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啞巴大叔
柳如雲、王天賜和楊青，三人不知道他們此時制定的所謂「小目標」在別人看來會有多可笑。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他們的「小目標」，那麼換來的一定是對他們的嘲笑和鄙視，異想天開到他們這種程度，真的是夠可憐的。
沒有考慮這麼多的三個小傢伙兒，有了具體計劃之後，還在暢想着「小目標」實現之後的美好生活。
身體和衣物都烤乾之後，三個小傢伙兒穿戴收拾妥當，每個人背着剩餘的柴火，趁著明亮的月色，走上了回家的道路。
家，對於此時的他們來說，就是一個能安心睡覺和抱團取暖的地方，除此之外毫無其他任何意義。
自從離開福利院之後，他們一直過着乞討的生活，居無定所是常態。直到三個多月之前，他們被一個老乞丐帶到現在這個家之後，才算是有了一個穩定的居所。
三人從神跡處回到家，走了半個時辰。
這裏是一處破敗不堪的廢棄庫房，擁有幾十間大小不同的屋室，坐落於一座矮小山包的半山腰上。雖然這些屋室很是破敗簡陋，但是遮風擋雨的功能還是基本具備的。所以，在它被原來的主人放棄之後，就逐漸成為了一個不算很大的乞丐窩。此時，長期在這裏落腳的乞丐能有四五十人。
自從帶三個小傢伙兒回來的老乞丐，在一個多月前死掉之後，三人就被趕出了原來擁有的屋室，挪到了現在這裏最偏僻最破小的舊門房裏。
門房雖然各方面硬件條件沒有其他屋室好，但是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所處的位置進出非常方便，這樣的位置「優勢」使得三個小傢伙兒和其他人發生遭遇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從而也就減少了彼此之間發生摩擦的機率，這樣他們才能相對安穩的在這裏繼續生存。
離著門房還有二十多米的距離，就能聞到淡淡刺鼻的血腥味，隨着距離的接近，血腥味道就越濃。只是看着三個小傢伙兒此時各自不同的表情變化，就能發現，他們對於這些味道已經「習慣」了。
用力挪開破舊的門房房門，血腥味道刺鼻的更嚴重了。
進入屋內，才能發現血腥味道的來源。在昏暗門房裏的一個牆角角落，堆積著一大堆茅草，而在茅草上，此時正仰躺着一個蓬頭垢面，渾身衣物破敗程度與三個小傢伙兒有的一比的中年大漢。從他此時微弱起伏的胸口，能判斷出他是一個活人，而從他渾身上下不斷慢慢滲出血液的凄慘外表，能看出他不是受傷就是生病了，而且情況還很不樂觀。
……
這個中年人具體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又是怎麼過來的，三個小傢伙兒一點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半個月前那個大雨傾盆的黑夜過後，第二天清晨醒來，他們就發現屋內多出了一個血人，趴在對面的牆腳處。
當時發現時，可給他們嚇壞了。帶他們回來這裏的老乞丐剛剛死了不久，當時第一次見到死人是什麼樣的他們，就被嚇到了。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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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之後的遭遇，更使得他們在本能上對死人產生了恐懼、抗拒和排斥。
抱在一起渾身發抖的三個淚人，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和了一些緊張的情緒。之後，稍微「膽大」的柳如雲，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在心裏默默的給自己打氣，壯著膽子慢慢靠近血人。
直到離得很近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個血人此時並沒有死，只是昏了過去，因為從他微微起伏的背部看出他還能進氣出氣，再用手試了試他的鼻息，同樣能感覺到微弱的呼吸。這一切都證明這個人還活着，至於啥時候會死，就看他這一身鮮血還在從全身各處不斷的冒出，應該時間也不多了。
情緒逐漸恢復正常的三個小傢伙兒，這時候才注意到門房內刺鼻的血腥味道特別大，於是趕緊用最快的速度出了房門。
出來之後他們就犯愁了，這個血人他們要怎麼處理，這是擺在他們面前的大問題。對於此時的他們來說也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他們自己換個地方住，第二，就是暫時和他一起居住，然後等他死了之後，把他找個地方埋了或者扔掉。
經過短暫的理性思考和集體思想鬥爭，最後他們決定還是選擇第二個辦法。理由有二，一是重新找個即安全又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對他們來說難度更大，二是看這個血人的身體情況，應該沒多長時間能活了，說不定等晚上他們回來時，他就已經死了。
有了決定之後，三個小傢伙兒明顯輕鬆了很多，然後就開始了一天的乞討生活。離開的他們，並不知道剛剛他們的作為和對話，一直都被人注意著。
直到晚上回來時，三個小傢伙兒發現那個血人還沒有死，也只能稍稍有些失望，並做不了其他什麼事。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兩天，發現血人還沒有死，三個小傢伙兒的內心裏有了新的矛盾。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每天看着這個血人，雖然他們自己在逐漸的適應，但是這樣的情況並不是他們喜歡的。
為了給自己的改變找到足夠說服自己的理由，三個小傢伙兒互相訴說着自己這三天裏發現的變化。首先就是血人出現之後，這裏的其他乞丐，再也沒有人來門房這裏找過他們麻煩。其次就是血人這樣都不死，有很大可能他不是普通人，萬一他最後好起來了，沒準他們結個善緣，日後還能得到什麼好處呢。最後就是他們真的不忍心看着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從頭到尾什麼都不做。
有了決斷的三人，當天晚上就做出了行動。從他們自己的茅草堆中拿出三分之一，鋪到了血人那邊，之後三人合力把血人抬到了茅草堆上。然後又用茅草把地上的血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扔到了火爐里燒掉。
就在他們搬動血人的時候，三天來，血人第一次睜開了雙眼。一雙明亮的眼睛，讓三個小傢伙兒當時都是一愣，雖然他們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這種有精氣神的眼神，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將死之人的臉上。
本想解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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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作為的三個小傢伙兒，面對這樣的眼神，最後不知是緊張還是鬼使神差的什麼都沒說。而血人也只是看着三人挪動自己，即使讓自己流的血看起來更多了，也沒有露出一點點的不悅，而是始終平和的看着他們，並且在仰躺之後，用眼神示意他們這樣就好，之後就閉上了雙眼。
整個過程血人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三個小傢伙兒和血人的關係又有了變化。這天晚上回來，楊青給血人帶了半個饅頭，並且一點點的餵給他吃。全程，血人都很配合，只是不管楊青在此過程中和他說任何話，他都沒有回應一句。
之後的日子裏，楊青又給血人帶回來過三次吃食。不管這些吃食好吃還是難吃，血人一直都很配合楊青的作為，從來沒有表現出過任何的厭惡或者高興，從始至終，一直都是很平和的看着楊青。
接觸的時間長了，三個小傢伙兒發現，這個血人好像不會說話，但是能聽懂他們說的話，所以他大概率是個啞巴而不是又聾又啞。當然，還有很小的概率，他身上的傷病太嚴重了，使得他現在還不能說話，但是三人判斷，這種概率很小，反正他們感覺不像。
於是，三人都默認了這個血人就是一個啞巴。
但是同時，他們有另一個判斷，那就是這個人不簡單，要不然這麼多天不吃不喝，從來沒有動過一下，他應該早就死了，即使傷病不死，餓和渴也是很容易讓人死亡的。這個世界，死個普通人還是比較容易的。而且，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的這種判斷就越強烈。
雖然有了這個判斷，但是看着傷病好轉很慢的血人，三個小傢伙兒不知道他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好起來，最起碼不是一個廢人，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對於現狀，三個小傢伙兒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只能聽之任之。只是隨着時間的延長，每個人心裏都有了不同的變化。
……
三個小傢伙兒進來之後，首先重新關好房門，這樣能稍微阻擋一下外面的寒氣進來。然後把帶回來的柴火，添加到靠近門口用碎石塊堆砌的火爐里，重新點燃的篝火，使得門房內又有了光和熱，立馬讓三個小傢伙兒感覺非常幸福。
之後，三人有意遠離這個中年人，來到門房內的另一個牆角角落，這裏擁有更大一堆茅草，正是三個小傢伙兒每晚睡覺的地方。
奔波了一天，巨大收穫帶來的興奮勁兒也過去了，三個小傢伙兒此時都有些乏了，交流的慾望自然也就比在外面時少了很多。其實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個病怏怏的邋遢啞巴大叔在這裏，無形中會給他們三個帶來一些壓力和不自在，所以每次回來之後，他們之間的交流都變少了。
三個小傢伙兒很快整理好睡覺的草窩，然後柳如雲和王天賜目送著楊青去往那個中年人那裏。
「大叔，你醒著沒？」楊青慢慢來到中年人身邊，小聲的叫喚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