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自妹夫冷福堂被蕭墨然處死後,何光勁心裡就一直不舒坦。再加上這個自己的夫人和她妹子天天來家裡哭訴,他的心裡亂極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毛毛躁躁,一當上皇帝就到處耍威風!他認為我這個相國是吃乾飯的?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不知道這個大炎誰說了算!竟然當眾處死自己的妹夫,這不是殺雞給猴看?明顯跟我示威呢!
當初真是瞎了眼,看著這個蕭墨然一是個小孩子,二在朝廷沒有根基,三是沒什麼大志,除了憑個臉蛋兒到處浪蕩,沒什麼大作為。誰知道玩了一輩子鷹,竟然被鷹啄了眼!剛剛登基就鋒芒畢露,拉著太皇太后當後盾,當眾給我難堪。這個仇不報,以後誰還跟我何相國混?
拿定主意后,十一月初六,也就是何光勁在冷福堂被處死後的第二天晚上,秘密地把何黨骨幹叫到自己家的密室里。
「恩師,這個蕭墨然不知天高地厚,給他個皇帝當,真把自己當成皇帝了!」剛一關上密室門,御史大夫張騰就大聲嚷道。
張騰是個舉人出身,本沒有資格直接授官,但是張騰天生就是混官場的,用盡手段搭上了御馬監掌印太監齊玉的門檻,逐漸取得齊玉的信任,後來齊玉將他引薦給何光勁,張騰開始平步青雲,一直升到了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成為何光勁的鐵杆心腹。在朝中,除了何光勁和死去的冷福堂,就屬他的官大。所以,張騰對何光勁像對待主子一般,以學生自居。
「就是,姨夫不能就這樣窩囊地死了!」副元帥何爵和何祿一起附和。
這兩位都是何光勁的兒子,何爵是老大,何祿是老二,由此可見,何光勁真是「舉賢不避親」呀!
「相國大人,我早就勸說過,大炎已經江河日下,早就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了,您就是不聽。現在這個局勢,當斷不斷,必留後亂,我看姓蕭的這小子不是省油的燈,我們應該先下手為強。」御馬監掌印太監齊玉開始出謀劃策。
齊玉鬼點子比較多,是何黨的軍師,很多餿主意都是他出的。他也自知,兩個皇帝的死都和他脫不了干係,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他必須跟何光勁一直走到黑,所以極力鼓吹何光勁稱帝。只有這樣,他才可永保富貴,沒有殺身大禍。
「我看自從姓蕭的做了皇帝,這個劉賢就開始上躥下跳,不該他值班也往太極宮跑,成了姓蕭的跟屁蟲,這兩天來往比較密切,我估計冷元帥被害就是他出的點子。」司禮監秉筆太監李文說道。
何光勁等大家說完,慢慢悠悠地說開了話:「本相之前不想聽從齊公公的話,一是我不想落下一個貳臣的名聲流傳後世,二是現在到處有叛軍,現在公然稱帝恐怕不利於時局。」
「現在來看,這個小子比他的老子穆宗有過之而無不及呀,相國應該早做決斷!」齊玉說道。
「那依照公公的意思,應該怎麼辦呢?」何爵說。
「依照咱家的意思,趁姓蕭的這小子剛到宮裡,根基不穩,咱家明天就找陳凌一趟,不出意外,就在後天夜晚動手,請兩位元帥肅清宮外街道,實行全城戒嚴,備兵於宮門外,然後……」齊玉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劃。
「事成之後,請恩公早日正大位,這樣才會上下一心,平定叛匪。」張騰說道。
「好,既然他不仁,我就不義了,做了兩次了,也不怕多來一次,現在顧不上太皇太后了,等事成之後我來跟她解釋。」何光勁用拳頭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十一月初七日酉時四刻(下午六點鐘).
蕭墨然不知道劉賢是不是靠得住,越想心裡越急躁,有些後悔把劉賢叫來參與此事,但是劉賢如果不參與,即使砍了御馬監這兩個狗賊,於事無補,一旦何光勁真的撕破臉皮,這個宮裡除了王承恩,就沒有自己的親信啊,那不是坐以待斃,留給後人笑料?
正心亂如麻的時候,王承恩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看到王承恩的這個神態,蕭墨然心裡不禁「咯噔」一下。
「怎麼了,大總管?」
「主子,我派出去的眼線回來說,宮外全城戒嚴了,恐怕今晚這幫逆賊要對皇上不利。」
聽到此,蕭墨然反而心靜了下來。
沉思一會後,蕭墨然問道:「劉賢那有什麼動靜?」
「目前,沒有,主子,我們還按照計劃行事嗎?」
「當然,而且要提前,就是現在,你叫上咱們的人到慈寧宮,然後我寫一份詔書給你,你親自送給劉公公,讓他現在就行動,帶上詔書,將守衛宮城的衛將軍陳凌拘押,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喏!」
天漸漸黑了下來,宮外的兵像鬼魅一般雲集在城外。
蕭墨然到了慈寧宮,這個宮殿是他的皇嫂,現在的太后住所,之所以選擇慈寧宮而不是太皇太后的安寧宮,主要是因為太皇太后常年不問政事,根本不清楚何光勁一黨的陰謀,在安寧宮抓人甚至殺人,恐怕會引起太皇太后的反感。
而慈寧宮的皇嫂是自己一條線上的人。
在見過皇嫂后,蕭墨然對皇嫂說,今天晚上將有一出好戲,邀請皇嫂一塊欣賞。
皇嫂感到莫名其妙,就獃獃地跟著蕭墨然在外殿等著。
當御馬監掌印太監齊玉跟秉筆太監李雲海正在策劃調兵遣將的時候,得到皇帝口諭,要齊玉立即前往趕往慈寧宮。
齊玉不禁跟李雲海說了一句:「難道他發現什麼了?」
李雲海回道:「發現就發現,我們正找他,現在可好,自己送上門來了,就在慈寧宮,我倆這就帶上人馬一塊行動吧。」
「我已經讓陳將軍去準備了,還沒來。這樣,你派人再找一下陳凌,讓他火速行動,宮外怎麼樣了?」
「宮外人馬已經包圍了宮城,只等我們得手了。超過我們約定的時間,大隊人馬就會進入宮城。」
「好,諒這個小毛孩子也不敢把我怎麼樣,叫上幾個貼心的孩子,跟我一塊去,以防萬一。」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