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故人遠方來 咎由必自取

第九十五章 故人遠方來 咎由必自取

徐天宇請張本利吃飯,本想聯絡一下感情,讓張本利對葉嬸好一點,葉雙姣也能安心一點,自己也就省心一點,夏夢秋也會放心一點,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張本利會對葉嬸有好感。

其實,這也難怪,張本利已經離婚二十多年,為了女兒健康成長,他一直沒有再婚,等到女兒學業有成能出來工作時,又鬧出女兒的醜聞,讓他一下子又走入低谷,哪個女人還願意跟他丟人。現在好了,自從認識了徐天宇,他的命運有了較大轉變,他已經完全從困境中走了出來,開始嚮往幸福美滿的生活,而徐天宇介紹來的葉嬸,正好符合他再婚的條件,他自然會對葉嬸高看一眼。

至於葉嬸的情況,自從她閨女葉雙姣與徐天宇再次相遇之後,她的病也治好了,閨女的工作也有着落了,還租房陪讀,兒子上學也安定了,她生活的前景也是一片大好,特別是徐天宇給她找到了工作以後,她追求幸福的願望更加迫切了,要重新組建家庭,張本利應該是她不二的人選。

徐天宇想到這些,不自覺地搖頭笑了笑,看來他們兩人走到一起,也只是時間問題了,就不知葉雙姣知道了是會高興還是反對,反正他是贊同的。

三個學生相互鬧騰一番之後,又來圍着徐天宇和兩位長輩輪番敬起酒來。

徐天宇怕張本利和葉嬸喝多了誤事,就替他們喝了,最後再次號召大家共同喝兩個滿杯酒結束。

今天的午餐非常圓滿,徐天宇達到了預期目的,而且還有意外收穫。

張本利正好喝到量,喝得高興,也試探出了心意人的反應。

葉嬸達成了敬兩個酒的心愿,也感受到了張本利送來的秋波。

三個學生喝得開心,有說有笑,增進了友情。

午餐一結束,張本利因為要去廠里,他就向徐天宇和葉嬸打過招呼,在張梅的攙扶下先走一步了。

葉嬸和秋月忙着收拾碗筷,李春花陪着徐天宇在沙發上坐着喝茶,葉雙姣的弟弟因不勝酒力,回房間睡覺去了。

徐天宇背靠沙發,打發李春花也回房休息,他自己卻兩手交叉放在腦後,閉眼養起神來。表面上看他是在休息,實際上他是在運用內功驅散體內的酒精。其實他並沒有喝多,只是下午他還要開車帶兩個丫頭回瑞福村,為預防查酒駕,必須要這樣做,他可不想因為喝酒而進宮遭受處罰。

半個小時后,葉嬸和秋月都走出廚房,來到客廳,看到徐天宇滿頭大汗的,葉嬸趕忙走近徐天宇,拍了拍他的肩頭說:「小徐,你怎麼了,出這麼多汗,不會着涼吧?」

徐天宇睜開眼睛,坐直身子,連連擺手說:「不會的,我是在用內功驅散體內的酒精,再過一會兒就好了。」

李秋月趕忙給徐天宇的茶杯添滿水說:「多喝水,聽說多喝茶水也能解酒的。」

徐天宇端起茶杯,猛喝幾口茶水說:「秋月說得有一定道理,再給我倒杯水。」他說完,把茶杯遞給李秋月,然後又招手示意二女都坐下。

李秋月倒好茶水,坐了下來,看看徐天宇說:「天宇哥,你今天晚上就在這住下吧,你喝了酒是不能開車的,還是昨天再送我和春花回家吧。」

徐天宇又喝了一口水說:「不行,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明天調料廠的設備就要到貨了,我下午還要回去安排幾項工作,你雙姣姐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我不能在這停留的。」

葉嬸也不無擔心地說:「你喝過酒,還能開車嗎?」

徐天宇點了點頭說:「我把身上的酒精都排出了,不會有事的。」

李秋月還在嘟囔著說:「實在沒有時間那你就下午回去,你說幾點走,我去找春花一起收拾一下。」

徐天宇揮了揮手說:「你去收拾吧,我等會去洗個澡,爭取一個小時之後出發。」

葉嬸看見孩子們都走了,然後轉向徐天宇說:「小徐,這幾個月來多虧有你照顧我們,我也沒有什麼好報答的,只能說聲謝謝了。」她說完,還要給徐天宇鞠躬。

徐天宇急忙制止說:「葉嬸,看你客氣的,我和雙姣是姐弟,我們都是一家人,葉嬸可千萬不要這樣,我會心不安的,雙姣姐要是知道了,也會責怪我的。」

葉嬸吃驚地說:「怎麼,你不願做姣姣的男朋友了?」

徐天宇搖了搖頭說:「葉嬸,你也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你也見過,就是上次晚上陪我過來的那個夏夢秋,我和夢秋已經相好十幾年了,不可能再和雙姣姐處對象了,這些我都和雙姣姐說明白了,而且我們也拜為姐弟了,我就算是你的兒子了,我們是一家人,你說,我照顧你們不是應該的嗎?」

朱立蘭連連點頭說:「這也好,這也好,我又多了一個優秀的兒子。」她說着,還情不自禁地小聲哭了起來。

徐天宇趕忙上前拍了拍葉嬸的後背說:「葉嬸,你怎麼啦?」

葉嬸抹了一把眼淚說:「我沒事,就是太高興了。」

徐天宇站起身說:「葉嬸,你也忙了一個中午了,去休息一會,我去洗個澡,沖沖身上的酒氣。」

葉嬸抬起頭,雙眼朦朧地看着徐天宇說:「我不累,不用休息,你去洗澡吧。」

等到徐天宇洗好澡,再次來到客廳時,看見李春花和李秋月已經收拾好,在客廳等候了,大包小包的。看來,女孩子都是一樣,一出門,就像搬家的一樣,唯恐落下了什麼重要東西,以前張翠花是這樣,現在春花和秋月也是這樣。

「天宇哥,我們可以走了吧?」李秋月看見徐天宇出來,趕忙迎上前說。

「都收拾好就可以走了。」徐天宇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幾口水,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他轉身對葉嬸說,「葉嬸,我有時間再來看你,我走了,你要多注意休息,有事記得及時給我打電話。」

「放心吧,我會注意的,你回去也不要太勞累了,記得替我照顧好姣姣。」朱立蘭用祈求目光看着徐天宇說。

「我會的。」徐天宇答應一聲,就背起自己的雙肩包,提着兩個大的行李箱下樓了。

「葉嬸,再見!」李春花和李秋月也向葉嬸揮手告別,跟着徐天宇一起出門了。

葉嬸仍然不放心地一直送到樓下,看着徐天宇的車子消失在樓宇間了,她才悻悻地走上樓。

出了縣城,徐天宇給葉雙姣打了電話,知道她正在鎮上的辦公室打印材料,他也就加速奔向了靠山鎮。

葉雙姣要打印的材料,就是徐天宇昨晚在去翡翠花園時給她交代的一項任務,讓她按照他提供的提綱,編製一份商業計劃書。

這可不僅僅是為了領獎的問題,而是展現他的戰略思路的問題,思路不僅決定出路,而且還能展現眼界,眼界決定境界,境界決定格局,格局決定結局。

徐天宇已經十分清醒地認識到,這第一步的決定性作用,就像當初邁向瑞福村的第一步一樣,走對了,才有了今天的成果,如今邁向城市的這第一步如果也走對了,那他和夏夢秋兩人就是大贏家,他必須牢牢抓住這個關鍵節點,要一舉成功。

不到一小時,車子就到了葉雙姣的辦公樓下,不是因為車速快,而是因為路況太好了。

徐天宇讓春花和秋月坐在車上不要動,他自己下了車,對整個辦公場所觀察了一下,感覺確實不錯,特別是後面的院子足有兩千平米,完全可以建成一個成品倉庫,如果公司正式設立后辦公室搬到園區了,這裏完全可以作為銷售部。他轉了一圈之後,走到一樓辦公室,他看見葉雙姣正在飛速敲擊著電腦鍵盤,以至於徐天宇走到她跟前了,她才感覺到有人來,趕忙停止操作,站起來連聲說「對不起」。

葉雙姣拿來一次性紙杯,倒了一杯水遞給徐天宇說:「我按你的要求,從昨晚開始編寫,就快完成了,估計今晚就能交稿。」

「這麼快,那我可以提前報送了,不過,質量可要有保證的。」徐天宇驚喜地說。

「沒問題,編製計劃書是我大學四年的最強項,比專業的還要專業呢,你就放心吧。」葉雙姣自豪地說。

「你不會是加班忙得連午飯都沒吃吧?」徐天宇有些吃驚地說,他不僅吃驚,而且有點小感動,多好的女孩啊!

「呵呵,我哪有那麼傻,餓著肚子幹活?我吃過了,一大盒速食麵,還外加一根火腿腸呢。」葉雙姣笑笑說。

「哎呀,吃速食麵怎麼行呢?」徐天宇瞪大眼睛看着葉雙姣,拍了自己腦袋一下說,「這都怪我,不該這麼急着給你安排的,是我沒照顧好你,下次一定改正。」

「看你客氣的,加點班這很正常,你沒有什麼可自責的。」葉雙姣忙開脫地說。

「不行,你不要再寫了,再急的事也要放下,跟我回家,晚上我要陪你好好吃頓飽飯,身體要緊,不能忙於工作把身體搞壞了,好不好?」徐天宇果斷地說。

「那當然好了,你既然說了,我悉聽尊便。」葉雙姣爽快地說。

「那好,我們現在就走。」徐天宇說完,拉住葉雙姣的手就向外走。

「你第一次來,我把辦公室的情況給你介紹一下吧?」葉雙姣走到門口,忽然停住腳步說。

「不用了,我剛才看過了,你辦事我放心,走吧。」徐天宇笑笑說。

「好吧,我鎖好門就走。」葉雙姣說完,去把房門鎖上,各個房門又檢查一遍,這才跟着徐天宇上了車,坐在了副駕位上。她剛坐好,就感覺到後排有動靜,轉頭一看,不覺吃驚地說,「啊?春花和秋月也在呀,你們這是放寒假了?」

「是,雙姣姐。」二女異口同聲地說。

「哎呀,時間過得趕快,你們都放假了,我又有一個多月沒去看望你們了,還是天宇心細,及時把你們接回家。」葉雙姣不覺有些愧疚地說。

「我也不知她們今天放假,是我去市裏辦事回來,順路去看看葉嬸時,才知道她們放寒假了,也就順便把她們接回來了,正好,晚上回家我們可以吃個團圓飯了。」徐天宇高興地說,他說完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對葉雙姣說,「哎,雙姣姐,立蘭嬸今天可來園區上班嗎?」

「立蘭嬸這幾天都沒來,這邊的事情也不多,我安排她這幾天把原料基地那邊的人員工資都給發掉,免得春節前提現金困難,影響員工按時領工資。」葉雙姣趕忙回答說。

「雙姣姐這樣安排是對的,我們的企業不管效益如何,都不能動員工工資歪腦筋。不過,為避免提現金不方便,我們以後可以給員工每人辦理一張銀行卡,可以通過網上銀行定期轉賬的方式發工資,豈不更好。」徐天宇想了想,建議說。

「你說的這種方式好是好,可是立蘭嬸不會操作電腦怎麼辦?」葉雙姣有些遺憾地說。

「不用擔心,我可以幫媽媽操作電腦的。」李春花搶先說。

「呵呵,你幫忙?你在縣城上學,還要每月跑回來幫你媽發工資,恐怕立蘭嬸是不會同意吧。」葉雙姣笑着說,她感覺李春花的用心是好的,但想法是幼稚的。

「這個好解決,我們不是有會操作電腦的人嗎?讓立蘭嬸把工資表列好,再交給陳娟娟在電腦上轉賬不就行了嗎。」徐天宇輕鬆地說。

「對呀,我怎麼沒想起來呢,還是天宇腦子靈活,春節后正式上班了,我就來着手落實這件事。」葉雙姣也是恍然大悟地說。

兩人在說話間,車子在新修好的公路上飛速行駛,徐天宇的心裏感到無比暢快,回想剛來瑞福村時的情景,和現在的瑞福村比起來,變化是顯而易見的,而讓徐天宇最感欣慰的,就是眼前的這條路了,寬闊的柏油馬路,這必將給瑞福村帶來好運,瑞福村的集體經濟也很快會駛入快車道的。

回到家裏,車子剛拐到門口,徐天宇心裏就不覺一驚,自己家門口怎麼會停了一輛紅色跑車,他急忙下車查看,不覺一拍腦門,自言自語地說:「她怎麼來了,難道又有什麼新情況?」

葉雙姣也奇怪地走上前,問道:「這是誰的車?看樣子家裏來客人了。」兩人說着,也沒有顧及到春花和秋月,就徑直走向了堂屋。

「勝男,還真是你,怎麼有時間跑到鄉下來了?」徐天宇果然沒有猜錯,還真是趙勝男,他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說,猶如遇到了久別的故人。

「天宇哥,你別忘了,這是我的家鄉,我隨時都會回來看看的。」趙勝男看見徐天宇回來了,高興地說。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要來,讓你久等了,深表歉意。」徐天宇客氣地說。

「我也是臨時動意,主要是公路修好了,行車也方便,說來就來了,也沒向你打招呼,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呢,呵呵。」趙勝男捂嘴一笑說。

「那我們都互不道歉了,你坐下休息,雙姣姐,請上茶。」徐天宇鬆開緊握的手,又雙手扶在趙勝男的肩頭,讓她坐下,這才轉頭對葉雙姣說,「我都差點忘記介紹了,這是早我們兩年來瑞福初級中學支教的趙勝男老師,也是春花秋月和書琪的老師,老家是東邊趙家莊的,現在是市司法局領導了。」他說着,又轉身趙勝男介紹說,「這位是我的『三支一扶』戰友加同事葉雙姣,現在任我公司的副總經理。」

二女握手打過招呼之後,徐天宇對葉雙姣說:「雙姣姐,你去幫文娜嬸做飯,晚上請趙老師留下來吃飯。」

葉雙姣一聲,走出了堂屋。

趙勝男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我不在這吃晚飯,一會兒就回去。」她說着,還站起身來。

徐天宇趕忙扶趙勝男坐下說:「既來之,則安之。你還沒說來我這做什麼事呢,又急着要回去幹嘛?」

趙勝男也不再推辭,坐下來說:「你不說,我還真把正事給忘掉了呢。」

「趙老師好!」兩人下說着,三個丫頭跑進來,一起給趙勝男打招呼。

「正好你們三個都過來了,我就是聽說你們都放寒假了,今天抽空來看看,順便也把你們下學期的學費帶過來。」趙勝男也和丫頭們打着招呼說,她說完,就從隨身的手提包中取出一疊百元紙幣放到茶几上說,「現在你學習上我也幫不了什麼,只能在你們的生活提供一點微薄地資助了。」

「勝男,你多慮了,不用你再她們承擔學費了,現在她們三個不光是學習好,生活上也不用愁的,立蘭嬸和李爺爺、張奶奶都月月有工資和獎金,根本不愁學費的問題。另外,我還打算從春節后開始,全村上高中的學費都由科技公司承擔了,他們只管把學習成績搞上去就行了,錢的問題都由村委會想辦法解決。」徐天宇連忙解釋說。

「你們村委會哪來錢資助孩子們的學費?」趙勝男疑惑地問道。

「這你有所不知,我們在中草藥科技公司和調料廠原料基地兩家企業的基礎上,準備成立一家村級集體企業,全村人都是股東,除去平時領取工資之外,年底還可以獲得分紅,村集體的收益也很可觀,比如,去年光是中草藥的營銷這一項,企業就盈利一百多萬,那點學費就根本不用發愁了。」徐天宇有點自豪地說。

「看來,你們這半年來幹得還真不錯,路也修了,而且還是柏油路,集體企業也搞起來了,聽說小學的教學樓也落成了,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天宇哥,你是好樣的。當初我急着回城,現在看來是個錯誤的選擇,我應該留下來,和你們一起奮鬥的。」趙勝男有些感慨地說。

「我歡迎趙老師能再回來,趙老師,你要是能回來繼續帶我們班主任,我保證能考取縣一中實驗班。」李書琪搶先說。

「呵呵,我再回來支教的可能性沒有了,畢竟新工作才剛開始。」趙勝男笑着說。

「你回不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奮鬥?」徐天宇急忙問道。

「當然願意了,天宇哥,你說我該怎麼做才能和你們一起奮鬥?」趙勝男似乎有些祈求地說。

「哈哈,這還不容易嗎?如果你要真願意,就擔任我們公司的常年法律顧問好了。」徐天宇哈哈一笑說。

「真的嗎?我求之不得呢,怎麼會不願意呢,看來,我今天還真是不虛此行啊!」趙勝男欣喜若狂地說。

「你既然同意了,那就近期舉行一個聘請儀式,具體程序怎麼操作,合同怎麼簽訂,應由你來確定了。」徐天宇答應說。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回去就向律師事務所彙報,爭取儘快落實。」趙勝男連連點頭說。

三個丫頭也聽出了門道,都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尤其是李書琪,她邊鼓掌邊說:「這下好了,我們又能和趙老師經常在一起了,歡迎趙老師再次踏入瑞福村,指導我們學習。」

趙勝男此時也是滿心歡喜,但她在歡喜之餘,又突然意識到,今天來瑞福村是一次正確的行動,她從此以後又能和息心儀的人經常一一起了。想當初,為了能發揮自己的專業之長,她支教一結束,就一心想着回城發展,怕在農村沒有用武之地,徐天宇對他的專業也不會提供什麼幫助,可沒想到,這回頭一看,知音仍在農村,實際上,農村是最需要她這種法律人才的,也許這就是她學法用法普法的第一步。

這也讓趙勝男感悟到:一個人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大,把別人看得很渺小,再高尚的人也有短處,再平庸的人也有長處,關鍵是在和諧相處中能取長補短,集聚人氣的人才可謂高人。

很顯然,徐天宇就是這樣的高人,他不僅心態好,而且心胸寬,心態決定狀態,心胸決定格局,與格局高的人坦誠相待,也決定了你會受益匪淺。

今夜月光格外明亮,天空清碧如水,灑滿院子,屋外寒氣逼人,室內暖意融融。

晚餐是豐盛的,酒水是高檔的,聚餐之人是開心的。

葉雙姣的胃不好,不願喝酒,趙勝男喝了很少一點,朱立蘭也喝得不多,她一直坐着,很少說話,三個丫頭因為有老師在場,也是滴酒未粘。只有文娜不時找徐天宇碰杯,兩人喝了接近一瓶紅酒。

趙勝男也徹底放開了,喝酒的頻次也漸漸增加了,她與葉雙姣和文娜的交談也是隨心所欲,無所顧忌,徐天宇也是時不時地插入搞笑的段子,引得七女多次笑得前仰後合,尤其是李書琪,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半道中,王曉磊和趙凱兩人的加入,又給晚餐注入了青春的活力,他們倆雖然都是吃過晚飯過來的,但喝酒是不受影響的,不知不覺中又是一瓶紅酒見底了。

王曉磊說是來這邊看看,順便向葉雙姣彙報工作的,而徐天宇從他和葉雙姣兩人對視的眼神中,已經發現了端倪,他來找葉雙姣也許只是一個借口,應該另有目的,只是讓徐天宇沒想到的是,他倆的關係發展得夠快的。

讓徐天宇更吃驚的,是趙凱的歸來,他們一見如故,徐天宇也沒有忘記和這位遠方歸來故人,連喝了三杯。

趙凱帶着禮物,不僅是來謝恩,還是來向徐天宇報到的,他聽叔叔趙新宇介紹過村裏的情況,決定給自己的雙胞胎兒女辦過十二響之後,就不去南方打工了,要回鄉跟着徐天宇干,因為他在南方就是負責包裝流水線機組維修保養的,徐天宇自然是求之不得,熱烈歡迎他地加入自己的團隊。

這頓飯從月亮剛露出笑臉開始,一直吃到月上中天,中間文娜還幾次邀請徐天宇陪她跳舞助興,引來了熱烈的掌聲,晚餐的氣氛也多次推上高峰。

酒宴散去,各奔東西,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徐天宇一向是早晨五點起床,今天也不例外,當陽光鋪滿大地的時候,他已經晨練結束了,先練一口氣,再練筋骨皮,一通飛沙走石之後,已是大汗淋淋,沖完澡,他去客廳休息。

葉雙姣和文娜早起,正在準備早飯,估計也快做好了。昨晚她倆睡在一屋,應該是同睡同起的,不然兩人不會那麼一致的,文娜好像有睡懶覺的習慣,可今天卻起了個大早。

趙勝男也因為喝了酒,昨晚被徐天宇挽留了下來,她和李春花兩人睡在西耳房,已經起床去衛生間洗漱了,吃過早飯,她就開車回城了。

早餐很簡單,有饃,稀飯,幾個小炒,都是素菜,看來文娜在做飯上,還是不如朱立蘭。不過,徐天宇並沒有在意這個,能有飯吃也就知足了。

葉雙姣吃過早飯就開車去鎮上繼續編寫計劃書了,同時準備接收調料廠的機械設備,一旦到貨,立刻通知他。

文娜忙着收拾碗筷,她已經適應這種家庭主婦的角色了,要改變一個人並不難,難的是如何選擇最有效的方式方法,徐天宇改變文娜的方法雖然很特殊,但也符合常理,就是促使她停止修鍊鎖欲功,逐漸恢復她女人的本性。

三個丫頭吃過早飯之後,也都忙着上山採摘中草藥去了,也算是她們寒假中一次勤工助學活動了。

徐天宇坐在客廳的沙發椅上正在胡思亂想着,忽然聽到女人急促的腳步走進院裏,他抬眼看見是梅玲,趕忙站起來說:「梅姐,你這一大清早過來,有什麼急事嗎?」

梅玲看見徐天宇,還沒說話就先哭了起來。

徐天宇連忙拉住她的胳膊,扶她坐到沙發椅上說:「梅姐,你這是怎麼啦,遇到什麼難事了,給我說說,興許我能幫幫你。」他說完,又去倒茶遞給她。

梅玲只顧坐着抹眼淚,既沒答話,也沒接茶水。

徐天宇感覺她一定是灘上事了,而且是大事,現在急也沒用,等她心情平緩一些了,再問個清楚,然後再考慮如何解決。想到這,他伸手輕拍著梅玲的後背,順勢再給她輸送一些能量,緩解她的心理壓力。

十多分鐘之後,梅玲停止哭泣,抬起淚眼看着徐天宇,沙啞地說:「我家出大事了,天宇,你人脈廣,你可一定要幫幫我,我都不想活了。」她說完,又嚶嚶地哭了。

徐天宇急切地安慰說:「出了什麼事啦?有天宇在,你不用怕,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們一起面對,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他說着,又遞給了梅玲幾張抽紙。

又過了好一會,梅玲才平靜下來,邊擦眼淚邊說:「天宇,你可聽說嗎?咱家孩子她爸被縣紀委『雙規』了,都三天沒回家了。」

徐天宇聽梅玲這麼一說,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貪腐問題,他感到事情很嚴重,也肯定很難辦,應該不是他這個老百姓所能解決的,但他又不好直接說不,還是先問清原由再說吧。於是他問道:「你愛人是做什麼工作的,能說說具體情況嗎?」

梅玲抬眼看看徐天宇說:「我愛人你也認識的,他在鎮政府工作,任副鎮長,叫宋西平。」

「啊,原來宋副鎮長是梅姐的愛人?認識,認識,我認識宋副鎮長,沒想到我認識你們倆這麼長時間了,你要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你們是夫妻倆,那他是因為什麼被『雙規』的呢?」徐天宇這才恍然大悟地說。

梅玲喝了幾口水說:「我是昨天下午鎮紀委通知我去問話時才知道宋西平被『雙規』的,這幾天我還以為他去市縣開會或出差了,誰知他出事了。」她說着,看見文娜進來就停下不說了。

文娜和梅玲打聲招呼,又給梅玲杯中倒滿水,就出去到診所去了。

梅玲看文娜走了,又接着說:「鎮紀委的同志說,宋西平已經承認自己有貪污受賄和行賄多項問題,貪污受賄了七次,共計十二萬元,行賄兩次,共計三萬元,還有九萬元不能說明去向,紀委問我可清楚這些事,我是一點都不知道,從來沒接受過宋西平給我錢或者有價證券什麼的,我自己和孩子花錢,還有家裏開銷都是靠我一個人的工資,宋西平的工資都是他自己收著,從來還給過我一分錢的,好在他平常也不在家吃飯,只是隔三差五的晚上來家睡覺,家就是旅館,住宿還是免費的。」

徐天宇鬆口氣說:「宋西平的貪污問題很嚴重,他自己已經承認了,那就已成事實,無法抹掉,只能接受法律制裁了。不過,他是他,你是你,既然你不知情,那你是沒有任何過錯的。現在最重要的是這九萬的去向問題,如果還在宋西平手裏,那他繳上去,罪過就可減輕;如果這些錢都花掉了,那要一查到底的,最終要全額追回的,而他的罪過也會加重的。」

梅玲又害怕起來,哭着說:「他要是把錢胡亂花了,我可沒有錢替他堵這個窟窿。我的工資月月干,現在我手裏沒有一分錢存款,住的又是公房,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昨晚回到家,一夜沒睡好,打電話給他弟弟宋西安,他不願意過問,他哥這些年到處給他找工程干,讓他賺錢,現在他哥出事了,他卻當縮頭烏龜了。他還說這事都怪你,是你告發的,他讓我找你承擔後果。」

徐天宇哈哈大笑說:「哈哈,真搞笑,這事怎麼能怪到我的頭上呢,真是莫名其妙。」

梅玲趕忙解釋說:「天宇你別生氣,我來找你並不是受他指使的,我相信你是好人,才來找你幫忙出主意的。我知道宋西安想找你干點工程,你沒同意,他就懷恨在心,還到處說你壞話,給你使拌子,他兄弟倆沒一個好東西。」

徐天宇恍然地說:「我想起來了,宋西安講我告發的,可能是指園區征地補償的事。那也不關我什麼事,如果宋西平也貪污了這次的征地補償費,那告發的人就是宋西安了,是他搬起石頭碰了他哥的腳。」

梅玲不解地說:「這是怎麼回事,宋西安又不是陳庄村的人,征地補償與他也不相干。」

「就是因為征地補償與宋西安不相干,他才會弄巧成拙的。」徐天宇怪笑着說。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怎麼回事?」梅玲搖著頭說。

「這事出現得很突然,我也沒想到會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徐天宇停頓了一下,喝口茶,看着梅玲期待的眼神,接着說,「宋西安通過他哥哥宋西平,找我幫忙想分包點工程干,我當時答應幫忙,可工程是市裏通天集團總承包的,如果肢解工程搞分包是違法行為,通天集團沒有同意,那我也沒有辦法。宋西安工程沒幹成,就私下通過熟人,用給好處費的辦法,鼓動陳庄村的部分失地村民,以要求追加征地補償費為借口去阻擾施工。我和陸雲龍得知情況后,立即趕到現場處理,在和村民代表交談中,知道他們只拿到了青苗補償費,每畝500元,感覺少了,想合理地增加一點。陸雲龍當即打電話諮詢國土所長,所長說補償是嚴格按照市政府文件規定的上限標準執行的,每畝800元,也都發放到戶了,不能再增加了,在場的村民代表都聽到了。我和陸雲龍聽所長這麼一說,當時就感覺不對,這賬面補償和實際領到的補償不一致,相差的300元哪去了?400畝地,那可是十幾萬啊,這裏一定有蹊蹺。我和陸雲龍都是干正事的人,發現問題,肯定會想方設法解決問題,我們自己解決不了的,也會及時報告領導,我們也不能隱瞞事實,畢竟最後還得給村民一個交代的。所以這事也被逐級反映上去,再由上級派人逐步調查下來,估計宋西平就是這樣被查實的,被查的應該不是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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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廣地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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