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總有一些人和瘋子為伍
明明剛剛還在喧鬧的人群，在看見池梢幾人的時候迅速安靜了下來，其中也不乏認識賀簡闌的人，一瞬間臉色都變得不太好了。
眼瞧著人群里隱隱緊張起來的氣氛，三人好似完全沒有察覺一般。
「勞駕各位，我們高價回收多餘的鏡子。」賀簡闌倒是注意到一些老面孔，對於他們的反應，賀大少爺表示很不錯。
池梢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自己身上一貧如洗的兜，連帶着旁邊的葉小乘也上下打量了一下，突然覺得賀簡闌想空手套白狼。
「用什麼交易？」有幾個新人運氣不錯，能力也過硬，拿到了幾把多餘的鏡子，本着不拿白不拿的心，全給搜羅來了，沒想到還能交易。
幾個老人聞言嗤笑了幾聲，虛驚場實力為上，交易就是叫的好聽點，自己沒本事守不住東西，最後只能任人宰割。
更何況，賀簡闌那瘋子從來都不是講道理的主。
「呵。」賀簡闌掃了一眼幾個新人，抬步走了過去，儼然一副土匪樣。
「……」呵是幾個意思，要搶嘛？幾個新人立馬警惕地抱團，盯着賀簡闌。
只見賀簡闌也和他們一個樣，轉頭抱臂看着池梢，「用什麼交易呢？小姐姐。」
池梢瞧着他欠揍的樣，舔了舔后槽牙，「跟他有仇的，他的命，換把鏡子。」
「……」我只想看看你的技能，你卻想拿我命交易！？
「……」不知道她說的話可不可信，但是一想到有能弄死賀簡闌的機會，就忍不住激動。
當然，如果這個女孩真的能把賀簡闌殺了，那她就算生搶鏡子，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這是既定事實。
場上的人都沒說話，可眼神已經聚集在賀簡闌和池梢身上了。
池梢抬起手腕，抬了抬眼皮，看向賀簡闌，眸子裏閃著惡作劇的笑意。
「得，姑奶奶。」賀簡闌罵罵咧咧地掏出兩隻手環扔給葉小乘。
葉小乘手忙腳亂地接住手環，心裏忍不住地想，這人也沒有那麼壞吧，「小姐姐，有人贖他的狗……咳，命了。」
「嗯，夠嗎？」池梢回答完葉小乘之後轉頭看向那幾個新人。
「夠了。」那人看着已經獃滯的同伴，沒理解他們的驚訝，伸手去拿背包里的鏡子。
講道理，他們從來沒見過賀簡闌這麼配合的，那瘋子從來都是武力壓制，現在這樣子，那就說明這女生武力值應該不錯，至少不會被那瘋子壓制。
「嘭」一隻墨綠色的身影落了下來，正好扶住池梢的肩，稍稍站穩。
一頭白色的長發勾在池梢的肩頭，手指白嫩，只可惜聲音已經有些發抖了。
「抱歉。」藍眷書咬牙，她實在太過疲憊，精神崩的太緊張，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是你！」葉小乘快速地把藍眷書的手從池梢肩頭拿開，不滿地看着她。
「是她！」人群里發出一聲驚呼。
「那個把玩家扔給死神的女人！」有個在現場的玩家極快地認出藍眷書標誌性的白髮。
「她們好像認識……」有人顧慮池梢幾人，拉住了指認的玩家。
「不要給她們鏡子，我們快走，說不定死神就在附近。」有幾個新人玩家忿忿不平地瞪了四人，快速地撤走了。
「哎！別走啊。」葉小乘眼瞧著剛剛還在掏鏡子玩家被一併拉走了。
很快就走了個乾淨，只剩下四個人。
「我說呢，你怎麼不跟別人買，早就料到這局新人多，會抱團攻擊你了吧。」賀簡闌見怪不怪的看着藍眷書，這女人心狠著呢，在老人比較多的場子裏，沒人會指責她，怪就怪這局沒人給她藍大小姐面子。
「呵，賀瘋子你能比我好到哪去？」藍眷書聽着賀簡闌挖苦自己，一向自持的她也有些氣急敗壞了。
「喲喲喲，這麼狼狽！？被紀鉛逮到了吧。」賀簡闌見她很是疲憊，虛驚場里能和她對上的人不多，紀鉛絕對是其中一個，且還能壓制藍眷書的「怪物」。
「你！」藍眷書眸子裏閃過懊惱，把翅膀收了起來，並不打算再和賀簡闌說話。
「小朋友，找到你的鏡子了嗎？」藍眷書看向池梢。
如果你沒那麼快扶住我的肩的話。
池梢搖搖頭，並對着已經暗下來的天色表示感慨，這個遊戲她剛剛進來，想不到，離開的也快。
街道上已經沒什麼人，幾乎都遠遠地躲着他們幾個。
「噗嗤」賀簡闌走着走着笑起來，笑的很放肆。
「瘋子。」藍眷書早就習以為常，她現在還在恢復，沒打算再自己一個人行動，這局快接近尾聲了，不要在節外生枝的好。
賀簡闌兩隻手插在兜里，沒回頭，走在最前面。
「那你和瘋子一起，不也是不折不扣的瘋子。」男人頓了頓，「不對，你已經是大多數人眼裏的瘋子了，瞧，躲你遠遠的。」
不知道是這句話說服了藍眷書，還是她在想一些別的什麼，藍眷書只是沉默了會，然後笑了幾聲。
眼看着結算的時間快要到了，「我們散開？」藍眷書搖晃着手環，點着上面的時間。
「現在的身份不夠明朗？」賀簡闌不以為意的，稍稍站定身子，也沒打算散開。
四人看看彼此，誰也沒動。
「小姐姐，這把鏡子，給你吧。」葉小乘盯着手裏這把朱顏鏡，嘆了口氣，本來就算是蹭的，也不算是吃虧。
泛白的指尖捏著那把鏡子，池梢看了會，沒接。
「自個留着。」這遊戲說不定她還參股了，機制不一定會搞她，賭一把。
「現在開始進行場上結算」
「倖存玩家21名，弒神玩家1名，死神1名」
「朱顏鏡擁有者17名，未獲得者開始抹殺」
「抹殺完畢，任務稍後會下達到玩家的手環里，祝各位好運」
葉小乘全程下來一直盯着手環，看見抹殺玩家時猛地抬頭，意料之中的，池梢不見了。
「小姐姐！小姐姐不見了！」葉小乘慌張地拉住賀簡闌的衣服，後者沒什麼表示，只是略感可惜，很久沒見過有趣的新玩家了，可惜規則就是規則。
總有一些人和瘋子為伍，不過後來，瘋子也許也沒再見過那些人了，有點懷念……有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