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永恆的彼岸花

跳進忘川河后的清，只感到渾身被寒冷支配，這河水冰涼刺骨，大概是積攢了成千上萬的幽魂野鬼緣故。

清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不斷沉入水底，腦子裏的東西彷彿被抽走一般，連他自己是誰都快記不清了。

畫面一轉，清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除了白色什麼也沒有，只剩下他一人在那裏站着。

「哈哈哈哈，有意思。」忽然一陣笑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誰？」清環顧四周，卻沒發現一個人影。

「你好不容易修得一具肉體，如今卻跳入這忘川河之中，圖什麼？」

「裝神弄鬼！給本王出來！」清暴怒，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周圍的白色逐漸裂開，露出了原本的黑色。

「雖說我是個凡人，但我已在這裏待了快千年之久，論年歲你還得叫我一聲長輩。」

「不可能，跳入忘川河的凡人沒有一個能活過一天的，就算有，也已經失去了靈魂，成了一具肉體。」

「哈哈哈哈。」那人又笑了：「你還是太年輕。」

「論年歲我雖然比你小了很多，但我的見識比你要多得多。」清說道：「你這千年來一直在這忘川河內，外面的事也不曾聽聞，如今卻說我年輕不懂事，何出此言？」

「哈哈哈哈……」那人苦笑道：「我雖在這忘川河內待了千年之久，但外面所發生的事情我都能看見。」

「你的肉體仍在？」清詫異道「河裏的孤魂野鬼專食人靈魂，你既不是靈體，便是肉體。」

「哈哈哈哈，難怪你的父親經常誇你聰明，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我父皇？你見過他？」

「何止是見過，我們倆可是世交。」那人說道：「每逢清明節，你的父親總是會拎着幾壺好酒與我一醉方休啊。」

「一醉方休？父皇他來過這忘川河？」清再次詫異。

「所以說你還是太年輕。」那人悠閑地說道：「這忘川河只不過是一條普通的河流罷了，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都是河中心的那朵彼岸花造成的幻象，水性好的完全可以游到對岸，但他們都受了彼岸花的迷惑，沉入河底淹死了。」

「彼岸花？」清這才想起來老閻王曾叮囑過他許多次，不能靠近彼岸花，原來是這麼回事。

「你的父親也是令人敬佩的，只用了不到一刻鐘就打破了彼岸花的幻象。」

「那你呢？你為什麼不出去？」

「我？」那人的聲音變得沙啞起來：「我，還沒等到她啊……」

「她？」

「我看她一次又一次喝下孟婆湯，一次又一次轉世，她必定已經忘記我們之間的所發生的一切。」那人的語氣有些顫抖：「我跳進這忘川河就是為了保留我們的回憶，只要等夠一千年，我就可以帶着這份回憶轉世投胎，就可以再一次……擁抱她……」

清從來沒有接觸過愛恨情仇，所以並不是很理解那人的感情。

「所以說，要想出去，那就必須打破這所謂的幻象。」清皺了皺眉頭，不知該如何下手。

「清！你怎能如此糊塗！」

聽到這聲音，清感到驚訝，因為面前的那人正是他的父親。

「父皇，您怎麼來了？」清抱拳作輯。

「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還能任你不管？」

「我………」

「喂喂，老閻王，別這麼大火氣嘛。」還沒等清開口，那人便打斷了他。

「你又是誰？」老閻王問道。

「呵…原來是這樣。」清忽然意識到什麼，開始冷笑：「連父皇都敢冒充，你好大的膽！」

「桀桀桀桀！」老閻王狂笑起來，面部表情也開始變得扭曲：「你們這一代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難搞，你的兩個哥哥見到我就開始動手，既然放走了那兩個，那就拿你來出氣吧！！！」

「廢話真多！動手吧！」既然自己的哥哥能對付這個幻象，那自己也應該可以勉強應付。

「清，別衝動，彼岸花以吸食陰氣為生，你越是衝動，它就越強。」

「這樣啊，那就讓它吃個夠！」

「喂！你！」

清沒有睬理他，緩緩地蹲了下來，雙手按在地上。

「死吧！」說罷，一股肉眼可見的陰氣從清的體內爆發而出，不斷地向地面湧入。

「桀桀桀桀！來吧！來吧！越多越好！！」

「陰鬼二階！屍氣！！」只見那股陰氣逐漸變成棕色，隱約有股腐爛的味道。

「什麼！！！」彼岸花一心只顧著吸收陰氣，連屍氣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只聽四周開始傳來痛苦的嘶吼然而，想停下卻已來不及，清不斷地向地面注入屍氣，活活地將彼岸花腐蝕而死。

「這………」那人在一旁看得一臉懵逼，想表達的已經用言語無法形容。

「大叔，再見了！幫我向父皇報個平安！」清大喊：「如果有緣，我們會再見的，也祝你早點找到她！」

說罷，便化成一束光消失不見。

「這小子…」那人苦笑道：「別躲了，他已經走了。」

老閻王這才從虛空中顯現：「我說吧，這孩子隨他娘，做事粗中有細，只可惜……哎……」

「到了人間，他會明白的。」

「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