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八十六局

一上午就接了四單生意，李鐵騎著摩托車跑遍了大半個縣城。

終於收工了，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兩點了，該找個地方吃飯了。李鐵環顧了一下四周，走進了一家家常菜館。

「老闆，先別睡了，給我做點吃的。」已經過了飯口，餐館里冷冷清清，一個顧客也沒有，老闆正趴在吧台上打著瞌睡。

「睡眼朦朧的老闆抬起頭，遞過了一張菜單。」

「一份尖椒干豆腐，一碗米飯。」雖然一上午就賺了好幾張毛爺爺，李鐵也不敢鋪張浪費，只點了一個小毛菜。

無聊的坐在餐桌前，李鐵回想著上午幾個顧客的事，一件比一件奇葩。開著寶馬捉姦的富婆沒想到小三竟然是自己的親妹妹，打扮的時髦性感的小姐姐開鎖就是為了偷父母的錢做美容，還好沒有得逞。美容店老闆娘扔個垃圾也能把自己鎖在門外，穿著一身超短的弔帶小睡裙，白花花的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害的自己五分鐘就能打開的鎖愣是開了半個小時。要是天天都這樣，年底就能還完父親治病欠下的債了。

「砰」一瓶啤酒頓在桌子上，把沉思的李鐵嚇了一跳。

「小兄弟，拼個桌不介意吧？」一個西裝革履梳著背頭的中年男士大刺刺的坐到了李鐵的對面。

「介意，整個飯店這麼多空桌，幹嘛非得和我拼桌。」

中年男人「嘿嘿」一笑，沒有搭理李鐵，打開啤酒猛的喝了一大口，沖著廚房的方向喊著：「老闆，給我來個爆炒腰花，再切一盤醬牛肉。」

老闆聞聲走了出來，把尖椒干豆腐和米飯放到桌上，看了他倆一眼問道：「你們一起的？」

「哈哈！對，一起的。」

「不是，我和他可不認識，他算他的，我算我的，」

李鐵連忙解釋道。

老闆站在哪裡，有點懵逼。

「去吧！去吧！快去做吧，少不了你的飯錢。」

中年男人和老闆揮了揮手。

「大哥，我們認識嗎？」李鐵嘴裡嚼著飯，疑惑的問道。

「不認識，不過一會就認識了。來，喝一杯。」中年男子把手裡的啤酒給李鐵倒了一杯。

李鐵有點無語，端起桌上的飯菜就要換桌。

「嗨嗨！你先別走，我有話和你說。」中年男子一把拽住了李鐵。

「你什麼意思？」李鐵有點生氣。

「你先別生氣，我有話跟你說。觀察你好幾天了，咱倆挺有緣啊，小夥子，想不想換點事干？」

「停，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說小夥子？我看你骨骼精奇，是萬里無一的練武奇才，維護世界的和平就靠你了。如來神掌呢？拿出來吧，打算賣我多少錢？」

李鐵打斷了中年男子的話。

「不是如來神掌，我要和你說的是好事兒。」

「觀音神掌也不行，你慢慢吃吧，我吃完還要去幹活呢，你不要和我在這在這瞎耽誤功夫了，趕快有這時間去拯救世界吧。」

李鐵說完，把碗里剩下的飯狼吞虎咽的吃到了肚子里，起身就要走。

「這就要走啊，別忘了把飯錢給了。」中年男子喝了一口啤酒，慢條斯理的說。

「這你放心，吃飯不給錢的事，我可從來干不出來。」李鐵說完，就把手伸進兜里，準備掏錢結賬。

「哎呀，我錢呢，我記得明明就放在這個兜裡頭了。」李鐵手忙腳亂的把所有的兜都掏了一遍，也沒有掏出一分錢來。憤怒得看著中年男子說道：

「我還真是高看你了，原以為你是一個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沒想到連掏包這種下三濫的事你都乾的出來。趕快把錢還還給我，不然我報警抓你了。」

「你見過哪個小偷偷了你的錢還會告訴你？再說了，就你兜里那幾個子兒，我根本都看不上。趕快坐下吧，吃霸王餐，可是要挨揍的。」

中年男子一臉壞笑的看著李鐵。

「不對，不是你拿的，你怎麼知道我兜里沒有錢？」

「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沒想到你還真沒有錢。」中年男子一臉無辜的樣子。

「肯定不對，錢就是被你偷了，你把你的錢拿出來放到桌子上，我那幾張毛爺爺我認識，不然我可就翻了。」李鐵說完就要動手。

「翻也沒有用，我兜里比臉還乾淨呢，一個大子兒都沒有。不信的話你就來翻吧！」中年男子一臉淡定，悠閑的喝著酒。

「你也沒錢？沒錢你坐在這裡吃什麼飯？還點了這麼多的菜。」李鐵徹底蒙了。

「小夥子，不要急躁，來坐下來陪我喝兩杯，有時候吃飯也不是一定要花錢的。

「老闆再給我來四瓶啤酒，算一下多少錢，我先把單買了。」

中年男子胸有成竹的又點了四瓶啤酒。李鐵一臉疑惑，猜不到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一共93，你給我90就行了。」老闆拿著賬單走了過來。

中年男子隨手拿起了一張餐巾紙，遞給了老闆，說了聲：「給你100，不用找了！」

老闆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瞪著眼睛就要發火，

「啪」中年男子用兩根手指在老闆的面前清脆地打了一個響指。老闆陰沉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溫和起來，接過餐巾紙放進了兜里，說了一句：「您慢點吃，有什麼需要再叫我。」

李鐵這下子徹底懵了，一臉驚愕的看著中年男子。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吃啊，來把酒倒上。」中年男子遞過來一瓶啤酒。

李鐵木訥的接過啤酒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低著聲音說：「大哥，剛才是怎麼回事兒？你是不是會法術？」

「呵呵，也不是什麼法術？就是障眼法，小把戲而已，想不想學？想學的話和我一起干。」

中年男子試探著問道。

李鐵沒有回答，一時間腦袋轉不過來，愣在了那裡。

「行了，別發愣了，來吧，喝酒。吃完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中年男子端起了酒杯。

就這樣，李鐵稀里糊塗的和中年男子喝光了四瓶啤酒，離開了飯店。走在大街上，李鐵越想越不對勁，感覺到這件事不可思議，怎麼看，中年男子也不像是一個法術高深的修道之人，油頭滑面的更像是騙人錢財的老油條，想到這裡，李鐵快速地走了幾步，攔住了中年男子。

「你站住，我可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就是你和老闆設的局，飯店的老闆就是個托，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和你去什麼鬼地方，」

李鐵說完就往回走。

見李鐵打了退堂鼓，中年男子忙攔住了他，指著迎面走過來的一個年輕女子說：「你說飯店老闆是托，這位美女是托嗎？」

說完，就在年輕女子的屁股上就摸了一把。

年輕女子被嚇得猛地一回頭，奇怪的是，看見了中年男子后不但沒有生氣，還衝著他曖昧的笑了起來。

什麼情況？這也太邪乎了吧？李鐵滿臉質疑的也試探著在年輕女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啪，臭流氓！」

李鐵被年輕女子一巴掌抽的眼前直冒金星，這娘們是不是練過散打呀？這力氣也太大了。

「哈哈哈哈…這回你相信我了吧？」中年男子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

心服口服的李鐵騎著摩托車，馱著中年男子來到了城郊的一棟破舊的小樓前。

「到了下車吧。」中年男子喊住李鐵。

李鐵打量著這棟六層高的小樓，破舊不堪，年久失修，外面的牆皮脫落了不少，露出了裡面的紅磚，門窗十分老舊，還是老式的鋁合金材質。

「別看了，以後就在這兒工作了，有的是機會參觀，先跟我進去。」

中年男子把李鐵領到了一樓的一個房間里。奇怪的是，外表破舊的小樓裡面卻裝修的十分考究。光彩照人的地面，環形旋轉的樓梯，大理石的台階，每一個房間都是雕刻精緻的實木門，門的把手是非常漂亮的雕花紫銅，就好像走進了一家五星級的賓館。

一進房門，中年男子就嚷嚷著：「老夏來了個新人，幫忙辦一下入職。」

從一個旋轉的老闆椅上站起來一個60多歲的老人，一副黑色框邊的老式花鏡。滿臉的皺紋，一頭稀疏的白髮。老人仔細的打量了李鐵一眼，對著中年男子說道：

「老唐不錯呀，這麼快就物色到新人了？走了什麼運了，先把字簽了吧。」說完就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表格。

「簽字？」

李鐵一頭霧水，拿過表格看了一眼，開頭幾個醒目的紅字「入職登記表，」下面密密麻麻的寫著幾十項的條款。李鐵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中年男子一把搶了過去。

「不用看了，抓緊時間簽字吧。」

李鐵迷迷糊糊的剛簽完字，中年男子就拿出了一台印泥在李鐵的大拇指上沾了幾下，在自己的名字上就按下了手印。

「好了，你已經辦完入職了。現在已經正式成為我們的一員了，對了！忘記介紹了，我姓唐，叫唐彬，你叫我老唐也行，是這裡的科長，這位是夏廣德，咱們局裡的會計監管著人事，以後領工資就找他。」

唐彬指著滿臉皺紋的老夏說道。

科長？局裡？李鐵不解地問了一句。

「那個，老唐，不是…唐科長，咱們這到底是什麼局？」

唐彬指著牆角處一塊豎起的木牌說：「自己看吧！」

李鐵走到木牌前，用手抹去了上面的灰塵，才勉強看清了上面刻著的幾個字。【八十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