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隱患

八十九:隱患

「bang~」

寧正雙掌與銅鑄爐足碰撞發出的聲音並不大,但從那冗長沉悶的聲音中善和卻知道這一下的力量無比強勁。

雙掌的力量全部散入爐足,寧正艱難的將顫抖的雙手挪開。

力竭跌坐到地上,強打起精神開始運功調息。

內力一點點恢復,感到喉頭有血氣上涌,寧正直接吐出了一口黑血。

隨着這口黑血的吐出,寧正感覺靈台變得清明,之前那個不該糾結的問題也不在困擾着他。

就在寧正調息的時候,善和則走到了大香爐旁。

看着印有寧正掌印的爐足,不大相信的善和竟伸手摸了摸爐足上的掌痕。

而此時看到寧正吐出黑血的王嬋、王好則再也沒能忍住,姐妹倆急忙跑到寧正身邊同時擔心的說道。

「大哥你沒事吧大哥?」

還好因為之前鐘樓上發生的事情,使得兩人沒有忘記此時兩人的身份。

「不光沒事還有意外收穫!」

想到剛剛運功調息時,腦中傳來的鷹蛇生死搏升級的提示,睜開眼的寧正對姐妹倆露出了笑容。

這次破掉前人經驗對他造成的誤導,使《鷹蛇生死搏》變成屬於寧正自己的一門功夫。

當然這不是說寧正的武功提升了多少,只是比起之前依照寫書人經驗所練成《鷹蛇生死搏》,如今悟出自己東西的寧正施展起這門武功比起之前變得更加得心應手。

之前他施展這門武功的時候,每招每式都是在心中提前想好了後面要接上什麼招式;

現在他在施展這門武功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就連他出招的思路都變得靈活了許多。

面對弱於寧正的敵人,兩者之間不會產生差別;

但面對強於他的敵人,前者只能被動應對,而後者則有一定幾率依靠令人意想不到的招數翻盤。

靈台清明給寧正帶來了極大的好處,

除了讓他不在糾結自己武功的殘忍外,還讓他想通了為何《鷹蛇生死搏》會被列為禁術,

原來他拋去以往的經驗,催動內力施展《鷹蛇生死搏》,就感覺到體內新生出了兩股暗戳戳的微弱內力。

或許並不是新生的內力,而是早就潛藏在他體內的兩股微弱內力

其中一股剛猛一股陰柔,

剛猛的那股激烈如鷹,陰柔的那股卻陰狠如蛇,

寧正催動內力使雙手對攻的時候,那相互交織爭鋒的兩股內力在激烈碰撞的時候隱約間刺激了寧正的凶性。

最後一攻,寧正甚至有了一種它們想要脫離掌控的感覺。

《鷹蛇生死搏》與普通的鷹爪功蛇拳這樣外門功夫比,最大的不同是它乃是內外雙修的武功。

單修《鷹蛇生死搏》可以由外而內練出內功,而修練過內功的人也可憑自身內功催動《鷹蛇生死搏》這門功夫。

不過若是自身本就修鍊過內功,那麼通過剛剛的嘗試,寧正認為等《鷹蛇生死搏》練到可以暗生內力的時候,那兩股新生的鷹蛇內力就會成為隱患。

由於創出此功的華山大俠雲伯天內功深厚,

所以在他施展此功的時候那兩股鷹蛇內力能被完全壓制住,乃至完全被其內功所同化吸收,所以那有着隱患的鷹蛇內力並不會對其產生影響。

可在雲伯天之後修習《鷹蛇生死搏》的人中,

華山派祖師雲伯天的結義兄弟風仲行乃是劍法稱雄之人,所以並沒有把這門功夫當做主要修習的武功,

沒有精深自然就沒有危險;

之後的那些華山弟子中,將此武功修鍊到家的應該便只有寫書人,可寫書之人的內力相較雲伯天應該相差甚遠;

至於《倚天》時期的神機子鮮於通,狗都不會認為他將這門功夫練到家了,畢竟他可是被主角張無忌點名功強人弱的。

再者在鮮於通修習《鷹蛇生死搏》的時候此功早就被列為華山禁術了,他能知曉其中緣由的可能不大。

正常來說能發現《鷹蛇生死搏》問題的人,可能也是受鷹蛇內力所噬最嚴重之人,

最符合這個身份的就只有那位寫書人。

作為將這門武功書寫成秘籍的人,寫書人若不是發現了武功中的問題,他應該不會選擇留下自己修習的經驗。

人貴在自知,寫書人可是接受過雲伯天教導的,

除非他自認實力要強過雲伯天,

不然就只有對方的修習經驗比之他的修習經驗更容易遭到內力反噬,

要不無法解釋他不去記錄對方的修習經驗。

寫書人的武學天賦應該比較有限,不然他既然搞出了新的修習方法就不應該將其列為禁術。

或許對普通修習之人,寫書人的修習經驗能夠讓他們減少出現那隱藏反噬風險。

可身為正派中人的寫書人絕對想不到,自己門派內竟然會出現一個完全不在乎殺人的門人;

而這個門人還放着一大堆正常無比的武功不學,非學了被列為禁術的《鷹蛇生死搏》。

武功本就是容易產生戾氣的東西,現在寧正練的武功非但有隱患,就連他本人也因為殺人的緣故充斥戾氣。

想明白過來的寧正知道若不是系統,指不定他現在身上的殺氣與戾氣都能被普通人所發覺。

身處《笑傲》的世界,寧正明白一門足夠高深的武功是有着影響修鍊者的能力。

就好似修鍊了《葵花寶典》和《辟邪劍譜》的幾人中,

除了那位原本當了不知道多少年和尚,佛法修為令其師傅紅葉禪師都讚歎的渡元禪師林遠圖外,其餘幾人都因為揮刀自宮從而性情大變。

東方不敗、岳不群、林平之三人中,除了東方不敗轉變的徹底,其餘兩人那可真是因為武功變成了不男不女。

《鷹蛇生死搏》的問題若是寧正沒有明白過來,或許會在將來他將這門武功修鍊到高深時成為隱患,

可現在寧正既然知道了,那這個只要內力足夠深厚就能解決的問題,對他來說就不在是問題。

每個月10000修為點,寧正若是全部用來修鍊內功,

那麼只要半年的時間就足以讓他將混元功練到十級滿級。

混元功雖然因為自身品階問題,無法讓寧正突破一流成為超一流高手,但卻足以解決《鷹蛇生死搏》的隱患。

到時候實力不在自己師傅岳不群之下的寧正,憑藉《天山折梅手》加上他最自信的輕功,怎麼也有了獨自一人前去找尋絕世內功的底氣。

等到那時候,憑藉絕世內功自帶的強迫屬性必能徹底讓鷹蛇內力臣服,甚至要是內功屬性更過分的話,被不準還能直接融了這兩股內力。

見寧正被姐妹倆扶起,蹲在大香爐處查看香爐的善和也站了起來。

感嘆寧正功力深厚的善和出聲對寧正誇讚道。

「阿彌陀佛,施主的功力真是深厚無比,竟能一掌在銅鑄的爐足上留下如此深的掌痕!本寺內恐怕只有修鍊了韋陀掌的方丈師兄才能如同施主一般,貧僧本以為施主過於自負,不想倒是貧僧見識過於淺薄了!」

聽到善和的誇讚寧正尷尬無比。

他不僅在佛門聖地妄動拳腳,更是對這大雄寶殿前的香爐來了一下,

這一掌下來他若是不拿些錢財出來,他自己都感覺不好意思。

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寧正才一臉歉意的說道。

「咳咳,善和大師實屬抱歉,小子剛突有所悟,沒忍住在這佛門聖地亂動拳腳,還望大師不要怪罪。這香爐因小子而損,小子願出白銀百兩以表歉意。」

自從善和當上監寺還是第一次有人布施千兩白銀,

他沒想到寧正因為一個意外又打算出百兩白銀,沒打算繼續坑寧正的善和自己都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雖說大雄寶殿前的香爐算得上金陵寺的臉面,但寧正打的地方畢竟是爐足這種沒人關注的地方。

在善和看來有了這個深深的掌痕,說不定還能促使寺里的僧人勤加習武。

不過寧正既然說出了掏錢,善和也沒有故作清高的說不要。

此時此刻善和表示只能用更貼心的服務來回饋今年金陵寺的「榜一大哥」。

詢問過寧正身體是否有恙,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善和就帶着三人向著塔林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塔林建築越少,等四人到達塔林的時候,四周早就被一顆顆高大的樹木所掩蓋。

整片清幽的塔林內,陪伴一座座石塔的便只有不時會響起的蟲鳴鳥叫。

塔林內的石塔高低不一樣式各異,

每路過一座七級大石塔,身為監寺兼知客的善和都會對三人講述一些石塔主人生前的一些故事。

百來年的時光,還不足以讓人忘記關於他們的一切,

善和每次說起那些高僧大德時,除了帶着尊敬和欽佩外,還帶着深深的羨慕。

人活一世,很少有人無欲無求;

年逾半百的善和從記事起就在寺里當和尚,而這一當就是五十年,

五十年的吃齋念佛,讓善和成了一名合格的僧人,但他也僅僅是一名合格的僧人。

比起他的師兄善蓮,善和的佛法修為差了很多,

如果說善蓮死後能在這塔林中立下一座新的七級大石塔,那他或許只能立下一座三、五層的小石塔。

當了監寺和知客,使得善和整日與柴米油鹽打交道,

知道自己在佛法一途難有開悟的一天,也就令善和把希望放到了興盛金陵寺上。

可惜沒趕上好時候的善和不光沒有看到金陵寺的興盛,反而見證了金陵寺從衰敗到更加衰敗的過程。

這就使得想在塔林內留下一段佳話的善和,越來越羨慕這些早就在塔林內立下了七層大石塔的高僧大德們。

手快速的捻著佛珠,表示著善和心中的不平靜。

善於察言觀色的寧正很快便發現了善和的異樣,

想了想善和剛剛對着七層大石塔露出的羨慕表情,寧正便知道對方應該是想到了身後事。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身為和尚的善和雖然不能『了卻君王天下事』,但和俗世牽扯頗深的他應該也想『贏得生前身後名』。

一個在佛法一途沒什麼成就的僧人想要立下七級浮屠,那麼除非他能讓所有人認同這個僧人有足夠大的功德。

千兩難成渡海舟,萬聲齊贊方顯德。

俗話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除了被救之人外誰又會認為一條命真的能頂的上死後的七級石塔呢?

人人稱善日,萬家生佛時。

當然善和再想成就身後事,可寧正都沒有幫他的理由,畢竟哪怕善和身後事成就的再大,寧正也不能獲得絲毫好處。

不對也不一定是絲毫好處沒有,或許善和會給他弄上一大堆寫滿經文的佛經。

把游塔林當做遊玩的王嬋、王好姐妹聽故事聽的入神,姐妹倆都沒瞧出善和的異樣。

四人走着走着來到了第三十七行的七級大石塔。

「這第三十七行的七級大石塔乃是本寺一位叫忘苦的僧人的,說來這位忘苦前輩雖是本寺僧人,但本寺的僧眾卻對其知之甚少,甚至就連他為什麼能立下這七級大石塔都一無所知。」

善和在介紹起這大石塔主人的時候臉上露出了苦澀,

這位在他看來無功無德的前輩僧人,竟然能在塔林內立下七級大石塔,這令他這個有着同樣追求的僧人又怎能接受。

出於好奇寧正走到石塔處,-用手拂去石碑上多年未清的厚重塵土,

隨着塵土被清除,石碑上那記錄忘苦和尚的碑文露了出來。

『弱冠享盡世間福,如夢如幻卻無實;一夕落魄還僧來,終是黃衣換黃袍。』

『《楞嚴》千讀終不悟,磬敲萬聲仍煩心;夢中時有故人來,野老吞聲仍自艾。』

『生於洪武十年十二月,亡於成化六年七月——愧僧忘苦。』

石碑上的字並不多,加在一起也還不足百字。

心中默念了數遍,寧正發現有些股怪。

兩首詩寫的說不上好,而且詩中還表明其並非是自願為僧的。

一個不是自願為僧的僧人,最終卻當了一輩子和尚;

一個寫出『《楞嚴》千讀終不悟,磬敲萬聲仍煩心』的人,最終卻被人立下了七級大石塔。

到底得是什麼身份的人,才敢說出自己在二十多歲時就享盡世間福;

又得是什麼樣的人,才會為這樣的僧人立下代表着高僧大德的七級大石塔。

能夠決定在塔林中建什麼級別石塔的,正常來說就只有金陵寺的歷任方丈。

寧正沒想到自己還沒走到『六十行』,就因為善和的幾句話發現了金陵寺內的一個秘密。

這使得寧正不由得懷疑自己是否有着『名偵探』的體質。

去長樂賭坊賭錢發現了長樂銀上的秘密,

現在還沒等查明長樂銀上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就又發現了金陵寺僧人忘苦的秘密,寧正現在真感覺好奇心強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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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笑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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