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稿紙

第三十六章:稿紙

戴斯的字跡清晰,完全不像是一個喝醉酒的人寫下的,大多數人在喝醉后連筆都握不穩,陳慶之看着稿紙上娟麗的字跡,上面的內容是這樣的:

羅森婆娑的月亮,今天依舊高掛,它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但我的腦子裏卻好在充斥着奶油攪拌過後在混上小米的顆粒感,那種感覺很空洞,就像是給我的心臟破開了幾個口子,然後往裏面倒入一桶沉甸甸的黃油,真是失敗啊戴斯,真是失敗。

我應該再去找點酒,這些還不夠,瓶口泵出的酒液能撫慰我,清爽,依娜的房間燈亮着嗎,她還沒睡?蜷在一起的可人,你是覺得沒有安全感嗎,她睜開隻眼睛看我,你難道沒睡?但也沒必要了,沒人會和我講,你是不是喝多了,需不需要休息,不,我會和我講,我只愛自己。

那瑞!我給他的錢夠多了,我犯了一個錯誤,我應該打賞他一袋米,然後是一串葡萄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但我一開始就給他太多了,貪得無厭,戴斯,你真是可悲,我得想想辦法,已經有人為我而死了,憑什麼他不行。

是她殺了她,還是我?戴斯你應該打個電話,快打啊!不管給誰,叫上醫生,叫上誰都行,我已經用火焰在自己的腦子裏刻下契約,嗯,我應該打電話,時間不多了。

陳慶之把紙對摺疊好,放進自己的口袋裏,看着窗外黑黢黢的草地,陳慶之倚靠在窗枱邊上,仔細的思索着什麼。

「砰~!」

突然間的一聲爆響打斷了陳慶之的思緒,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陳慶之立馬奪門而出從樓梯往上看去,兩個門開着,陳慶之跑過依娜的房間,裏面沒人,戴斯的房間里有這兩個人。

依娜和戴斯正扭在一起,依娜的兩隻手死死的抓着戴斯手中握著的東西,那是一隻短槍氤氳的紫色光芒在槍柄上涌動着,只是稍顯黯淡,依娜眼神驚恐,但不乏讓她的全身湧現出巨大的力量,那股力量讓她把短槍從戴斯的手中奪了下來。

很明顯戴斯也想不到依娜瘦小的身板能爆發出這樣強的力量,陳慶之走進門,依娜這時才發現背後站着個人,她猛然轉身,看着陳慶之,身體的肌肉也放鬆下來。

「安托夫人,冷靜一點,能不能先把那危險的東西放在桌上,或者別的什麼位置。」

陳慶之舉着手在自己的肩膀處,手心向外,展示著自己的無害,因為依娜雖然放鬆,但槍口卻直直的指向陳慶之。

「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

依娜低聲的說着,然後反應過來,把短槍放在桌上,她走到戴斯的身邊摟着他都頭,好像在安慰著一位受傷的孩子。

「戴斯,你這是怎麼了。」

「和你說的一樣,好像做了一場夢。」

戴斯雙手垂在身側,無力的說道。

「沒事的戴斯,還有我在。」

「夠了,兄弟,你到底想幹什麼?」

「嘿,他只是做噩夢了,他還是病人。」

陳慶之沒有理會依娜,走上前繼續問這戴斯,嚴肅而又認真。

「槍你藏在哪了?」

「桌下的抽屜里,又或許在枕頭下面,我忘了,沒人受傷兄弟,這是朝天開的。」

陳慶之順着戴斯的眼神向上望去,哪裏確實有個孔,孔洞周圍還有一圈漆黑的焦深,是那種短槍能打出來的效果。

「你想自殺?!你八成精神障礙了,那把槍不在抽屜或者你的枕頭下面,你起來了,拿了槍想自殺,但你不敢,瞧瞧你自己,想一了百了的躲避這個糟糕的局面,但你不敢,你只是想得到憐憫,你知道你這樣做只能把自己送進那些該死的精神機構嗎?」

「夠了,我說夠了,戴斯是個病人。」

「我知道,所以我在和他說他所乾的事情的後果。」

陳慶之冷眼看着依娜,這讓依娜十分的氣憤,她張嘴說道。

「你現在說這個,不覺得不是時候嘛,可以在等一會,萬一」

「安托夫人,你回房間睡覺。」

「什麼?!」

「如果你還待在這,我就立刻叫警務來處理這件事。」

陳慶之拍了拍依娜的肩膀。

「信我,讓我處理這件事,你先回去休息。」

依娜此刻的眼睛裏含着一些倔強,但神色上確實疲憊,這讓她在月光下顯得更像是不存在的一樣,非常的脆弱,但也異常的美麗。

依娜回自己的房間了,陳慶之和戴斯之間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隨後,陳慶之坐在了戴斯的床尾,這讓戴斯需要爬起來一點才能看見陳慶之的臉。

「剛剛是你故意的,我說的對不對。」

「或許吧,我托你辦的事,怎麼樣?」

「沒想到你還記着,雖然裏面寫的亂七八糟的,但字卻不錯。」

「我有這種才能,喝醉了我也能寫好字,最少能寫清楚。」

「嗯哼,你為什麼說有人因你而死。」

「那只是胡言亂語。」

陳慶之看着戴斯,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放在手肘處托著。

「你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是因為什麼?女人嗎?」

「拜託!大家都是男人,酒後乾的事情都是不做數的。」

「呵呵。」

陳慶之嘲笑的看着戴斯,站起身來,拍了拍戴斯的肩膀。

「你好好休息吧,這事情改天再說。」

戴斯無奈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伴隨着深呼吸,陳慶之走出了房間,連同那隻短槍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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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外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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