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源始心經溯始源
賀拏雲快步向程顥所在的小院走去。
又是那種被什麼不知名的存在注視着的感受，令賀拏雲感到渾身不自在。
賀拏雲心中掂量許久，「這『洛川山河圖』中規則詭異，其中還困有不少青雲劍宗的前輩。我如今靈根未見，只練得一手風行劍法，自是無力與之制衡。」
「而程兄似是已經被那詭異之物盯上，現在我們俱是自身難保，貿然前去，只會為我們平添麻煩。」
思來想去，賀拏雲已然走至程顥所在的小院前。
小院外稀稀落落地圍有幾個人，饒有興味地向小院內看。
賀拏雲皺眉，抬眼看去，卻見小院中的程顥有些雙目失神，正拿着一根三尺長的樹枝隨手揮舞著。
「嚯，你們看那個人，這才多久，病情又惡化了！」其中一人竊笑道。
賀拏雲一眼便認了出來：上次議論程顥的人中，也是這人叫的最歡。
「唉，程家這可真是要完嘍！花重金從桃源鄉外請來的大夫，治了近十年，還把孩子治惡化咯！」另一人搖頭嘆氣。
這人在之前也議論過程顥吧。賀拏雲回憶道。
「不過這些傢伙也只能一逞口舌之快，卻是拿我們沒什麼辦法。」賀拏雲心念一動，也湊了上去。
那幾人的語聲忽然停了。面面相覷之下，忽有一人開口：「賀少爺來此，是何意？」
「自是今日閑逛至此，偶然路過罷了。不打擾各位閑聊。」賀拏雲隨口回復。
「賀少爺倒也高明大義。我們此番聚在這裏，不過是見程少爺行為更加怪異，願為他尋一種解決之道。」其中一人回復。
「程少爺行為怪異？能否請您說一說，他究竟是如何怪異呢？」賀拏雲問道。
「究竟又是如何不怪異呢？賀少爺您不知，那程顥已在小院中揮舞棍棒整整一日了！這難道不算怪異嗎？」此人激動道。
「看來這些人真是……至少已然完全遺忘劍術了。」賀拏雲憶起自己手頭上還有三門青雲劍宗鎮宗功法，便不由得飛速思考應對。
「爆炎劍乃青雲劍宗用劍時輔修之功法，可增強進攻時劍訣的威能，然此處使用，不妥；
「凈靈訣為青雲劍宗應對魂道、獸道之修士所用，此處使用，不妥；
「而源始心經則是青雲祖師為尋求真我而創下的功法，可助青雲劍宗修士尋求真我。用在此處，正是再合適不過了。」
心念一動，賀拏雲默念道：「觀大道青雲，劍堅如磐石。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劍來時……」
這便是《源始心經》，青雲劍宗未能流傳下來的鎮宗功法之一。
這門功法沒有多餘的法訣加持，有的只是看似空洞的一篇《源始心經》。然而，對於劍宗門下劍修，卻有無與倫比的作用。
倏忽般有一道恐怖的神念掃向賀拏雲。賀拏雲不為所動，繼續念道：「……三尺青雲，無掛無礙，行則無蹤，去則無影……」
那道神念立時鎖定了賀拏雲。他的焦慮之情更甚，聲音也不由得加大：「……苦厄難度，然無想無念無掛礙，執劍執雲論蒼生，能度一切苦厄，真實而無虛……」
那個未知存在似乎正在接近著自己。賀拏雲認命般闔眼，然而僅僅是一根香的時間，便聽見身前傳來幾聲驚呼：「啊——！」
睜眼，卻見眼前之人均在盯着他，眼神中充滿怨氣。
賀拏雲分明辨認出，那個帶頭嘲諷程顥的人，
已然口吐白沫地咽了氣。
「賀……賀道子，你這……是……咳咳咳——！」另一人驚恐地瞪大雙眼。
賀拏雲無動於衷。畢竟多少年過去，這些桃源鄉中的人之肉體已然腐敗，沒有幫助的必要。
然而程顥兄如今還是活人，是真真切切的活人，更是他的兄弟。
他賀拏雲便是不顧一切，也要將程顥帶出去。
不覺間，他念出源始心經的速度更快了。
「道子！你怎得這般無義？你我本是同門，你怎得如此陷害我們？」一村民怒吼。
然而此時無論他如何憤怒都無濟於事。這些村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化為飛灰。
「可是，淪落在此方幻境中的你們，還真的算得上是我們的同門嗎？」賀拏雲目睹眼前之人化作灰燼散去，輕聲嘆道。
再一看，那詭異存在似乎正在注視着自己，但它仍在原地，未曾移動。
賀拏雲心念一動，欲往程顥父親家去，卻又感受到那股恐怖絕倫的視線——
「看來那詭異存在注意到我了，只是為何還不行動？」賀拏雲心道，他感受到身體不受控制地緩慢前移著，往程顥父親家前去。
一種危機感浮現在他心中。賀拏雲心念一動，取出那張傳音符——
十里街頭旅舍內。
忽地察覺到傳音符中動靜，青雲祖師將其喚出後幾分卻也聽不見其聲。
「賀小友這次倒真是遇見大事了，」青雲祖師心道，「不知他能否憑自己脫險？」
「不過說來也真是，他一介凡人，又怎會有與詭異、法則抗衡的實力？罷了罷了，就讓我指點一下吧。」青雲祖師眉頭微皺，旋即在空中輕輕指點幾下，便有一股精純的能量從他的指尖湧出，向賀拏雲所在的方向流去。
霎時間忽有幾道目光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向青雲祖師所在之處注目。青雲祖師自是察覺到了，卻仍不為所動。
卻說自從賀拏雲啟動傳音符后，忽覺有一股精純無比的力量湧入體內。
他也明顯察覺到那詭異存在遲疑般收回了目光，還後退了幾步。
賀拏雲縱心中疑慮，但仍緩緩向程顥父親家走去。
一路上，不覺有詭異的力量湧入體內，然賀拏雲仍不為所動。
「凌雲小院」內，程顥仍在揮舞著棍棒。忽然間來自小院外的聲音都消失了。
程顥頓時心情舒暢，然而當他眼前出現了那柄劍——他自己的劍時，好心情倏忽般煙消雲散了。
他不由得走向那把劍，當他握住那把劍時，方才所見之物頓時回憶起來。程顥不覺間渾身一顫，此後便隨手舞起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