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希望之花

石雲瑾只是看了泰和神君一眼，沒有再提聞雲霜的事，很顯然聞雲霜在太虛界的際遇超過了自己的意料。

如果自己再提及她，也許會引什麼危機，所以他沒有問什麼，也沒有再說這事。

石雲瑾沒有提及聞雲霜之事，接著修行之法說了下去。

「我界正有聖人講述成聖之法，神君要是有興趣，可以去聽一聽。」

泰和神君沒有想到石雲瑾竟然會說出這樣的提議，她還未開口，另外兩人便急忙勸住。

「神君萬萬不可，此人陰險狡詐，不可輕信。」

「是啊神君，此人明顯言不達意，前後矛盾，萬萬不可當真。」

石雲瑾冷哼一聲，冷笑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我什麼都不做，只需要靜靜等著，幾年後太虛界中誰能擋我？」

「兩個無知鼠輩。」

兩人被石雲瑾羞辱，正要開口，卻被泰和神君制止。

「閣下所言當真？」

石雲瑾點點頭，「神君只需以分身隨我走一趟便知真假。」

「我們路上也可詳細洽談。」

泰和神君笑道，「可行。」

說罷一道身影從她身後走出。

「我便隨閣下到四靈界中走一趟。」

隗邙看著石雲瑾，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本來她以為會有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沒有想到這件事完全超過了她的想象。

太虛界的神君，竟然如此輕易答應隨他一起前往四靈界。

她微微皺眉道，「你不怕暴露四靈界的虛實？」

石雲瑾笑道，「除非神王那個層次的強者，不然都會受到兩界交互影響。」

「最終所有修行者都會隕落消失，所以也不存在虛實，哪怕我四靈界一個修士都沒有，剩下的都是凡人也不會改變太虛界生死存亡的情況。」

「同樣的道理，哪怕太虛界不存在一個神靈，甚至沒有生靈，也改變不了四靈界修士隕落消失的事實。」

「想必神王正是看到這一點，才會如此痛快答應我的提議。」

泰和神君笑而不語，但這笑容說明了很多東西。

我想看看閣下不受影響的原因，而且對你口中的聖人很感興趣。」

石雲瑾笑道，「那神君且隨我來。」

說罷率先飛進通道中。

南域，牧看著泰和神君，暗暗戒備，石雲瑾笑著解釋道，「沒事，這是我請來的客人。」

泰和神君打量著牧，最終對石雲瑾道，「看來閣下說的是事實。四靈界確實不存在神靈了。」

石雲瑾笑了笑，沒有回話，對隗邙道，「還請姐姐先留在這裡。預防有什麼變故，我將神王帶去婁雲川哪裡，也許兩人直接就解決這件事。」

隗邙點頭同意了石雲瑾的安排，畢竟這件事他沒有解決的辦法，反倒是石雲瑾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她也只能把希望放在石雲瑾身上。

石雲瑾帶著泰和神君來到墜神封禁旁，看到墜神封禁的泰和神君臉色再次起了變化。

她看著墜神封禁久久不語，甚至忘了行動。

「神君看到了？」

「現在神君相信我為何如此底氣十足了把？」

泰和神君點了點頭，「我開始相信你的話了。」

「你確實可以什麼都不做，最終兩個世界都屬於你。」

石雲瑾搖搖頭，「我要這玩意有個屁用，我能把他們擺在家裡桌子上把玩嗎？」

泰和神君無奈笑了笑，隨著石雲瑾走進墜神封禁。

「這封禁果然是針對我太虛界設置的。」

石雲瑾笑道，「這時東西是上一輩的強者留下的，他們沒有勇氣以一界無數修士的生命去博一次。」

「所以留了一條退路。」

他沉默了一瞬，才道，「而我堅信，後輩的美好生活，需要現在的人流血流淚去拼搏。而不是把爛攤子留給後代。」

泰和神君看向石雲瑾，「所以你需要我配合，發動戰爭，激發他們的求存慾望，激發他們潛力，創造出適應新天地的修行方法！」

石雲瑾點頭。

「兩界法則交互，力量更新，他們終究會被天地淘汰，那不如以他們為養料，種出希望之花。」

泰和神君沉默了，四靈界有墜神封禁在，必然比太虛界要堅持得更久，所以真正迫切需要誕生新的修行體系的是太虛界。

兩界現在這些修士的逝去一成定局，無法更改。那以他們為養料，誕生希望之花，確實是最理想最完美的事。

四靈界雖然有墜神封禁，但是絕對無法徹底隔絕一界法則的變化，只能延長這個時間。而這個時間延長並非就是好事，因為這可能讓整個世界在絕望中顛覆。

畢竟註定的死亡會帶來絕望，而石雲瑾要的就是在絕望來臨之前，讓這些修士變成養料。

他之前躊躇的是要不要插手。

婁雲川說如果做不了決定，就什麼都不做。

可石雲瑾看到熱火朝天的四靈界，不想就這麼不了了之。

有墜神封禁在，整個四靈界的法則完善必定會便慢，關鍵是除了墜神封禁還有隔斷四個大陸的虛空亂流。

如果在儒學熱潮散去之前，沒有見到一點效果，那麼婁雲川和他就白忙活了，人妖和睦，修士為凡人貢獻的場面就會徹底消失。

這就需要四靈界的法則很快與太虛界交互，變得完整，這樣四靈界才沒有對玄學心學這種形而上的壓制。

所以他給婁雲川說，自己可以開闢一條太虛通道出來，加速天地完善的過程，讓婁雲川的講學沒有天地壓制。

可他這樣做，就等於加速了現在所有修行者的死亡。

畢竟四靈界有墜神封禁阻擋，這個過程可能會很長，這些修行者可以再活很久，如果自己這麼做，就是提前殺死他們。

這才是他跑去問婁雲川的原因，也是他去叫聞常奕的原因。

如今他決定了。

他要加速這個過程，在這些修士還活著的時候，催生出新的修行之法，新的修行體系。

如果等現在這些修行者死了，那麼若干年後，就算有儒學玄學傳播下去，也無法形成修行體系，最多變成一種哲學。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因為，新世界不會誕生修士，卻會誕生妖，或者是凶獸。這東西只要是吸收足夠多的力量，或者是吃了一些靈果就能誕生。

人族需要力量來保護自己。

青龍大陸，逐漸中的祖城，石雲瑾帶著泰和神君在街道上穿過，泰和神君聽著人們對於婁雲川的推崇，口中一句句重複著聽到的隻言片語。

她忍不住讚歎道，「這位道祖真是神人也。真是讓人迫不及待想見一見。」

石雲瑾笑道，「馬上就能見到。」

泰和神君收回自己的意識，她的意識覆蓋整個祖城，剎那間便從無數生靈的交談甚至意識中，掌握了無數信息。

「閣下注解的經文竟然如此精妙。」

「我想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受天地限制了，也為什麼明白你說自己不是最強者了。」

石雲瑾不好意思道，「那不是我的理解，是我剽竊的前人感悟，只不過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罷了。」

他是真不好意思，對於道德經的註解，只有極少一部分是自己的理解，大部分是腦海記住的他人註解。

泰和神君笑而不語，只當是他謙虛。

婁雲川感應到了泰和神君的氣息，將穆稀月和聞天音兩人支開。

石雲瑾推門而入，示意泰和神君隨自己一起。婁雲川看向泰和神君，又看了一眼石雲瑾，猜到了泰和神君的身份。

「這位是太虛界的泰和神君，想和你論道。」

婁雲川點點頭，石雲瑾剛要介紹婁雲川，泰和神君搖搖頭，道，「道祖，聖人，外面無數人都在討論。」

「論道兩字不敢說，我特意來聽先生教誨。」

婁雲川笑道，「閣下是天地大道孕育，從某個角度來說，閣下就是道的化身。」

泰和神君搖頭，「大道無數，我也只是對孕育自己的道有所理解，其他的因為受控於道，一無所知。」

婁雲川點頭，認可了泰和神君的話，沉思了一下，才道，「這次天地之變，便是閣下的機會了，超脫天地的機會。」

「這是生死存亡的危機，同樣也是莫大的機遇，天地都蛻變了，也是你趁機超脫的機會。」

泰和神君眼神中猛然精光閃爍。

生死存亡的危機，也是自己超脫的際遇。

婁雲川看了一眼石雲瑾，向他點點頭，眼神中帶有一絲感激。

他知道石雲瑾將泰和神君帶來的用意，不為四靈界，不為太虛界，不為石雲瑾自己。

而是為了他。

他跟石雲瑾說過，如果下不了決心，就什麼都不做，因為什麼都不做，事情也會順著他的心意發展。

可是石雲瑾依舊把泰和神君帶來，而泰和神君對兩界的影響其實並不大，因為石雲瑾想做的事，他單方面就能完成。

那石雲瑾之所以帶來泰和神君，只有一個最佳解釋，那就是泰和神君對於天地大道的理解。

石雲瑾圖謀的是泰和神君對於道的理解，泰和神君代表著一條天地大道，與泰和神君交流，對婁雲川來說有無法想象的收穫。

石雲瑾對婁雲川道，「祖爺爺，我決定對太虛界發動戰爭，與其讓這些修士在絕望中死去，在絕望擾亂世界，還不如讓他們還活著的時候，為後世子孫燃起星星之火。」

婁雲川看著他，語氣平緩道，「只要你無數年後想起這件事，不覺得自己雙手沾滿了鮮血。你就去做。」

石雲瑾笑道，「如果這註定腐臭的鮮血能澆灌出希望之花就行。」

「反正他們怎麼都是死，還不如讓他們給自己的後人做點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