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惡人鬥狠
她的操作很熟練,動作卻特慢,像是在享受施虐的過程。
卻說「變臉神婆」鮮括蓬將被綁男剃成光頭。
被綁男下身流血,已經痛暈過去。
鮮括蓬扯掉他嘴裏的布團,媚笑道:「死人!可以了。」
「活死人」勾引嗯了一聲,不緊不慢地從棺材裏爬了出來,就站在被綁男身邊,三指併攏,往他天門上猛然一啄,即穿一洞。
已經痛暈過去的被綁男又復痛醒過來,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活死人」勾引迅速湊嘴上去,一陣猛吸。連血帶漿,咕唧有聲,將被綁男的腦髓吸了個精光。
被綁男精血皆盡,瞬成乾屍。
「活死人」勾引將木架往台下一推,下面的人一窩蜂圍上來,啃咬撕扯,如同鬣狗。
看到這樣的場景,韓含不是怕,而是想嘔。
他退出窗洞,抖抖黑綾,霍飄立即將他拉回屋上。
「什麼情況?」霍飄壓低嗓子問道。
韓含便將親眼所見,原原本本地跟她講了。
霍飄沒想到這「活死人」勾引和「變臉神婆」鮮括蓬,手段居然殘忍到變態。原來那些車馬和棺材,都是用來捉活人的。
控制不住的她,當時就反胃吐了。
「誰在屋上?」勾引聽到動靜,大吼道:「抓住他們,喂老子。」
霍飄和韓含倉皇跳下屋,老法子翻出城牆就跑。
「活死人」勾引和「變臉神婆」鮮括蓬則帶着他們的人,舉着火把,大開城門,傾巢而出,窮追不捨。
「哥,準備戰鬥,惡人來了。」霍飄老遠就叫。
一聽霍飄叫得那麼緊張,霍由喊一聲殺,最先衝上去,迎戰「活死人」勾引。
「颶風拳」對「乾屍爪」,剛猛斗陰柔。
霍由才戰了三個回合,便落下風。
耿干見勢不妙,立即前往助陣,二打一,也只是個平手。
霍飄見哥哥迎住勾引廝殺,便回身接住了「變臉神婆」鮮括蓬的招。
鮮括蓬的「幽靈拐」法,指東打西,奇詭怪異。
霍飄則綾飛狂蟒,糾纏不休。
兩個你來我往,殺得難解難分。
艾操見霍飄無法取勝,便帶傷下車助戰,還是無濟於事。
「骷髏城」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與「天魔島」的人殊死搏鬥,雖人數少些,但打得頑強。
鮮括蓬不只拐法奇特,功力深厚,腦子也活絡。
她見霍飄一條黑綾舞得風起雲湧,便暗暗抽出柳葉刀,瞅準時機一劃,黑綾被割開一條大大的豁口,威力頓減。
霍飄與艾操立落下風。
韓含看形勢不妙,撿起幾塊卵石,朝着鮮括蓬的額頭、面門和喉嚨,嗖嗖嗖就是一個三連發。
鮮括蓬縮頭避開一顆,用幽靈拐磕開一顆,剃刀擋住一顆,這樣就被霍飄鑽了空子,一招「攔蛇纏腰」將她捆住。
艾操乘勢一刀削胸,夷丘為原,血雨狂瀌。
「變臉神婆」鮮括蓬遭致命一擊,慘死當場。
霍飄與艾操騰出手來,又去圍攻勾引。
「活死人」勾引寡不敵眾,慘死於拳掌之下。
群龍無首,結果不言而喻,「骷髏城」的人很快被收拾乾淨。
在霍飄的建議下,霍由命令眾人燒掉雞公車,將鏢銀抬進「骷髏城」,全部裝進棺材,再由現成的馬車拉着,漏夜出發,離開了「殭屍坡」。
沿着「骷髏城」開闢的馬路,一直走到次日凌晨。前面呈現出一片湖澤。
放眼望去,延袤廣曠,遼闊深渺,港汊錯綜,洲塗聯縱,蘆葦浩蕩,水草叢生。
江川、湖泊、丘陵、島嶼、洲渚等搭牽連扣,構成一幅橫切縱貫的水陸網維。
其氣勢雖不及海洋的雄渾和磅礴,但架勢卻比海洋要刁蠻恣妄得多。
「飄飄,這裏是中都郡轄下的青湖水面,環境非常複雜,湖匪活動猖獗,務必小心謹慎。」霍由對妹妹的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嗯。」霍飄微微一笑,分析道:「這一帶渺無人煙,又無別的道路,估計我們腳下的碼頭,應是骷髏城活死人勾引的專屬區。勾引長期打此經過,肯定有船負責接應。之所以沒有現身,是因為我們不懂聯絡信號。而我們不懂聯絡信號,便直接暴露了我們的身份。是敵非友,他們現在可能已經在算計我們了。一旦有船靠近,我們務必裝出畏水的樣子,麻醉他們。總之,來者不善,到時將計就計,消滅來犯湖匪,控制船隻,繞過中都郡,登陸漢成郡。穿過漢成郡入南州南港郡,經麻石澗下海回島。」
霍由讚許道:「飄飄真是心細如髮啊!」
耿干恭維道:「小姐算無遺策,厲害厲害!」
艾操奉承道:「小姐神機妙算,高明高明!」
「我家就在麻石澗!」施西喜逐顏開,旋又悲催道:「可是,我家沒人了,是海盜乾的。」
「施西,海盜都被飄飄阿姨殺了,他們落得了應得的下場,你也不要再難過了。」韓含摸了摸施西的頭,轉問霍飄道:「飄飄阿姨,我們是要回天魔島嗎?」
霍飄點頭答道:「嗯。」
「好啊,我可以去找我爹娘啦!」韓含歡呼雀躍道。
「韓含,今天的情況很複雜。為防萬一,我們得留一手。」霍飄牽着韓含的手,柔聲道:「你找一副縫隙較大的棺材藏好,在沒人留意的時候,偷偷溜出來,配合我們消滅湖匪。不用帶石頭了,就用金錠銀錠擲他們。機靈點!」
韓含嗯了一聲,選好棺材鑽了進去。
施西打着哭腔道:「我也要進棺材,我要和韓含哥在一起。」
「好吧好吧!免得我們照顧。」霍飄甚覺妥當,抱起施西塞進棺材,韓含便自己合上了蓋。
這時,一條小木船飄然而至。
船上坐着兩個漁夫打扮的中年人。長相普通得像一朵葵花裏面的籽兒。
他們一個盪著槳,一個掌著舵,就在離岸兩丈多遠處停下了。
別看他們神態很自然,目光卻特警惕。
「要船嗎?」盪槳的人見岸上人多,不加稱呼問道。
「要船要船!船家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們要一艘大船,人貨都要上船。」霍由故意離水邊遠遠的,緊張兮兮道。
「要去哪裏?」盪槳的人復問道。
「去漢成郡。」霍由答道。
「棺材是空的嗎?運死屍要加價的。」盪槳的人再問。
「棺材裏有貨,但不是死人。」霍由答道。
「可以看嗎?」盪槳的又問。
「不方便開箱,但可以掂量。」霍由笑答。
「多重?」盪槳的人木無表情道。
「連棺材一起,約一千三百斤一件,合計三十件。總共九十三人。」霍由詳細答道。
「一千兩銀子,伙食費自理。」盪槳的人開價道。
「能適當少點嗎?我們辦了貨,現銀不多了。」霍由愁眉苦臉地懇求道。
「得了得了,管你們吃飽,免伙食費。」盪槳的人不耐煩道。
霍由拱手施禮道:「多謝船家關照!」
「在這等著。」盪槳的人不待霍由回答,掉轉船頭划走了。
良久,由先前的小船領航,一艘大船張風鼓帆,奔逸而至。
船上幾十個船員各就各位,表現都很平淡。
管事的與霍由口頭交流片刻后,車馬人貨全部上船,大船離岸。
大概一盞茶的工夫,船至深水區,湖風呼嘯,湖水激蕩,船身搖晃得比較厲害。
這時,前方湖面浮現出大面積竹排,無人駕馭,隨波漂擺。
眼看小船大船全部困於竹排之中,船員卻降下風帆,面露猙獰,抽出大刀,揮舞著就來砍人。
霍由游目電掃,見竹排之外,另有四艘新趕到的大船,正按相應的間距游移。
「飄飄,我們被包圍了。」霍由拳掌到處,擊斃最先靠近的幾名湖匪,搶了把大刀,回顧霍飄道:「怎麼辦?」
霍飄大喊道:「湖匪兇殘,大夥棄船逃命,明白我的意思嗎?」
聽到霍飄的暗示,眾人也不回話,抽出刀劍,紛紛棄船跳上竹排,被湖匪追得四散奔跑,一個個狼狽不堪,見水就跳。
湖匪心知這片水域水系複雜,暗流洶湧,他們下去況且吃力,不熟水性的人栽進去,那是必死無疑,於是放棄追殺回到船上。
他們打開幾副棺材,掀開木箱鐵桶,發現全是黃燦燦白花花的金銀元寶,眼睛都直了。
有幾個人將元寶抓在手上,高高舉起,得意忘形地喊叫道:「大王大王,發財啦!發大財啦!全是元寶!」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湖匪們高喊著的大王,居然是小船上盪槳的那個人。
見湖匪們滿手抓着金銀,他招呼把舵的人道:「水怪,我們上去看看吧。」
被喚作「水怪」的湖匪點頭起身,兩人踩着竹排,大模大樣地來到大船前,齊齊躍上了船頭。
盪槳的人走到一敞開的棺材前,伸手摸了摸逞亮的金銀錠子。自鳴得意道:「敢殺我姐姐亡我姐夫,不滅他們,我鮮尤魚以後怎麼在江湖上立足?」
「水怪」驚異道:「大哥,能同時擺平變臉神婆和活死人,這夥人怕是來頭不小啊!」
「所以在收到探子的線報后,我並沒有着急為姐夫姐姐報仇,而是安排了這場水上圍獵。」鮮尤魚拍著水怪的肩膀,得意洋洋道:「岸斗我不敢說包贏他們,可水戰是我們的強項,不完虐他們,我還敢領萬丈浪這個稱號么?」
聽鮮尤魚如此一說,在場的湖匪便一齊起鬨道:「萬丈浪!萬丈浪!」
眾匪正自歡呼,水怪忽然變色道:「大哥不好,你看我們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