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夜戰 （上）
鏡頭回到京城。
夜深沉。
古代的城市夜晚，照明條件不好，在沒有照明工具的情況下，即便有月光，也看不見太遠的地方。
而今晚又非月圓之夜，所以整片大地更是黑漆漆一片。
丑時三刻，也就是接近半夜兩點的時間，蘇淳和張康年、趙齊賢等人被守夜的士兵從哨所的床上搖醒：
「幾位大人，時辰已到，該上路了！」
張康年睜開惺忪的睡眼，聽到守夜士卒這樣說話，立馬給對方的腦門一個大逼兜：
「你踏馬的會不會說話？」
「什麼叫該上路了？」
「你以為你是黑白無常，還是牛頭馬面？」
「真不知道龍校尉怎麼會讓你這樣一個憨貨來伺候我們！」
張康年罵罵咧咧的又踢了守夜士卒一腳，才回過頭來對着蘇淳道：
「桂總管，休息得可還好？」
「丑時三刻正是守夜人最犯困的時辰，咱們這個時間出城，最不容易被鰲拜狗賊的叛軍發現！」
蘇淳打了個哈欠道：
「還行，等我用冷水洗把臉，咱們就出發！」
「你們最好也洗一下臉，要不然走着走着就瞌睡，那可就壞事啦！」
簡單開了個玩笑，一行五人洗漱完畢，就蹲進吊籃，由城牆上守夜的士卒放下到城外的空地上。
五人壓低腳步聲，慢慢繞過鰲拜叛軍的一處營地，向南方前進。
也就是因為京城面積足夠寬廣，鰲拜叛軍人數較少，不能把整城市完全封鎖。
要不然的話，即便藉著夜色掩護，幾人想穿過封鎖線南下，根本沒那麼容易。
當然了，即使已經越過鰲拜叛軍的營房駐地，蘇淳幾人也沒有掉以輕心。
因為鰲拜叛軍在京城附近二十里的範圍內，還有數十支遊騎兵小隊，來回巡視探查，封鎖交通。
所以他們五人，再跑二十多里地，才算是真正安全，可以稍微鬆口氣。
唰唰唰！
五人施展輕功，在路上疾馳。
「咱們必須在天亮前，跑出遊騎兵的巡邏範圍！」張康年道：「否則的話，天一亮，遊騎兵來回跑那麼一趟，可以輕易發現我們的蹤跡！」
蘇淳點點頭，表示明白。
他內力充足，之前從鰲拜府上抄來的武學秘籍中，他也有挑一本名為《草上飛》輕功學習。
所以奔跑的速度不算慢。
噠噠噠~
突然，就在五人已經遠離京師城牆六七里的時候，一串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他們扭頭朝聲響處望去，便看見十幾支火把在離地兩三米的空中搖曳，並且快速向這邊奔來。
「停下！」張康年道：「先躲到草叢中！天色這麼黑，即便有火把，這些騎兵不到我們身前，估計就沒法看見我們！」
一行五人立馬四散開來，分別鑽到路旁的植被後面。
噔噔噔~
馬蹄聲越來越近，已經能聽到馬上騎兵的低語。
一個嗓音渾厚的聲音道：「城內細作傳來消息，這幾天可能有皇上身邊奸臣派出的使者，前往各地傳矯詔，聚兵來犯我軍。所以大家都瞧仔細點，千萬別讓那些狗使者給偷偷跑出京城地界！」
另一個嗓音有些稚嫩的騎兵道：「牛百長，上面已經增加人手，讓馬百長、張百長他們都加入巡邏隊伍，而且把巡邏範圍擴大到五十里。」
「那些京城裏出來的所謂使者，
白天不可能出城，夜晚出城的話，又沒有馬匹跑不快，天亮之前很難跑出我們的巡邏範圍。」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稍微放鬆點，等天色泛白再認真搜查，效果肯定更好。」
被喚做牛百長的渾厚嗓音男人聞言哈哈笑道：「你小子說得不錯，倒是有幾分機靈，那好，咱們就騎慢點，等天亮再仔細搜查有沒有城內的賊子跑出來。」
噠噠噠……
馬蹄聲漸漸遠去，蘇淳等人也從草木後面現身集合。
「桂總管，您對剛才那些叛軍騎兵說的，有什麼看法？」張康年問道。這是他出城來第一次徵詢蘇淳的意見。
蘇淳皺眉道：「沒想到這些叛軍竟然突然擴大了巡邏範圍，早知道我們就早點出城了。」
「京城這邊的天，亮得早，算算腳程，我們根本沒法在天亮之前離開叛軍騎兵的巡邏範圍。」
「剛好我們一路南下，也挺缺馬匹的。」
「我的建議是，把剛才那伙騎兵給滅掉，剛好他們就十人，把他們殺了，我們一人兩騎，也可以更快趕到河南！」
幾名御前侍衛互相對視一眼，都點點頭道：「桂總管說得有理！干他一票大的，奪了馬匹，我們也輕鬆！」
「就是要速戰速決，不能讓這些騎兵走脫任何一個，要不然被走脫的騎兵傳出信去，那我們還沒跑出多遠，就會被其他叛軍騎兵追擊跟上。」
幾人各自都身負不俗的武功，都有些許傲氣，自覺對付幾個騎兵不在話下，所以才敢主動招惹牛百長的隊伍。
定下計策，幾人提速，朝騎兵巡邏小隊離去的方向追去。
那些騎兵剛才已經減速，所以倒是不難追上，不過花了三五分鐘，他們又再次聽到熟悉的馬蹄聲。
「我暗器手法很好，等會我先出手，把兩個騎兵給打落下馬，然後哥幾個衝上去，各自對付兩個騎兵！」侍衛趙齊賢道：「你們在纏住那些騎兵的同時，我在外圍遊走，見有人要逃，就用暗器打殺！」
蘇淳和另外的幾個侍衛都沒有意見。
趙齊賢定下的作戰計劃，還算周到。
事不宜遲，他們幾個人各自選定一個主攻方向，朝騎兵隊包圍過去。
咻咻咻~
趙齊賢出手，他的暗器是常見的棱形飛鏢。
不過這些飛鏢的表面被處理過，特別暗啞，幾乎沒有金屬光澤。
兩名走在隊伍身後的騎兵沒反應過來，就噗通一下，中鏢落馬。
「啊！」
「有敵襲，有敵襲！」
「是誰在那鬼鬼祟祟，有種就現身，和爺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
剩下的騎兵驚慌失措，嘴裏說什麼的都有。
火把被他們舞出花來，想要把周圍黑暗驅散，尋找襲擊者。