鋪的估值是八百兩現銀，而蘇玄只要了五百兩。

不過，他提了一個條件。

當鋪必須為他保留龍玉一年。

到時候，自己會拿出雙倍的價錢贖回。

在蘇玄看來，這塊龍玉絕非尋常之物，尤其是對大周皇室來說。

所以他必須將其留在手中。

啟動資金有了，接下來就是物色方向了。

正常來講，任何一處書院，都能為蘇玄鍍上一層讀書人的身份。

但不同的是。

規模越大、名聲越響的書院，對他將來聚攏氣運的裨益也會越大。

考慮到危險可能隨時都會到來，蘇玄決定直接找最好的。

京都，雲鹿書院！

雖然他們平安縣已經可以說是郊區，但好歹也在京兆府的轄區之內。

一天時間，蘇玄還是趕到了。

而且，如今正值雲鹿書院的招生季節。

只是，在一番打聽過後，蘇玄了解到。

雲鹿書院作為曾經的大周書院之首，要求嚴苛。

一般來說。

他們只招收世家子弟，以及具備三年以上讀書經歷的寒門學生。

像蘇玄這樣的。

必須要有名門望族的介紹信和一百兩學費，才能入學。

畢竟是立足一國王都的書院，要說沒有門檻，也不太現實。

好在。

有需求的地方，就有市場。

奔走了兩天之後，蘇玄找到了出售介紹信的地方。

他們號稱，連當今親王府邸的介紹信都能拿到手。

只不過那已經是天價了。

蘇玄沒有太多想法，只要了一份普通世家的介紹信。

花費了一百二十兩銀子。

反正他也不需要利用名門望族的關係，來讓自己在書院得到更好的待遇。

相反，他現在更需要的，是低調行事。

帶着介紹信和學費，蘇玄來到了雲鹿書院的招生處。

「東城王家的介紹信，符合規定。」

一處小屋前，坐在長桌后的儒生仰頭道：「學費呢？」

「這裏。」蘇玄忐忑地遞上錢袋。

介紹信概不退換，這要是出了問題，他就虧大發了。

那名儒生清點了一下銀子，點了點頭：「恭喜。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雲鹿書院的學生了。」

聽到這句話，蘇玄才算鬆了口氣，拱手道：「見過師兄。」

「嗯。」

儒生滿意地笑了笑，囑咐道：「記住，書院規矩多，切莫惹是……」

儒生話未說完，身後的小屋裏便是走出了另外一名書生。

他拿出一紙信箋，嚴肅道：「院長傳書，停止今年招生。

「已招學生，全部退回。」

聞言，儒生頓時皺了皺眉：「為什麼？」

一旁，蘇玄更是一愣，緊盯那名書生，想要一個解釋。

書生無奈道：「院裏的詩會，進展不太順利。」

「你是說，我們會輸給國子監？」儒生難以置通道。

書生點了點頭：「他們找來了陳仲。」

「陳仲？」

儒生疑惑道：「是那個大周才子榜上第三的陳仲？

「他不是東來書院的人嗎？怎麼會來參加我們與國子監的詩會？」

「很明顯，是被國子監挖過來的。」

書生搖了搖頭道：「院長他們也是今天才知曉。

「國子監這幫人，藏得真深。

「為了今天，他們肯定預謀了許久。

「我聽說，去年他們就在上書，要求削減對我們書院的撥款。

「這次詩會要是輸了，他們就更有底氣誹謗我們了。

「陛下那時便猶豫不決，之後，只怕會同意他們的請求。

「所以，院長才會緊急傳書，讓我們停止招生。

「不然的話，這麼多新生入學，書院負擔不起。」

「卑鄙小人！」

儒生拍了拍桌子：「為了打壓我們，他們連麵皮都不要。

「還挖人東來書院的牆角。

「這個陳仲也是，東來書院對他多好，他也有臉離開。

「真是、真是、真是有辱斯文！」

「算了，我們和他們之間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書生按了按儒生肩頭：「也怪我們自己防備不夠，讓人鑽了空子。

「執行院長的命令吧。」

「不能留幾個嗎？」

儒生又氣又惱，惋惜道：「這次的新生裏面，有好幾個可造之材。」

「我也想。」

書生嘆了口氣：「可是院長說了，要一視同仁。

「如果為了自己利益就有失公正，那和國子監那幫人有什麼分別。」

「院長他們就是太有原則，才會被國子監打壓這麼多年。」儒生忿忿道。

「我們不就是為了這點，才心甘情願跟在院長身後的嗎？」

書生安慰道：「行了，別埋怨了。

「退回學生的章程，就從這位小兄弟開始吧。」

儒生深吸了口氣，恢復冷靜道：「小兄弟，你都聽見了，我們也沒辦法。

「這是你的介紹信和銀子，收起來吧。

「小兄弟？

「小兄弟！」

長桌前，蘇玄猛地回過了神來。

他雙手撐在長桌上，俯低身子，沉聲道：

「師兄，要是這次詩會書院贏了，我們是不是就不用退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