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都察院
一番交談，兩人飛速確定了待會的計劃。
大山裏天黑的早，此時的天空已經成了黃昏的形狀，羅輯和秦海從躲藏的地方起身，不約而同的轉頭對視了一眼。
沒有心虛，反而都有些興奮，這倆貨一個是曾經的大魔導師，差點靠信仰成神，一個在中東賣軍火，整天和狗大戶交談甚歡。
換句話說，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也正是因為這點，兩人的心裏素質異於常人，這對異常遊戲來說，是很大的加分項。
畢竟副本任務詭異多變，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個副本會有怎樣的恐怖存在，因此擁有一顆大心臟，是很有必要的。
通過屋頂的梯子，兩人淡定下樓，又一臉淡定的前往村裏祠堂，也就是突然到來的都察們現在待的地方。
「十夫察大人特地來我這偏遠之地，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一個衣着整潔，穿着黃色大褂，有點肥胖的中年男子正和一幫農民一起，圍坐在都察院眾人身邊。
看這胖子的神情與說出的話，應該是村裏比較富裕的那一批，或許就是村長。
而這疑似村長的胖子話還未說完，就被國字臉的十夫察韓遠打斷：「客套話還請不要多說，我們到這裏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接下來還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夫察大人發話，胖子當即閉嘴，連忙點頭稱是，唯恐慢了一步，讓韓遠不滿意。
由於異常遊戲的影響力實在太過巨大，上面做足了應對措施，其中就包括成立只有幾個月的異常都察院。
都察院，明清時期官署名，由前代的御史台發展而來，主掌監察、彈劾及建議。與刑部、大理寺並稱三法司，遇有重大案件，由三法司會審，亦稱「三司會審」。
起名的那幫傢伙圖省事，直接將老祖宗的名字偷了過來，不過這並不重要，都察院長官為左、右都御史，下設副都御史、僉都御史。
又依十三道，分設監察御史，巡按州縣，專事由超自然力量引發的異常事件。
而監察御史再下面的，就是百夫察和十夫察，最後是單個的夫察。
沒錯，就是偷的羅馬那套命名規律，但只是名字而已，借來用用無可厚非。
「秦海，我怎麼感覺這既視感這麼強烈呢？」羅輯一邊走一邊閑聊：「你看這幫人，還有這作為背景牆的祠堂。」
聽到羅輯的話，秦海知道對方已經進入演戲狀態，便接過話題：「確實，跟古代一樣，不過你還別說，這種感覺挺新奇的。」
祠堂位於村裏的正中心，離兩人原本的地方不是很遠，走了幾分鐘便到了。
沒有特別打招呼，兩人只是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裝作旁聽的觀眾，但羅輯臉上的般若面具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你們兩位是？」
韓遠出聲詢問，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兩個年輕人絕對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先不說那顯眼的面具，兩人身上的衣服就已經暴露。
這種大山裏的村落，一般不會出現亮紫色和有着稀奇古怪圖案的衣服。
韓遠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打算先和年輕人談談，待會再進行調查：「這個節骨眼到這個村子，兩位想必是有什麼事情嗎？」頓了頓，他將話題引到羅輯的面具上：「還有這位小兄弟，何故不以面示人，反而遮遮掩掩？」
韓遠語氣平靜，帶着一絲絲壓迫感，但羅輯也不是普通人：「阿sir，我自幼無父無母，在孤兒院長大，你知道，孤兒院終究只是福利機構。」
定了定神，羅輯接着說到：「在孤兒院，但凡惹院長不高興一次，那你就慘了，往後只能在針對中生活。」看了下韓遠的反應，沒什麼異常，羅輯便接着說：「既然現在我戴着面具跟你談話，那後來發生了什麼，你應該已經能夠猜到。」
為了真實性，他又補充了一個更具體的例子：「你知道嗎，院裏食堂的打飯阿姨，因為院長的指示，每次給我盛的稀飯都超級稀，放古代要被砍頭的那種！」
「更過分的是，那個阿姨在盛完之後，還要說一句『物以稀為貴』！！」
羅輯越說情緒越激動，被一旁的秦海拍了拍後背，然後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戲要做足，對方一看就是老狐狸，想騙過去必須投入真情實感，否則被看穿就完了，自己的那張大臉已經全民皆知，絕不能讓官方組織看到。
「那你呢？」韓遠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將矛頭轉向秦海。
長矛襲來，秦海作為軍火商，想要擋住自然輕鬆：「我？我是他兄弟！鐵哥們，你懂不？」
「當年這傢伙被整個孤兒院針對，只有我不離不棄，始終陪伴在他的身邊，即使所有人怕被連帶，都對我們冷眼相待。」
摸了摸鼻子，秦海接着說到：「雖然那種眾矢之的的生活早已過去，但他還是留下了創傷，不敢將臉上的疤痕露出來，還望理解。」
完美，這齣戲到這裏就差不多了，最後幾人又聊了幾句，韓遠便暫時放輕了警惕，開始對村長問東問西。
兩人的對話表明，村子裏貌似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已經混了個眼熟，羅輯和秦海繼續待在這裏已經沒有意義，便起身打了個招呼，出了祠堂。
韓遠後面肯定會搜查整個村子，躲起來不是兩人的風格，因此便盡量先一步消除了嫌疑。
此時外面已經是傍晚，最後一絲陽氣在夜幕上割開一道口子，顯現出如血的殘陽。
「秦海，你是什麼時候待在這裏的，看韓遠和那胖子的對話，這村子好像有點不對勁。」羅輯打開話題。
秦海接話道：「你知道，我這一行比較特殊，有時候必須到偏遠一點的地方躲一陣子，這裏是我早就選好的安全屋，不過我也是第一次真正到這裏。」
「那有什麼異常發生嗎？或者，你知道這村子裏哪個人消息比較靈通，咱們可以去拜訪一下。」
「比較怪的事情還真有，村子裏這兩天好像丟了幾隻家畜，但這應該是正常的吧...至於消息靈通的，我們可以去找村頭的那個姓張的老頭。」
羅輯回了個嗯，現在世界和以前不一樣，看着不斷吞噬光亮的黑色天空，他突然感覺有點冷，便隨口說到：「走快點吧，你帶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