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洪小姐

六十七、洪小姐

......

一大早,太子帶着一行人悄悄滴來到了王城的城郊。這裏是王城最偏遠的地方,街頭巷尾幾乎沒什麼人。巷子的深處有一個小宅子,大門上面寫着「棲府」兩個字……

一見到太子,白良娣便撲上去哭了起來,太子靜靜滴安撫著,嘴上在關心她和孩子,但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錶情……

太子帶來太醫給白良娣把完脈后,孩子和她均平安無事,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白良娣把其他人遣出門外,只留她和太子兩個人在房裏,不一會兒,太子殿下陰著臉帶着白良娣急忙趕回太子府,並叫上了柏溪。

柏溪三人坐上了另一輛馬車,跟在了太子與白良娣馬車的後面。

蘇沉問柏溪:「這樣會不會牽連無辜的人?」

柏溪說:「白良娣身邊的下人,全部都是側妃李氏安插進來的。你說她為什麼要處心積慮的把自己的人安排到白良娣身邊?」

「肯定要害她!」阿渲答道。

「對,我只不過是把事情提前了一些。白良娣身為太子良娣,不守規矩,深夜獨自出府,不管是因為什麼,傳了出去都是不光彩的事。太子就要入住東宮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會亂殺無辜。把事情鬧大,無故惹出事端對他也不好!」

阿渲感嘆道:「想不到蘇公子如此宅心仁厚,還會擔心白良娣身邊的下人,我們小姐果然沒有看錯人!」

蘇沉聽到了誇讚心中有些暗喜,卻又不想表現出來,面上依舊一臉凝重......

......

到了太子府後,太子立即命人查驗了白良娣所有的胭脂水粉,連還沒用過的也一一查驗。當那三盒被蘇沉提前準備好的摻了秀蘭香的胭脂,擺在了太子和白良娣的面前時,白良娣哭哭啼啼滴跪在地上,喊著:「這李側妃果然是要謀害妾身和您肚子裏的孩子呀,請太子殿下為妾做主!」

太子臉色一沉,氣憤地喊道:「來人,把李側妃喚來!」

不一會兒,那李氏神色慌張滴跑了過來,她不明白,白良娣這裏怎麼又會冒出來摻了秀蘭香的胭脂,還是三盒!

但她自知理虧,跪在地上極力辯解著,說她只是好心送了一些熏香給白良娣,並沒有想要害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那三盒摻了秀蘭香的胭脂,也不是她做的手腳!況且她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柏溪自然知道她是沒有膽子謀害皇嗣的,蘇沉在樑上偷聽到她口中的那個「小姐」才是整件事的幕後主使!

太子命人徹查白良娣身邊所有的下人,想找出線索。有個丫鬟受不了酷刑,直接指認是李側妃命她把秀蘭香摻進了白良娣所用的胭脂里,還供出了李側妃讓她們監視白良娣的一舉一動,每日白良娣就寢后都要悄悄到後花園向李側妃身邊的麽麽彙報!她的身契還在李側妃那裏,如果不從,就會把她的身契賣到妓房裏當一輩子娼妓!

柏溪拿出姐姐生前送給她的胭脂,和秀蘭香,跪在太子面前,說:「太子殿下,皇後娘娘在姐姐還在世的時候,曾賜給姐姐幾盒宮廷秘制的胭脂,姐姐把其中的一盒送給了我,我在塗上這個胭脂,聞了秀蘭香后,也出現過夢遊的癥狀。所以我懷疑,姐姐不是自殺,一定是用了摻有秀蘭香的胭脂后聞了秀蘭香的熏香而產生了夢遊的癥狀,導致不小心掉進了水池裏!還請太子殿下仔細徹查!」

太子聽了之後,立即命人把李側妃關押了起來。然後逐一審訊太子妃生前伺候過她的下人,在各種威逼利誘下,果然有侍女招供出是李側妃指使她和另外兩個侍女在太子妃常用的胭脂里摻秀蘭香,然後又在太子妃出事那晚故意沒有守在太子妃身邊。她們當時也不知道會發生這麼大的事!還以為在胭脂里加秀蘭香,只會對皮膚有些許影響而已。

事發之後,李側妃命她們立即毀掉那幾盒胭脂,她們幾個走投無路,也怕事情敗露連累自己和家人,便只能一一照做了!

柏溪聽着她們的供述,心在滴血......她好恨,好恨自己!

自己雖然懂鳥語,能問出一些東西,可鳥兒們只能看見外面的一舉一動,當屋子關上門窗后裏面發生了什麼事,它們是看不到的!

如果自己一直待着姐姐的身邊,寸步不離,姐姐就不會出事了......

蘇沉看着柏溪傷心的樣子,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緊緊滴摟着她的肩膀......

太子聽了這些供詞,面色憔悴滴對身旁的侍衛說:「把這些證詞拿給那個賤人看!」轉身又對柏溪說:「你姐姐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她的死,我定會徹查清楚,你們這幾日就先留在我這裏吧!」

柏溪婉拒道:「謝太子殿下,今晚我們先回去休息,明日再來聽消息!」

太子大概心裏雜亂,他擺了擺手,並沒有繼續挽留......

......

回到「棲府」后,阿渲問柏溪:「小姐,我們就這麼回來了?為什麼不在太子府裏面等消息?」

柏溪回答說:「阿渲姐姐,你想,這還未出一日,便有人招了供,全盤推在李氏身上,恐怕側妃李氏只是顆棋子......」

「那怎麼辦?」阿渲問道。

「蘇沉,入夜後,你帶我去找李氏!」

「去做什麼,你知道她被關在哪裏?」蘇沉問。

「一會兒我去問鳥兒們她被關的位置,我一定要儘快問出指使她去謀害姐姐的人是誰!」

蘇沉點了點頭,「我聽你的!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阿渲問:「可是小姐,她若是不能如實相告,怎麼辦?」

柏溪心裏也沒底,「不管怎麼樣,我今晚一定要單獨與她談一談!」

「可是小姐,你昨天就沒休息好,今晚又要出去,再不好好休息,身體都要熬壞了……」

「阿渲,你就讓我去吧,我怕過了今晚,就見不到李氏了!」

「你是說......有人要殺她滅口?」

「我也不確定,我猜的,所以今晚我一定要趕過去!」

「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太子,讓太子保護她!」

柏溪說:「李氏背後的人都敢設計太子妃,定然不會把太子放在眼裏!我要看看,究竟是誰能有這麼大膽子!」

「連太子妃都敢動的人確實不多,小姐,你有懷疑的人了?」

「有!但是我也不確定!」

……

深夜,側妃李氏,被關在一個陰暗的柴房裏。

當蘇沉帶着柏溪躍到柴房的屋頂上時,發現有個黑衣人剛剛打暈了柴房門外負責看守的侍衛們,他搜出侍衛身上的鑰匙,迅速打開了柴房上的門鎖。

蘇沉剛要衝過去,柏溪便按住他,示意他不要打草驚蛇。

蘇沉帶着柏溪輕輕躍到柴房的屋頂,小心翼翼滴掀開幾塊瓦片,看着屋內的動靜。

那個黑衣人一進去,李氏便立即迎了上去,急切滴問道:「是小姐讓你來帶我走的么?」

那黑衣人伸出手,緩緩攤開手心,掌上有一個黑色的小瓶子,道:「小姐說,由於你擅自對白良娣出手,導致事情敗露,特賜你毒藥一瓶,請您自我了斷!」

側妃李氏跪在地上,低聲辯解:「我沒有對白良娣出手,小姐之前交代過,要等她誕下皇子再出手,我怎敢不聽?這次......我也不知道是誰對她下的手,真的不是我啊,請小姐明察!」

蘇沉和柏溪對視了一下,果然是有人對白良娣動了殺心。

「是不是你無所謂了,現在太子已經認定陷害白良娣的人是你,你就必須得死!」

說完,那黑衣人便拎起跪在地上的李側妃,捏着她的下巴欲把毒藥灌進去!李側妃緊緊閉着嘴掙扎,突然,她聽到了「砰」的一聲,對方慢慢鬆開了自己的下巴,睜開眼時,那黑衣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在她的身後,出現了另一個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你是......你是什麼人?」李側妃嚇了一大跳,她見那面具有些眼熟,仔細辨認著,她好像見過這個金屬面具,「趙姑娘」的貼身侍衛戴的和這個一摸一樣,此人的身形也和那個人十分相似。

蘇沉輕輕打開柴房的房門,柏溪從外面走了進來......

李側妃見了大驚:果然是「趙姑娘」的侍衛。

「謝趙姑娘救命之恩!」李側妃跪了下來,給柏溪磕了一個響頭。

蘇沉立即關上房門。

柏溪扶起她說:「李側妃,快請起,我救你,可並不是因為心善!」

李側妃知道「趙姑娘」不會好心救她,畢竟是她害了太子妃,可沒想到這個「趙姑娘」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

「趙姑娘,你救不救我,我也活不了,死了這一個刺客,還會有更多的刺客來取我的性命!您半夜偷偷潛進太子府,所謂何事?」

柏溪微微一笑:「你們剛剛的對話我也聽到了,你不過就是個棋子,我殺你也無用。只要你說出指使你做出這些事情的人是誰,我定能護你周全!」

「太子都未必護得住我,就憑你一個趙家庶出的小姐?」李側妃十分質疑柏溪的話!

「你若不信我,那我說什麼也無用,你要知道,現在除了我,無人肯幫你!」

說完,柏溪轉身就要走。李側妃忽地叫住柏溪,「趙姑娘,你......你有什麼辦法護我周全?」

「很簡單,你告訴我那個小姐是誰,我現在就去殺了她。她死了就不會再派人來害你了!」

「趙姑娘,我之前聽說過你的貼身侍衛武功高強,可是......就憑他一個人,肯定做不到!」

蘇沉說:「只要這個人還在王城裏,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便可以了結了她!」

「趙姑娘,你不要命了么?」

「那是我的事!」

李氏苦笑道:「趙姑娘何苦為了白良娣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冒這麼大的風險呢?」

「我這麼做,自然是要為我姐姐報仇!」

「所以說......今天的事,是你自導自演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出太子妃的死因?」

「還不是你心懷歹意,自行暴露,我才將計就計!」

李氏恍然大悟:「呵,是我大意了,如果不是我嫉妒白良娣她懷有子嗣,也不會提前動手,導致自露馬腳,到底是我操之過急了......」

「我不想知道你和白良娣的恩怨,我只想知道是誰指使你去害我姐姐的!」柏溪嚴肅滴說道。

「趙姑娘,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不管是不是我主使的,經過這件事,就算活着,也不可能留在太子身邊了,只希望這些事不要連累我的家人!」

「這個人,用你家人威脅你了?」柏溪問。

「是的,我哥哥在那個人父親手下做事。」

柏溪拿出一枚扳指,對李氏說:「太子曾欠我一個賞賜,這就是信物,只要你全部都說出來,我便請求太子殿下想辦法把你哥哥和父親安排到別的去處,遠離王城!」

李氏接過去看了看,扳指內側確實刻了太子的名諱,她雖然很驚奇,但也顧不上多想。李氏低頭思索了一陣,彷彿做出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低聲說道:「指使我的人,就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洪玉顏大小姐!」

「是她?她為什麼要指使你害我姐姐?」柏溪問。

「我也不知道,我能當上太子側妃也是她找人舉薦的。當初她給我秀蘭香的時候,只是告訴我這東西摻在胭脂里用在臉上后,再聞了點燃的秀蘭香會使人致幻,但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會出人命!」

居然是這樣的真相,柏溪眼裏含着淚,問:「所以,你為了你哥哥,就聽了她的命令,害死了我無辜的姐姐?」

「對不起趙姑娘,我以為致幻次數多了,頂多會使人發瘋,真的沒想到太子妃會出那麼大的意外!」

「好了,不必說了,時間緊迫。待會兒我會故意搞出些動靜,你只需要大聲呼叫即可。太子府出現刺客,一定會加強守衛,然後轉移你藏身的位置,一天之內,不會有人找得到你!」柏溪說。

「那一天之後呢?如果你們沒有得手怎麼辦?」李側妃焦慮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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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還繞玉簾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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